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请了。”
楚玄墨迈着端正的步伐,从容不迫的走进大殿。
在他身后,赫然跟着辰王挺拔的身影。
众人见状,都不由的露出惊诧的神色。
“这,这叶昭仪与辰王一同回来,莫不是真的私底下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嘘,别瞎说,皇上的事情岂是你我能议论的。”
“可是早先确实听闻叶昭仪与辰王自幼结亲,情投意合啊!”
楚玄墨不咸不淡的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冯婕妤,眸子里赫然是鄙夷的神色。
叶姝见楚玄墨与辰王一同出现,心底蓦然一沉。
“皇上,臣妾方才身体不适,便出去走走,散散酒气。”楚玄墨当着众人怀疑的眼神,坦然自若的解释道。
“你胡说!叶昭仪与辰王殿下,一前一后出去,却是同时回来。外面夜深人静,哪里知道你们背着皇上坐了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情!”
冯婕妤先是心中一喜,随后又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指责楚玄墨。
叶姝坐在高位上,一言不发。
众人见皇帝神色阴沉,自然也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辰王看向冯婕妤,神情里半含着厌恶威胁之意,“臣弟不知这位小主凭何指正臣弟与昭仪娘娘有染。”
冯婕妤扭头对上辰王的眼睛,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但仍是硬着头皮道,“辰王殿下,您敢说您与昭仪娘娘方才出去不是为了私会吗?”
“呵!”辰王看着她畏惧的眼睛,莫名嗤笑一声,“本王并不知情昭仪娘娘身子不适,只是见了王妃不胜酒力出了大殿,这才跟了上去。”
南宫诗柔面无表情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听辰王提到她的名字,她脸色微微一变,却并不曾说话。
“那为何不见王爷与王妃一同回来,却和叶昭仪一同回来。”冯婕妤咄咄逼人道。
辰王看向南宫诗柔,“王妃身子虚,吹不了晚风,便先回了殿内,本王多喝了些酒,便想在外多待一会儿,回来时碰巧遇上了昭仪娘娘。”
“碰巧?”冯婕妤跪在地上的身子震了一下,“王爷和昭仪娘娘曾经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这让众人不得不怀疑这‘碰巧’二字的分量。”
辰王一张风轻云淡的脸上,不显半分仓惶。
“小主也说了,这些事不过都是曾经之事,如今我与叶昭仪叔嫂分明,形同陌路。”
“好,好一个叔嫂分明,形同陌路!”冯婕妤指着叶姝面前桌子上的白玉佩,“那辰王殿下又该如何解释这枚刻着您名讳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叶昭仪宫里。”
楚玄墨和辰王一同朝桌子上的玉佩看去。
仅仅扫了一眼,楚玄墨便断定这就是那天太后身旁的李嬷嬷送过来的那一块。
而辰王风轻云淡的脸上也逐渐出现一丝皲裂。
那枚玉佩,她当真给扔了?
她不是应该小心翼翼的收好吗?如今为何会成为别人揭发他们的证据?
楚玄墨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太后身旁随侍的李嬷嬷身上。
李嬷嬷连忙低头,不敢说话。
“叶昭仪,这枚玉佩,你作何解释?”叶姝状似一片冷峻,实则看向楚玄墨的瞳孔中却带了些‘怎么办’的意思。
楚玄墨敛了敛眼眸,“这枚玉佩臣妾不曾见过。”
“你胡说,这枚玉佩分明是从你的贴身宫女丁香袖中掉出的。”
冯婕妤在逼问楚玄墨时,明显多了一丝底气和怨愤。
“你有证据吗?”楚玄墨轻拂宽袖,不在意的挑了挑眉。
冯婕妤慌张之下,竟看了一眼在暗处的不声不语,低眉顺眼的箐修仪。
楚玄墨顺着她一瞬间而有的目光看过去,心底冷哼。
这箐修仪倒也不是个省心的。
“这是嫔妾亲眼所见,是不是真的,皇上把丁香叫出来问问便可。”
冯婕妤尖长的指甲刮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楚玄墨厌烦的皱了皱眉,“丁香。”
丁香听唤,脸上一惊 心中已想好措辞。
她走出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解释道,“我家娘娘闺中时是与辰王有所来往,这是东离国上下全部知晓的事情,可娘娘自进宫以来便于辰王殿下断了来往,皇上待娘娘如珍宝,娘娘感念皇上还来不及,又怎会做出对皇上不利的事情。
这枚玉佩是娘娘前几日整理嫁妆时,无意间发现的。娘娘心想着嫁与皇宫,自当于过去断绝,一心一意侍奉皇上,便吩咐奴婢将这块玉佩拿去杂物处给扔了。”
说到此处,丁香稍顿了顿,又看向冯婕妤,“奴婢倒想知道,奴婢已经扔了的东西 怎会被冯婕妤捡到。莫不是冯婕妤早就嫉恨我家娘娘得宠,故意留意我的行踪,以便得到机会陷害我家娘娘?”
叶姝高坐于龙椅之上,看着丁香的唇舌非同以往的流利清明,当下心底便松了口气。
“昭仪与辰王曾有婚约,朕也是知道的。后来生有变故,昭仪嫁与宫中,无任何出格之事,待朕更是关怀备至,勤勉有加。仅凭一枚玉佩,不足以定昭仪的罪。”
闻言,冯婕妤张口结舌,一双杏仁眼挣得大大的,楚楚可怜的看着叶姝。
“皇上,您怎可半分都不信嫔妾……偏要信这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
楚玄墨悠然自得的把玩着手中的蔻丹指甲,眼神也不吝啬的分给冯婕妤几个。
萧贵妃暗地里不争气的看了一眼冯婕妤,蠢货 连证据都做不足,还想扳倒叶姝!
“皇上,冯婕妤的性情素来温和,为何这次偏要指控叶昭仪,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不若让冯婕妤好好说一说。”
一直默不作声的楚玄墨接下萧贵妃的话茬,“臣妾也有此意。便让冯婕妤好好与众人说说,本宫于辰王之间到底有什么。”
叶姝眉头微拧,搞不明白楚玄墨到底要做什么。
“皇上,既然叶昭仪都这样说了,便给冯婕妤一个机会罢!”
萧贵妃诡蹲在叶姝身旁,明明声音不大,语气中的森森寒意却让叶姝和楚玄墨听了个清楚。
“倘若叶昭仪无罪,冯婕妤乱嚼舌根,辱没皇家声誉,也不可轻纵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