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竹瞧得心都快化了,从身上拿出打包回来的糕点塞给他,“洛洛,饿了吧,先吃两块板栗糕垫吧垫吧,等姐姐忙完了,一会儿再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洛洛乖乖点头
许灵竹欣慰一笑,扬起手上的针具,“秦大哥,走,咱们去房间。”
不知怎的,这话在秦穹心中产生了些许异样,不时的有咳嗽了起来。
“还是先做饭吧。”他平静道,“我的毒不急于这一时。”
“不行,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许灵竹严肃道,“更何况……”
“我知道。”
秦穹打断了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洛洛一眼,“就按我说的做!”
许灵竹这才明白,秦穹是不想让敏感的洛洛觉察出异常。
她将针具放进了袖袋,“好,那我先去做饭了。”
由于忧心秦穹的身体状况,许灵竹做饭都有点心不在焉。
做出来的味道,自然也比平常的水平低了不少。
不过好在,勉强能吃。
“对了,你昨天玩的那一出好戏,打算如何收场?”
饭间,回想起昨天许灵竹的装神弄鬼,秦穹心底不由得生出一抹担忧。
“哦,这个啊。”要不是秦穹提起,许灵竹压根就就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
又夹起一块排骨递到洛洛碗里,“放心吧,这事儿用不着我去善后,恶人自有天收。”
话音刚落,院外便响起鸡飞狗跳的打砸声。
“姓范的,你家那死鬼女儿搅和得我们成村都不得安宁!你得给个说法!”
“对!这些天我们每家每户死的那些牲畜,也得由你来承担损失!”……
许灵竹轻笑,冲秦穹挑了挑眉,“听,好戏开始了。”
本着乐意八卦的爱好,许灵竹端起饭碗便向门外走去。
举目一望,就见那范氏和李大奎被愤愤不平的村民们给围住了。
“各位各位,有话好说有话好!彩蝶她人都没了,你们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更何况,我是真没钱赔呀!”范氏一改平日里泼辣不饶人的劲儿,在村民的威逼之下,身子抖得像在筛糠。
“没钱?那我们可管不着!你今天要不拿出来,就跟你没完!”
村民情绪更加高涨。
“哟,这大中午的,家门口怎么这么热闹?
许灵竹斜靠在门边,一口一口的吃得正香,然而那风凉话却是吹进了范氏母子的心坎儿里。
“范大娘,不是我说你,你家女儿在阴曹地府过得连饭都吃不饱,全靠着村民的接济度日,连这种钱你都不还,难道你就不怕阴德有损?”
许灵竹笑盈盈的看向范氏,字里行间皆带着刺。
见她吃得饱喝得足,又春光满面的样子,李大奎大声叱道:“许灵竹!你住嘴!什么阴曹地府什么积阴德,我看分明就是你玩儿的把戏!”
“什么?我玩把戏?”
许灵竹吃惊得顿住了筷子,“大奎哥,你可别忘了,昨个儿请茅山道士来耍把戏的人,可不是我!”
“连同乡村民的钱都敢骗,范大娘,你可真行啊……”
身为一个现代人,许灵竹早已经熟知各种套路。
要看穿赵氏母女跟范氏是否沆瀣一气这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被把住了命门的范大娘瞬间面如菜色,恼羞成怒道:“胡说!我什么时候骗钱了!”
又重重的向身边的众人提醒:“大家别信她,她现在肯定还中着邪呢!”
看范氏跳脚,许灵竹也不辩驳,浅笑着望向众人,“诸位若是不信的话,大可去范大娘和许青青家里瞧瞧,一定还能寻到蛛丝马迹——”
她缓缓迈下台阶,走到村民们面前。
虽有个别人眼神中还含着惧意,但见她在灯光下的影子后,终是放下了心来。
她端着饭碗在村民们跟前来回踱步,可姿势却是出奇的优雅,“近日每家每户丢失的家禽不在少数,就算一个人长了八个胃,也未必吃得下这么许多。”
话到此处,许灵竹又笑眯眯的看向范氏,瞥见她衣领上沾的油渍,还刻意伸手去拿手指轻轻擦过,樱唇轻挑,“范大娘,您说是吧?”
范氏喉咙一噎。
当即怒目圆睁的瞪向许灵竹。
村民们听到这儿也明白了。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妖孽附身,冤魂不散!而是有人在背地里装妖作怪!
下一刻,义愤填膺的村民们便浩浩荡荡的向李大奎家进发。
眼瞅着马上就快东窗事发,李大奎恼羞成怒,恶狠狠的冲女主道:“许灵竹!有种!你给老子等着——”
目送走这群乌合之众许灵竹,许灵竹这才进了屋。
可秦穹所坐的位置,却已经空空如也。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错,许灵竹越看洛洛便越觉得他招人喜欢。
“洛洛。”
她喜笑颜开,一面不停的给他碗里夹菜,“你现在正长身体,多吃点儿多吃点儿。”
回过眸来,一只指节分明修长的手映入眼帘。
秦穹将银子在她桌前放下,“拿去用,不必还。”
显然,他压根就不信,也不指望这女人能够给他带回来金钱方面的回报。
这一两,权当权当是被他扔在风里。
许灵竹接下银子毫不客气的放进口袋,可嘴上却正直表示,“诶,那可不行,说好了第一个月醒赢了归你输了归我,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她较真的厉害,秦穹便也懒得计较,淡淡道:“那随你。我回房了。”
“等等!别关门,还有我!”
许灵竹紧跟了上去,溜进了他的房内,“方才便拖延了些时间,现在必须得抓紧了。”
她展开牛皮袋,一套银针便齐齐整整的显现眼前,她先取了一根捏在手里,招呼秦穹躺下,一边安慰,“放心,我的针法很好,应该不会很疼的。”
纵使她关切的话语讲得有些马虎,但还是让他的心底流过一丝的暖意。
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他此刻的神情变得有点不太自然。
“别动,躺好,闭上眼睛。”
许灵竹嘱咐一句,娴熟的他身上的穴位施针。
一通下来,她额头已经渗出了清汗。
“好了。”她长舒了口气,倒了杯水喝。
“我一会儿给你端碗药来,你喝了便睡吧。虽然不能立刻药到病除,但也能将你体内的毒素清掉一部分。”
她抬脚便要走,身后却传来秦穹淡淡的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