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婕妤爬到翠果身旁,状似和蔼的挽住翠果的胳膊,实则是按住她的身子,低声道,“你不用怕,把你知道的,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翠果怯怯的看了一眼冯婕妤,随后稳住身子,回道,“奴婢,奴婢看到娘娘与辰王在未央宫相……相会,奴婢还看到娘娘收到辰王的书信,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放肆!”
叶姝沉声喊道,看着翠果的眼神充满了震怒。
翠果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妄言,求皇上赎罪!”
“叶昭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冯婕妤一脸得意的看着楚玄墨。
挽着翠果的手,尖锐的指甲划过翠果的手背,留下一道道血印子。
“本宫不认识这个宫女。”
楚玄墨淡淡的说。
丁香也偏头看了一眼翠果,随即瞪着眼眶大声道,“皇上,翠果只是未央宫打扫庭院的人,如何能进的了娘娘的寝宫,她定是在撒谎。”
“奴婢不敢撒谎,奴婢虽进不了寝宫,但是奴婢只是无意间看到娘娘与辰王……”
翠果低着头,一副受惊慌乱无措的模样。
楚玄墨嘴角隐隐上扬,随后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既然说你看见了,那就说清楚是什么时候看见的,看见了什么,又是何时看见本宫收到辰王的书信,本宫收到书信后做了什么,你都一并跟本宫说清楚。”
翠果的手掌扣着地板,脸上忽而涌出惊慌之意。
她下意识的看向冯婕妤,冯婕妤面色一顿,笑着对翠果说,“叶昭仪让你说,你就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敢露了一个细节,可仔细你的皮。”
翠果转过头,两只眼睛已凝满泪珠,“奴婢明白。”
“奴婢,奴婢是在七日前申时二刻看到辰王与昭仪娘娘在寝宫中相会,娘娘对辰王说,她虽然假如后宫,但心意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楚玄墨冷笑一声,“那这书信呢?”
“这,书信,是奴婢三日前末时三刻,看到娘娘收到书信,娘娘看了书信以后,神情很是愉悦,还将书信妥善保管在梳妆匣子里。”
翠果怯弱的抬头看了一眼楚玄墨的脸色。
然楚玄墨连眼神都懒得甩给她一个。
“奴婢,奴婢万万不敢欺瞒皇上!”翠果扣首说道。
冯婕妤笃定的说,“皇上,翠果乃是未央宫打扫庭院的人,光天化日之下便能撞见这等丑事,那贴身伺候叶昭仪的宫女,是不是已日日伺候辰王殿下和叶昭仪……”
“混账!”叶姝打断冯婕妤。
冯婕妤愤愤不平的噤了声,仍旧不甘的瞪着楚玄墨一副高高在上,临危不惧的模样。
陈玉见大殿之上的气氛已严肃到极致,便小心翼翼的夹着拂尘道,“皇上,这书信并非奴才在梳妆匣子中找到,而是在寝宫的地上,像是这个宫女故意拿出来的。”
此时,随行而来的春雪跪地说道,“皇上,奴婢想来觉得蹊跷。奴婢当时与陈公公同在寝宫外,忽然听到翠果一声尖叫,赶去看时发现了这封书信。翠果乃是末等宫女,进不得娘娘的寝宫,她是如何看到娘娘将信封放在梳妆匣子里。
况且这书信若真是辰王写与娘娘的,娘娘第一时间不销毁反而留作把柄,即便娘娘不舍得销毁也应该藏在秘密的地方,至少也应该会在梳妆匣子上落锁,何至于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旁人发现。”
楚玄墨看向说话的春雪,此宫女思路清晰,说话条理分明。
又忠心护主,实在不错。
冯婕妤瞪了一眼春雪,“叶昭仪胆大妄为,明目张胆的放在寝宫的梳妆台上都不足为奇。”
“皇上,奴婢是在寝宫外透过窗子看到的,今日奴婢害怕,又实在不想让皇上被叶昭仪蒙蔽了双眼,所以才跑到寝宫将这书信拿出来的。”
翠果缩着脖子,颤颤巍巍。
楚玄墨伸出纤细的手指,缓缓的将书信从辰王的手中抽出,而后从容的展开,“你是三日前末时三刻看到本宫收到书信?可这书信上却分明写着七日前写的。辰王府与皇宫相隔不过百里,何至于寄出一封书信便要四日的时间? ”
说着,便随手将那封书信扔在翠果面前,又抽出腰间的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
仿佛碰过那封被辰王碰过的东西有多脏一般。
翠果看着飘落下来的信纸,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支支吾吾的说,“许是辰王殿下忘记递出来了……”
“呵!”楚玄墨嗤笑一声,“好,那你说本宫七日前申时二刻与辰王相会,本宫问你,辰王既然决定七日前药与本宫见面,那他当日还写这封信作何?”
看着翠果的脸色越来越惶恐,楚玄墨不以为意,“丁香,你且说说,本宫七日前申时二刻在做什么?”
丁香细想了一下,“回禀娘娘,七日前申时二刻,皇上与娘娘用过了晚膳,皇上在寝宫披折子,娘娘陪在皇上左右。”
楚玄墨蹲下身子,将手指上垫了一层软锦帕子,挑起翠果的下颚。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清楚,本宫就拔了你的舌头,扔到军营里自生自灭。”
他声音极其平缓,却如铜钉砸地,字字都敲在翠果的心上。
楚玄墨收回手,将软锦帕子随意的扔在冯婕妤的手边。
冯婕妤抓住那软锦帕子,将帕子都捏的变了形,冷冷的说,“翠果,说!”
翠果咽了口口水,“许是时间太长,奴婢记错了……”
“记错了?”
“是十日前,十日前辰王与叶昭仪相会……”翠果慌不择言。
“荒谬,十日前,王爷与本王妃前去嘉南湖游湖,戊时才回王府,王爷一直陪在本王妃身边。”
一道清丽的声音自左侧飘出。
南宫诗柔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子走到辰王身旁。
随后一脚将翠果给踢翻了去。
然她脸上还挂着可爱的笑容,“玄墨哥哥,柔儿看这个宫女分明是胡言乱语,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玄墨哥哥可要治她的罪!”
玄墨哥哥?
这四个字霎时将叶姝给弄懵了。
大庭广众之下,堂堂辰王妃竟然直呼皇帝为玄墨哥哥?
她现在的感觉已不是楚玄墨被绿了,而是辰王被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