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聚集在一起,发出幽幽荧光,不但可以照明,而且还多了一丝别样的风情。
许灵竹早就把所有预想会发生的情况想了一遍,也提早做出了相应的准备。
她之前当美食博主时,遇到的恶性同行竞争数不胜数,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早就变得习以为常,甚至还能提前预判。
这点伎俩在她眼中还真的拿不上台面。
许灵竹将萤火虫灯摆出来后,不一会儿,那些没看到她摊位的行人再次被那盏萤火虫花灯给吸引了目光。
许灵竹的摊位前再次挤满了人。
小玉见状早就气得咬牙切齿,她眼底划过一丝阴险,随即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桶水,朝着许灵竹的方向而去。
许灵竹刚送走一批客人,还未回头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哗啦声。
“哎呀!”小玉装模作样地发出一声惊呼,可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刚刚脚滑了一下。”
许灵竹皱起眉头,看着那为数不多的花灯被淋了水,里面的灯芯被熄灭了不说,就连画在灯上的颜料也被斑驳成一块一块的样子。
显然,这余下的花灯卖不出去了。
许灵竹冷下眸子,“你弄坏了我的花灯。”
小玉浑不在意地双手抱胸,无赖地说道,“我已经说了,我不是有意的,谁叫你摊位前那么多人,挡了我的道,还害我差点摔倒,我没怪你就不错了!”
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强词夺理的很。
见许灵竹不说话,她态度越发嚣张了,甚至准备伸手去扯许灵竹脸上的面纱,还一边出言讽刺。
“既然觉得丢人就不要出来摆摊……”
可话音未落,小玉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摔在地上还停不住地滑行了一段距离。
小玉被摔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缓和了好一阵她才目瞪口呆地看向许灵竹。
刚刚是这个丫头推了自己?
可……这怎么可能?!
不过一个瘦巴巴的小丫头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让小玉实在无法置信。
“你……”
她震惊地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反应,只是愣愣地瞪着许灵竹。
直到路过她身旁的人传来阵阵嗤笑声。
小玉才一股脑地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浑身上下是灰不说,就连头发也是一团乱,原本一张还算不难看的小脸也脏兮兮的,看起来连许灵竹都还要不如。
“你把我的衣裳弄坏了!”
许灵竹笑眯眯地看着她,用她方才的话回击小玉。
“我也不是有意的,不好意思啊,刚才这里太黑了,不小心撞到了你。”
睁着眼睛说瞎话而已,谁不会?
“你!”小玉气得顿时面红耳赤,可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只得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些被弄坏的花灯,许灵竹有些心疼,可也没办法。
看来今日要早些收摊了。
许灵竹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所有东西,又架着牛车往城门而去。
牛车本就走得慢,尤其人多的时候就更慢了。
许灵竹坐在上面实在无聊,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了底下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最近城外有盗贼横行,那个贼头子可厉害了……”
“不是吧?不会又是那个江予城吧?”
“对,就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唉,他又回来了……那个姓江的小子原本是个富家公子哥,父亲还在朝为官呢,可是父辈获罪,一家人都被殃及了,说来也是可怜。”
许灵竹本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将她的注意力给岔开了。
她仰起头朝前面看去,一群官兵模样的队伍正往她所在的方向快步而来。
“快走吧,这么多人,感觉要出事了。”
刚才还交头接耳的两人立马起身往家里赶去,许灵竹也顿觉不对劲儿,重重拍了下老牛的屁股。
“大哥,快走吧,小心他们抓住你吃要吃红烧牛肉面。”许灵竹低声威胁了一句,也不知道这牛是不是听懂了,居然真的一改慢悠悠的姿态,蹄子加快了不少。
“喂,前面的人是不是要出城?”
许灵竹还未反应这声音是在喊自己,一道身影便敏捷地跳到了她身旁。
“你谁啊?”许灵竹惊讶地看着身旁的男子,他身着普通,一张脸也平平无奇,唯一有特点的便是那双眼睛,狭长潋滟。
他笑眯眯地朝许灵竹拱了拱手,嗓音出奇的低沉动听。
“姑娘,我也要出城,可我腿脚前些时候受了伤,行动不便,这城门落锁的时辰快到了,我归家心切,可否有劳姑娘载我一程?”
虽然此人的举动有些唐突,可他的话倒是十分有礼有节,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
许灵竹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地打量了他一番,却忽地皱起了眉头。
她问道,“你是不是才受了伤?”
那男子一愣,随即面容飞快闪过一丝阴沉,不过仍旧笑眯眯地回道,“姑娘何出此言?”
许灵竹注意到了他方才表情的轻微变化,顿时心生戒备,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身上有血腥味。”
那名男子放在一侧的手忽而收拳,盯着许灵竹的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在衡量什么。
眼看城门越来越近,身旁男子的面容也越发阴沉,许灵竹的小脑瓜转的飞快。
她忽然降低音量,飞快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回家,你也只是想出城门,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她的话让男子再次怔楞,看向她的眸光带了一丝琢磨不透。
此时城门近在眼前,守门的官兵也例行发出询问。
“文牒呢?”
许灵竹老实巴交地从怀里掏出文牒递了过去,“官爷。”
那两名官兵仔仔细细瞧了一遍许灵竹和男子,又看了眼许灵竹身后的木板,随即挥了挥手,“快过快过,城门要关了,别磨蹭!”
许灵竹又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拍着牛屁股就往城外走。
身旁男子僵硬的身子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不语地坐在身旁,一改方才面对官兵时的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