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轩和父亲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
祁雪为父子二人做好了饭菜。三人吃完晚饭王翊千便打发儿子出去玩。
王翊千看着王云轩出了家门之后,回过头看着祁雪,“那我们现在去找龚夫子吧。”祁雪微微点头。祁雪站起身,王翊千一摆手,两个人顿时就消失在屋子里。
湛卢村南头一座宅子的院子凭空出现两个人,坐在院子内的儒衫老者没有丝毫惊慌,反而看向两个凭空出现的人。“来了啊。”老者轻轻地说道。
来的两个人就是王翊千和祁雪。
王翊千向老者作揖,“龚夫子。”祁雪向龚夫子施了一个万福。
龚夫子缓缓的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动身南下?”王翊千看着眼前的夫子说道:“明天,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给云轩说。”
祁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龚夫子轻笑一声,说道:“祁雪,我知道,舍不得云轩。这都很正常,毕竟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啊。但是一切以大局为重,村子有我呢,云轩的事情你可以放心。”
“那祁雪就先行谢过龚夫子。”祁雪听见龚夫子的这一番言语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龚夫子正色说道:“运去金成铁,时来铁似金。如今大势不在我们这边,但是我看见一丝光亮夹杂在黑暗中,就是云轩了。放心吧,云轩我会照顾好的。”
寥寥几句把事情交代完之后,夫妻二人又凭空消失。“这么快就跻身神游境了?不愧是豫州王氏啊!”龚夫子喃喃自语道。“推动历史踉跄前行的,往往是一些美妙的错误、某种极端的思想和几个必然的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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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习习,涛声悠悠。初升的太阳,一半在水里,一半在空中,肆意播撒着大片大片的金辉红芒。王云轩在湖边练习三才式桩功。一个时辰之后,王云轩尝试着打拳,拳谱记载了五行拳和十二行。
五行拳结合和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思想。分别为劈拳、钻拳、崩拳、炮拳和横拳,对应金行、水行、木行、火行和土行。
而十二行拳是仿效十二种动物的动作特征创编的实战技法,分别为龙形、虎形、熊形、蛇形、骀形、猴形、马形、鸡形、燕形、鼍形、鹞形、鹰形。
打拳先从预备势开始。王云轩先以三才式桩功站定,五行拳是最基本的拳法,五行拳中的劈拳属金,是强攻性拳法,分为双劈拳和单手劈拳。
王云轩在脑海中想着拳谱的说法,身随意动。
王云轩左右掌抱拳循环交换,立圆动作劈出,身法束展,束身吸气展身劈出呼气。打完一次之后竟然气喘吁吁的。
劈拳最为伤人体魄。
王云轩心底哀叹:“还是暂时先搁在一旁吧。多练练桩功应该就能打拳了。”
王云轩在家吃过早饭之后就去学塾上课。
龚夫子在台前讲课,下边学生神游万里。“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龚夫子今天讲的是《增广贤文》
“王云轩,你来说说这句话什么意思。”龚夫子点名让王云轩回答问题。
王云轩站起身来挠挠头,用询问的语气说道:“看着今天适宜借鉴古人,没有之前就没有现在?”龚夫子听见这个牵强的解释也不气恼,柔和的笑着说道:“这只是字面意思,本意是应该借鉴古人的经验教训,来指导今天的行为,因为今天是古代的延续。”
龚夫子继续说道:“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刘佳阳,你来说一下。”
刘佳阳站起身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向夫子,顿时哄堂大笑。夫子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刘佳阳支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来个所以然来。夫子便解释道:“连莺儿和鲜花都害怕春天逝去,怎么可以让人虚度年华呢?红粉佳人千万不能过于放纵,风流潇洒的才子千万不能变的贫穷。”
王云轩看着夫子摇头晃脑讲道理的样子就一阵头大,刘佳阳更是站着就发起了呆。
终于,夫子让二人坐下。两人如获大赦,赶忙坐下,生怕夫子会反悔。
时间飞逝,要不然也不会有上古圣人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下午夫子说不用上课,劳逸结合嘛夫子笑眯眯的说道。
下午刘佳阳罕见的没有找王云轩出去玩,王云轩也乐得清闲。王云轩搬出凳子在院子内晒着春天的温熙日头,懒洋洋的,真的不要太惬意,都快要打盹睡着了。
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没来由的想起了昨天的小女孩,眉如远山,英气四射。脑海中贾思婷笑起来的模样挥之不去。心底里还是想着能再见一面。
时间就这么从身边溜走。
晚上,王翊千破天荒取出那坛桥青酒。桥青酒是村子酒老头酿的,一年也就酿那么十几坛。九老头也是个酒鬼,所以村里人都叫他“酒老头”。一年酿的还不够自己喝的酒老头哪能卖给别人啊。
这一坛桥清酒还是王翊千和酒老头一块喝酒的时候顺过来的,就那么一直放在家里。王翊千什么时候馋了想喝桥清酒的时候就去酒老头家蹭一杯。
刚打开坛口,顿时酒香四溢。王翊千深深地嗅了一口,一脸陶醉。王翊千给王云轩倒了一小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王云轩细细的观察了桥清酒,清亮透彻。王云轩抿了一口,没什么感觉。又喝了一小口,少年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真是落口甜,饮后余香,好酒。
王翊千看着王云轩喝酒的反应粲然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啧,好酒!”王翊千龇牙咧嘴的说道。
王翊千满脸笑意的喊道:“云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爷爷可是一滴酒都不舍得给我喝啊!”王云轩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我一喝酒就会醉,酒量不太行。”
王云轩听见父亲说他自己酒量不行就揶揄道:“那我可比你好多了。”王翊千跟儿子还能有什么难为情呢。
父子二人正在相互揶揄的时候,祁雪端着两碗饺子走来。王云轩看见母亲手里端着两碗饺子很是疑惑,转头问父亲:“爹,今天啥日子啊,咋吃饺子了?”王翊千笑了笑没说话。
祁雪回答了儿子的疑惑“今天没啥日子,就是想做饺子吃了,多长时间没吃过饺子了。”
王云轩也懒得再深究今天什么日子,抄起筷子便埋头吃了起来。不时地抿一口桥清酒。“饺子配酒,越吃越有!”王翊千打趣道。
没抿几口王云轩小酒杯里的酒就已经见底了。王云轩想要自己倒酒,但是王翊千不肯。生怕王云轩将酒倒洒了。
几小杯桥清酒下肚,王云轩不知不觉便醉了过去。王翊千对已经趴在桌子上的儿子说道:“你这时候也不怎么样嘛。”一旁的祁雪则是踢了王翊千一脚,谁让他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居然是将儿子灌醉。
好在王翊千知晓桥清酒不会伤及身体,哪怕对于现在的王云轩也没有事情。
祁雪抱起王云轩,将王云轩轻轻地放在床上,为王云轩掖好被角,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王云轩。王翊千走进来向祁雪轻声说道:“该走了。”
祁雪起身来到丈夫身旁,王翊千左手抱住妻子。夫妻二人看着熟睡中的王云轩,祁雪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王翊千则是长久的沉默。
“咯咯……”
当村长第一声公鸡的叫声响起的时候,王翊千和祁雪就消失在了湛卢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