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辰王身边的辰王妃南宫诗柔此刻更是阴郁都盯着大殿中央跳舞的女子。
辰王暗自看了她一眼,心底陡然生出一股讽刺之意。
一舞毕,白衣女子站稳脚步,双手放在自己的左侧腰际前,轻缓的俯身行礼。
“这是哪里来的舞姬,竟有这等仙人之资。”
辰王赶在叶姝前面开口,叶姝不甚在意的看了他一眼。
这等狂妄自大的行为,也就这个辰王敢当众做了。
“取下面纱。”叶姝一双狭长威严的眸子落在女子身上。
女子伸出手指,取下自己的面纱。
当露出脸的那一刻,众人确实有些失望。
因为这张脸与方才那惊为天人的舞姿属实不匹配。
“臣妾箐儿,见过皇上。”跳舞助兴的女子赫然是向来深居简出的箐修仪。
她原本也是舞技过人,奈何从前一直被冯婕妤压制着,才不得展示。
这次家宴,就是她得来不易的好机会!
“箐修仪?”叶姝显然也没想到,竟是后宫的嫔妃。
萧贵妃的眸子似冷箭一般落在箐修仪身上,原来是被你这个狐媚子钻了空子。
看她回去怎么收拾她!
辰王妃南宫诗柔待看清这幅容貌之后,不屑的嗤笑一声。
这幅模样,也配勾引玄墨哥哥,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姿色。
难道是阿猫阿狗都能入了玄墨哥哥的眼吗?
“我还当这位姑娘有多漂亮,原来也不过如此啊!”她蓦然出声。
众人霎时将目光移到南宫诗柔身上。
叶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南宫诗柔,这丫的就算事实如此,也不用明摆着说出来吧!
这让她这个一国之君面子往哪儿隔?
原本沾沾自喜的箐修仪听到这句话,面色微微一白。
她握着羽扇和面纱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不过凡庸之人,臣妾也是为节省开支,才想亲自献舞,请皇上不要责怪臣妾。”
叶姝虚抬掌心,淡淡的说,“起来吧!箐修仪一片好心,赏。”
“臣妾谢皇上赏赐。”箐修仪面上一喜,心觉得了皇上青睐。
往后宫中的日子必定不会再独守空房,被人耻笑了。
太后饮了一杯茶,讽刺看着箐修仪,“一届宫妃,竟也学舞姬取悦旁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箐修仪脸上一僵,连忙跪在地上,“臣妾,臣妾未曾想到这些,臣妾只是想尽绵薄之力,为皇上和娘娘分忧。”
叶姝余光扫了一眼太后,没事找事的老妖婆。
萧贵妃贤良的看了一眼箐修仪,随后笑着对太后说,“母后,箐修仪一片好心,只是不懂规矩。母后不必为此生气。”
太后敛了敛眸子,手里攥着佛珠手串,不停的转动。
“罢了。”
箐修仪松了口气,她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在家宴上针对她。
还未等她退下,太后便重新开口道,“皇帝,今日是家宴,哀家就畅所欲言了。”
叶姝正想回她一句不必堵住她的嘴。
奈何太后就已经开始自以为是的滔滔不绝起来。
“皇帝,后宫嫔妃屈指可数,其中还有的上不了台面,再加之你正为壮年,极少在后宫逗留,时至今日,竟无一个子嗣,哀家想劝你为了东离国子嗣后代,广纳后妃。”
叶姝面容微微一怔。
众位官僚皇亲就已经开始符合起来。
“臣等恳求皇上下旨选秀,广纳后妃,繁衍子嗣。”
这对他们来说,本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楚玄墨眼眸微动,选秀?
这些年这些人往他的后宫里塞的女子还少吗?
“母后,朕还年轻,子嗣一事不着急。”叶姝瞧了一眼楚玄墨的脸色,回绝道。
太后神色一凛,右手重重的落在扶手上,“胡闹,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这段日子你独宠叶昭仪,可叶昭仪这么久的时日,半点儿动静都没有,指望她给皇家开枝散叶,怕是也指望不上!”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正襟危坐的楚玄墨身上。
他指尖轻勾着酒杯,对众人的目光不屑一顾。
“皇帝,选秀一事,你若国事繁忙,哀家可与贵妃代为执行。届时,只需你过个目便可。”
太后冷冷的扫了一眼楚玄墨,重新劝道。
“皇兄,臣弟以为母后此言不错,皇兄还是要以子嗣为重。”
“皇上,臣亦以为,子嗣乃关乎国本,皇上三思。”
“臣等听闻叶昭仪独得恩宠,却没有子嗣,臣以为皇上应广纳后妃……”
叶姝瞧着原本都默默无语的大臣们,此刻都像是上了膛的机关枪一样,火力全开。
难道在古时候,子嗣真的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吗?
不过,她还没有见过选秀,倒是挺好奇的!
而且,给楚玄墨再多选两个老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选进来的都是有嫁妆的啊!
“朕以为选秀之事可以……”
“不妥。”楚玄墨轻启薄唇,冷不丁的冒出两个字。
太后冷眼看向楚玄墨,攥着佛珠的手已然收紧。
“叶昭仪,有何不妥。”
楚玄墨站起身子,冷肃的目光令人感觉心惊胆战。
“臣妾以为,皇上正直壮年,子嗣一事并不着急。”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认为,叶昭仪是怕失去皇上的恩宠,故而阻止选秀。叶昭仪,倘若你能为皇上开枝散叶也就罢了,可你入宫多时,膝下无子。”
“太后多虑了,子嗣一事全凭机缘。贵妃比臣妾入宫时日还要长,可也没有子嗣啊!”楚玄墨丝毫不惧。
众位大臣见状,纷纷指责楚玄墨恃宠而骄。
“叶昭仪,臣等敬你是娘娘,可你也断然不能阻碍皇上选秀之事。”
“够了!”叶姝见一众大臣吵的不可开交,直接高声喝道。
“朕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
“皇上息怒!”众位大臣连忙跪地。
叶姝心底腹诽,谁家的家宴比皇宫里的还压抑。
“今日乃是家宴,朕不想闹得不愉快,选秀之事稍后再议。”
众人相视一眼,不甘心的住了嘴。
楚玄墨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神色仍旧冷肃平淡。
有一道目光,竟直直的落在楚玄墨的后脑勺上,那目光充满了嫉恨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