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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繁芜匣锁昔年妆

“师姐,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陆凡坐在了青雪身边,看着青雪那变得有些消瘦的脸庞,心中一阵阵的隐痛。

青雪妙目一转,说道:“也不算太糟糕,那些老头子对我还是很好的,就是饭菜太难吃了。”青雪撇了撇小嘴,“还有啊,每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一点也没意思,不过,月仙池中的月影倒是很漂亮。”青雪说的轻巧,但是陆凡看来,青雪吃的苦却是不少。

陆凡看着青雪零乱的秀发,叹道:“师姐,这几年苦了你了。有人欺负过你吗?”

说到这里,青雪突然柳眉倒竖,气道:“气死我了,怎么就让我遇上这么一个讨厌的人?”

“怎么了?”陆凡讶道,在他的记忆中,让青雪失态的事情还真不多,青雪总是那么不计得失的,这一次生气,倒是让陆凡吃了一惊。

青雪气鼓鼓的,雪白的腮帮一鼓一息的,可爱已极。只听她说道:“那里面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人不好,非常不好!小凡,你以后看到她就打她,替你师姐我出气!”

陆凡笑了,道:“有多大的仇怨啊!犯得着打人家?莫不是师姐你先惹的人家,还打不过别人才这么说的吧。”

青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陆凡,陆凡看其样子,知道自己所言不假,心中暗惊“师姐的资质以及修为,别说同辈人了,许多老一辈的也不如她,但是老一辈的谁会和青雪过不去?看样子是同辈弟子,那么,青雪口中的“她”到底是谁?这份修为未免太可怕了!”

青雪转回头来,道:“不是我打不过她,是看她是月梦琉璃剑的主人,我不和她计较,否则………………哼!”

陆凡心中念头急转,“青雪是青锋雪舞剑的主人,青锋雪舞剑传自青流云这自不用说,但是月梦琉璃………”陆凡想起小时候王刚提起过一个女子留下了月梦琉璃剑,但时间过得太久,记不清楚了,在天都老一辈口中也没听过这样的女子。“算了,还是回去问问仙芸姐吧。”陆凡暗暗的想着。

“那,师姐,那个敢和你作对的胆大包天,不知好歹的家伙是谁呢?”陆凡揶揄的笑着,说的青雪都不好意思。

“小凡,你记住了,她是弦月殿的弟子,云贞。不过,她的修为的确极高,性子又是极为冷淡高傲,你现在修为不够,别去触她的霉头,否则就要吃苦了。”青雪虽然对那人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谈到她的修为,青雪也是赞叹不已。

陆凡心中暗暗好奇,不知道那个叫云贞的女子是何方神圣,就听到青雪说道:“咦,小凡,你成九级幻师了?来,我看看。”说完拉过陆凡的手,抬起素手搭在陆凡的经脉上。“你居然十二条经脉都圆满了!天啊,你是吃了什么速成的仙药了吗?这才短短两年!”青雪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陆凡,然后喃喃道:“难道翰林哥哥说的不错,琴棋书画学了会对修行有益?”

陆凡点头,“是啊,是啊,好处多着呢,师姐你也可以学学。”

青雪抿嘴一笑:“要学现在也来不及,等会武过了再说。来先让师姐试试你的本事。”说完青雪抬起了素手。

陆凡自是不敢大意飞身后退,“拢烟”身法随着陆凡的飞退施展了起来。

“咦!”青雪眼中疑惑了一下,然后笑道:“从哪偷学的?”说完,身形一变,正是“月影”中的一式“明月松间照”,青雪以一化八,从八个方向出手,竟是不落下一个死角。

陆凡看见青雪上来就如此的凶狠,也不害怕,左手一挽,是一式“蝶影”,陆凡身后出现了一对月白的翅膀,轻轻一扇,陆凡飘飞而起,躲过青雪的一击。

“铮!”一声轻响,青锋雪舞剑已经出现在青雪的手上。见她所施展的,竟是月舞中的“镜花水月”。青锋雪舞剑的剑气化成层层残影,不断地攻向陆凡。

陆凡自知不敌,反手拔出了背后的天歌踏月剑。以舞对舞,风月剑舞激发出层层剑气,将青雪的剑气格挡在了了一丈之外。

“叮!”一声轻响,天歌踏月和青锋雪舞两柄神剑轻轻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陆凡不敌青雪,被青雪的风月之力弹了出去。

青雪此时已经是七幻风月天师,当然不是陆凡这个半只脚迈入天师行列的幻师可比的。被弹出去也是理所当然,只是青雪没有要伤害陆凡的意思,否则陆凡可是有苦吃了。

“你会风月剑舞,殊不知我也会!”青雪看着在空中翻飞了一圈的陆凡,俏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说完,又是一式“明月松间照”。青雪身影一分为八,八个身影同时开口。“你看好了,风月剑舞是可以这么用的。”青雪的声音从八个不同的方向传来,而后,令陆凡傻眼的一幕出现了。八个身影竟然一起用起了“风月剑舞”!

“唉,这个女孩的资质还真是让人吃惊啊!”霖仙芸的声音轻轻地传来,但似乎也只有陆凡能听到,“注意了,左手边第三个,你看她的颜色比较深,就是因为她是本体,其它的是幻影!你先用“蝶影”脱离这里,继而可以用“空啼”干扰她,“拢烟”可以用来迷惑她,不要犹豫,用“风月剑舞”,左手少商出指,使一招“天涯意”攻她左腰。”

陆凡心中暗暗吃惊,照着霖仙芸所说的去做,只听青雪“咦”了一声,青锋雪舞剑倒转,整个人后退了一步,躲掉了陆凡的攻击。霖仙芸看在眼里,暗暗的赞到,“好快的反应速度!”

青雪退了一步,就不再进攻了,而是收起了青锋雪舞剑,笑道:“没想到啊!小凡,两年不见,长进了这么多!”

陆凡傻傻的笑了笑,他知道,要不是霖仙芸在暗中提醒,他早就输了。青雪可没想那么多,拍了拍陆凡的肩膀笑道:“明天我们一起去参加七殿会武,你一定会拿个好成绩的。”

陆凡也是笑了笑,郑重的点点头。

星空灿烂,满天的繁星在闪耀,就想人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看着地上的所有人。

郭敖睡不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十年来,他每一日都梦到十年前发生的一切,每一丝记忆的在折磨着他的神经,十年来,他发疯似的修炼,终于修炼到了七幻天师的境界,他摆弄着手中的一把细长的剑,这是他家的祖传宝剑,剑名“青璃”,他眯上了眼睛,喃喃道:“明天,七殿会武就开始了吗?”

……

“弟子(女儿),陆凡(青雪),给师傅(爹)师娘(娘)请安。”陆凡和青雪并肩向在座的青剑和林雪雁行礼。

青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陆凡和自己的师傅相处了十年,对他的脾气早就摸的一清二楚,倒是林雪雁对他十分的关心,就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照顾的无微不至。

“雪儿,小凡,你们今天就跟着你们青山哥哥去风月天城,雪儿,你记住,不许给你爷爷添乱!”林雪雁柔声的吩咐着,他看向陆凡,陆凡清秀的脸蛋上带着一丝腼腆,林雪雁打心底的喜欢。“小凡你跟好你青山哥哥,别跑丢了。”

陆凡急忙点头。林雪雁对青剑说道:“孩子们第一次出远门,你也不说点什么么?”

青剑“哼”了一声,说道:“这次去七殿会武,尽力而为就行,打不过就认输,不丢人,不要受伤了。还有,郭敖你这个小子,别在门外躲着,听到没,打不过,别死撑着!”说完,挥袖离开了。林雪雁笑了笑,也跟上丈夫离开了。

闻言,陆凡心中一热,在青剑看来,所谓的名誉和他们比起来,什么都不算,虽然一直知道青剑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青剑这样的话,是让他感动。

“走吧。”青山对着青雪和陆凡说着,先行离开了。门口的郭敖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大堂里只剩下青雪和陆凡两人。

“我们也出去吧!”青雪说着,和陆凡并肩出去了。走到门口,进入了院内,然而却在这时,青雪突然感到陆凡的身体一僵,她回头看去,之间陆凡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目光看着前方的小院。

青雪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神色也黯然了许多。

那是当年青城住的小院。已经荒废好多年了……

陆凡缓缓得朝着小院走去,青雪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之间院内早已经蒙上额厚厚的一层灰尘,怕是很多年没有人打扫了。

“自从姐姐走了以后,爹娘就搬出去住了,翰林哥哥来过这里一次,就再也不来这里了。”青雪缓缓得说着,“以前爹娘还吩咐侍女们进来打扫,过了几年,也就没人来了。”

陆凡缓缓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推开虚掩的房门,十几年前,这里曾经是那么的繁华,侍女们来回穿梭,师兄师姐们常常来串门,还有青城那甜美的笑容,可是现在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盖满了灰尘的床,一座古老的梳妆台。

陆凡抬手,轻轻地拂去梳妆台上的灰尘,轻轻地拿起一个小匣子,打开以后,看见了当年青城最喜欢的胭脂,早已不能再用了。陆凡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要不是青城姐姐当年舍身救我,我早就是冢中枯骨了,她的大恩大德,我却是无以为报了。”

青雪上前,说道:“姐姐救下你,就是想要你好好的活下去的,所以,你不能辜负了姐姐的期望,不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陆凡苦笑了一下,放下了小匣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入怀拿出了一根项链,正是当年青城给他的。陆凡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师姐,这是青城姐姐当年留给我的,这么多年来,我觉得你长得很像她,我把它给你吧!”说完,轻轻地将项链套在了青雪的颈项上。

青雪怔了一下,顿时,眼中闪烁过一丝惊慌,雪白的玉腮上爬上了一抹红晕。因为这项链可是当年萧翰林送给青城的定情信物!虽然他知道陆凡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此刻还是心头鹿撞,雪白小脸变得通红。

“走吧!”陆凡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对着青雪说道,然后两人轻轻地掩上了小院的门,似乎把过往的记忆的所在了院内。陆凡走了几步,突然转身,跪在了院前,叩了一首,颤声道:“青城姐姐,一路走好。”说完起身拉着青雪离开了。

来到堂外,陆凡似乎变得开朗了不少,青雪说道:“姐姐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很开心的,相信她会祝福我们,会保佑我们的!”

陆凡笑了,认真的点头,青雪也笑了,笑道那么甜美。

“走!”青雪御起青锋雪舞剑,伸手对着陆凡,陆凡“嗯”了一声,拉着青雪的小手,上了飞剑。

“我们走吧!”青雪笑着,继而呼啸一声,青锋雪舞剑带着两人冲天而起,没入了茫茫云还在之中,只是,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人在看着他们,在微笑着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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