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死了,我不知道哪一天死的,可能昨天,可能明天。”
李一清颤颤巍巍的捧起散落在地上的日记本,鲜血已经浸透了纸张,让她看不清这句话以外的内容。
“不用再看了,那笔记本上只写了一句话。”云晓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李一清被吓的肩膀一颤,她喘着粗气,急忙解释到:“你听我说,云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你爸在地上躺着,我就想看看他有没有事,谁知道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求我给他一把刀,我真的什么…”
“然后你就给他了?”
李一清看着云晓,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剩眼泪如雨盖住了她半张脸。
云晓低头看着躺在血泊里的父亲,“我爸身体不好,得了怪病,发病时浑身就像蚂蚁爬过一样,总想拿刀割自己的肉。所以我就把家里所有锐利的东西都藏起来了,你又怎么会有?”
李一清明显一愣,“我……我也…我也不知道啊。”她支支吾吾的顿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云晓还是如同以往,无论什么情况,她都始终用同一种语调说话,“我知道你拿刀来我家是想杀了我。”
“不是!”李一清忽然大叫,却又立马软了下去,“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不管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只给你两个解决办法。一,我报警,你坐牢。二,现在你和我把尸体抬到车上,再拉到山上埋了,你杀人的事也不会有人发现。你自己选吧。”
李一清呆呆的望着她,“我没有杀人。”
云晓缓缓拿出手机,刚打了一个数字,便被李一清一把盖住,她几乎是半跪在云晓面前,眼泪横流,“我真的没有杀人。”
云晓头向后仰了几分,“我相信你。”
李一清嘴角微微上扬,刚想露出笑容,便又听到云晓说,“可警察不相信你。”
云晓把李一清用力的甩在了地上,继续拨打电话号码。
“好!”李一清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我选第二个!”
此话一出,云晓立马关了手机。走进了厨房,从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黑色裹尸袋和粗麻绳。李一清愣在原地,云晓把绳子递到她手里,说道:“请?”
李一清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绳子,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用。云晓只得无奈的说道:“用绳子把袋子和人绑紧。”
虽然她们两个是女生,力气不大,但由于云晓父亲常年受病痛折磨,体重只有九十八斤,所以很快就装好了尸体。
就在她们拽着麻绳,向外拖尸体的时候,李一清忽然拉住云晓的胳膊,迫使她停下来,“不会有监控吗?”
“有监控。”
李一清瞪大了眼睛。
“但是会自动覆盖,不会保存内容。”
李一清还是担心“要是现在有人看监控呢?”
云晓望向墙上挂着的电子表,上面显示时间为1:52。“保安应该睡了。”
说完,就不顾李一清的阻挠,奋力的拉着袋子,李一清说不过,只好也去拉袋子。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尸体运到山上。
周围黑黢黢的一片,风带过树梢,发出慎人的响声。李一清紧紧贴在云晓的背上,不敢离开一步。
云晓瞪了一眼李一清,“算了,不埋了,就扔在这个坟前吧!”
“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那我们就只好互相推卸责任了。”说完,云晓便上了车,准备开车离去。李一清用气音大喊大叫,“云晓你疯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云晓摇下车窗,对李一清微微一笑,便开车扬长而去。李一清终于尖叫起来,“云晓你回来!我 操 !”
云晓看向后视镜,李一清的身影越来越小,声音也越来越小。她望着前方漆黑的道路,眼睛也被夜色吞入黑暗之中。
回到家,她又从厨房里拿出双氧水和拖把,准备清理后备箱的血迹。但当她打开后备箱时,却看见那个裹尸袋原模原样的出现在她眼前。
云晓放下手里的东西,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她像是拆一件礼物一样去拆裹尸袋上的麻绳。她拉开拉链,映入眼帘的是李一清布满鲜血的狰狞的面孔。
她察觉到身后的异样,缓缓抬头,从后视镜中看见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不,准确来说,站着一具尸体。她父亲翻着眼白,张着嘴,满身鲜血,就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
云晓看见李一清手里握着那把父亲杀死他自己的刀,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
“一,二……三!”数到三时,云晓从李一清手里猛的抽出那把刀,向后捅去。可没等她把胳膊伸直,她爸就迅速的掐住她脖子,把她按到在地上。她手里的刀也摔了出去。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没有眼瞳的眼睛,脑袋发昏,眼前越来越黑。突然,身上的父亲尖叫起来,他的背上冒起了一阵白烟。云晓感到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便用力一推,立马滚到一边,扶着车把手缓缓站了起来。
她这才看清,父亲的背上被贴了一道黑符,正是那符,让父亲痛苦不堪。云晓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尸体,缓缓笑了,眼睛终于有了神,似乎父亲的痛苦,能给她带来莫大的快感。
终于,父亲在他的尖叫声中化为了一摊血水。云晓这才移开目光,去审视站在血水旁边已久的男人。他留着长发,身着黑衣古装,像是明朝时期的服饰,腰间配着一条金色明珠腰带,背上斜背着一把黑色古刀。
她心里暗道:“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男人对上她打量的眼睛,她也毫不避讳,他们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忽然,男人拔出自己的黑刀,向云晓身后刺去,随即,她的耳边传来李一清的尖叫。
第一次,她因恐惧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