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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女巫

乔柠被带走后,宁菲失去意识昏倒在六教,宁舒连忙把她送到校医院,五个小时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学校医生都查不出来什么原因引起的,只能转到校外的医院。

宁菲和宁舒的妈妈江盈匆匆赶到医院,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刚被推进手术室、连氧气罩都没来得及按上的宁菲忽然醒了。

医生把她全身上下检查了几遍确实什么问题都没有,只好让江盈把人领回去了。

宁菲始终很沉默,直到回到家江盈为她盖上被子,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准备熄灯出去时,她才自言自语般呢喃:“我看到了……”

江盈没熄灯,走过来坐在她床边:“你看到什么了?”

宁菲抬起头看着她,惨白的皮肤、漆黑的瞳仁、毫无表情的脸,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里的娃娃,“我看到外婆。”

江盈浑身一震,温柔的笑僵在嘴角。

宁菲的外婆在她刚出生不久就去世了,她只在母亲的相册里见过。但是刚刚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大脑中的影像瞬息变幻,一个老妇人牵着她的手走过山川四季,像是几个小时把全世界游览了一遍,还一直指着各种东西喃喃一堆模糊的话。她叫了老妇人好多遍,最后对方终于转过头,赫然就是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外婆,她的目光那么温和,她的每一条皱纹都那么真实。

宁菲抓住江盈的手:“我为什么会梦见外婆?不是巧合对不对?”

江盈欲言又止,宁菲眼泪都要涌出来了:“我今天居然召唤了一阵大风,这不是正常的人能办到的。梦到外婆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妈妈,你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江盈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犹豫再三,关于身世早晚瞒不住的,宁菲都上大学了,或许现在应该告诉她了。

“小菲,你呼风唤雨的本事不是偶然。“

江盈手指床头的台灯,口中低声念着什么,没有插上电的台灯忽然亮了。手指一偏指向旁边的小兔子抱枕,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那只兔子飞到江盈手中。

宁菲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江盈把小兔子放在她怀里:“是巫术。”看了看女儿又惊又奇的神色,她放轻声音尽量温柔的解释,“我们家族世代都是女巫,你外婆是,我是,你也是。”

江盈怀宁菲的时候除了一场严重的车祸,江盈的丈夫当场死亡,江盈被紧急送往医院。医生表示大人能不能保住他们不敢保证,小孩肯定没希望了。本来这种事不能怪医生,但江盈母亲是个急性子,气势汹汹的把医生骂了一顿,强行闯进了手术室。

她进去之后念咒语把手术室的门封死,又让所有助理和护士都昏倒,手摸着手术台上昏迷的江盈的额头,感觉到女儿奄奄一息的生命在她指缝间游走。

她用巫师的特殊能力强行治好了江盈身上的伤,已经体力不支几近昏厥,但是她通过江盈感觉到了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游走在她指尖的是一个小孩子的心跳啊,是她的外孙,一旦她放开手,这个小生命从此在世界上消失,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几十年就在一瞬间湮灭。

最重要的是,她的女儿已经失去了丈夫,现在连这个孩子也要失去吗。

对女儿和外孙的爱让她瞬间鼓足了勇气,于是她倾尽全力把这个仅存一息的婴儿保了下来。代价就是以命换命,从此外婆以十倍的速度衰老,在宁菲出生后不到一个月,外婆就撒手人寰。

大概因为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又被强行拉回来,宁菲从小身体就非常不好,然而江盈已然知足,宁菲是她那段痛苦岁月最大的慰藉,只要女儿陪在自己身边就行,其他都不重要了。

……

易初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起床的,穿着睡衣来到一楼,顺着香气追踪到厨房,乔柠正在切葱花,锅旁边放着一碗刚盛好的面,香气就是这碗面散发出来的。

乔柠切好葱花准备放进碗里,转身却看见煮好的面不翼而飞,而易初正靠在墙边明目张胆的吃着她的东西,顺便点评一句:“汤汁调的不错。”

一向只有乔柠气别人的份,但自从认识这个易初后,每次见到他血压都要飙升好几倍,“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自己不会煮吗?”

易初慢腾腾吃着面:“这是我的家,我的锅我的碗我的筷子,你倒是跑进厨房做起饭来了,谁不把谁当外人啊。”

乔柠噎住,冷冷吓他一句:“这碗面里我放了毒,你继续吃吧你,毒死算了。”

易初腾出一只手转了转,一个银色手环在两人手上出现,一条长链连接着手环,仅仅两秒后又消失于无形。

这是易初家的一种法器死生环,上面附着巫师的咒语,大的环套在控制者手上,小的环套在被控制者手上。

两人戴上之后,乔柠不能离开易初身边超过一百米,如果易初受伤她身上也会出现伤痕,易初死她也会死,反之易初并不会因为她而受伤。

“要是我死了,你也跑不了。”易初把碗递给她,“太淡了,再加点辣椒油。”

“你要不要脸?”乔柠真想把这碗面扣他脑门上,但是死生环在手上扣着她又没那个胆子,只能气哼哼的离开厨房。

吸血鬼不需要吃东西,只要喝一定量的血就能保持体力,乔柠保持一日三餐一则为了伪装成人类,二则享受生活体验人类美食的口感。现在这个男的搞得她没有任何享受早晨时间的兴致了。

肖誓之前过来是因为今年万圣节刚好在周末,他约易初一起去游乐园主题夜玩,现在有了死生环,易初去玩乔柠当然得跟着去。

虽然理论上来说乔柠是被猎人抓获的小吸血鬼,但是易初这个猎人目前对她还算比较人性化,她一向爱享受,又是一个乐观的性格,本着快乐一秒算一秒的心态,她软磨硬泡的让易初允许她打一个电话,让V市一家颇有名气的服装店尚雅送一套衣服过来,钱从她挂在服装店的卡里扣。

虽然最后让送衣服的服务生帮她通风报信的小技俩被易初拆穿了,好歹新衣服有了,也不算亏。

肖誓带了他的女朋友程婉,四人在游乐园碰面。

看着程婉左眼眼角下一颗痣,乔柠皱了皱眉。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

乔柠是尚雅服饰的常客,尚雅的高级设计师兼老板娘宋韵是她的服装顾问兼朋友。乔柠上一次见到程婉,是在一家西餐厅,程婉和尚雅服饰的老板何虑,也就是宋韵的老公,在一起吃饭。普普通通一顿饭也就罢了,偏偏两人举止暧昧。

乔柠怕这是什么误会,一直没对宋韵说,只不过程婉的脸她是牢牢记下了,尤其是她左眼角下那颗痣。

看肖誓对他女朋友一脸爱护,从见面到进园两人肩并肩手就没松开过,乔柠感觉这个男生有点可怜,但表面上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远处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拿手机拍摩天轮,刚好拍到乔柠四人,男孩指着手机给妹妹看:“乔姐姐也来玩了诶!我们过去找她玩吧。”

妹妹乖乖巧巧点头,两个小孩子刚跑了两步就被两位保姆抱住。

“妈妈刚刚打电话说今天晚上回家吃晚饭,明明、月月我们回家了好不好?不然妈妈要等你们了。”

妈妈好不容易才有空陪他们吃饭,何明和何月立马点点头,开开心心的牵着保姆阿姨的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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