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必须要从我的工作中说明。为什么呢,因为我的工作有一件离不开的东西,那就是尸体。
刚进入昏暗的教室里,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掩盖自己的鼻子,以便逃离那快要腐烂的恶臭。刚进入大厅并不会感觉到这个味道,但这个味道确实是尸骸的味道,是死人独特的腐臭之味。在八角形教室的中间位置放着一个解剖台,解剖台放着教授一直在用的瓦斯灯,解剖台上还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解剖工具。解剖台上一块触地的白布掩盖着气味的源头,一双白皙的双脚和空气接触着,右脚的拇指处还有紫褐色的勒痕,双脚的骨架很细,脚指很匀称,像是白瓷一般。我和村正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以便逃离那中间散发出来的恶臭。随着铃声的回响,大家陆陆续续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教授用他那独特的烟嗓在教室说着尸体的信息,当说到是20岁左右的女尸时,教室瞬间不安静了。“一般学校所用的尸体都是医院提供的。这样的尸体大多数都是家人同意的,或者是无人去认领的无名尸,显而易见,这个尸体应该是后者。没有那个家庭愿意把女儿死后被这样对待。”教授也察觉到了教室的氛围,顿了顿嗓子,“安静!!”。教授看了看时钟后,慢慢的扯开尸体上的白布,一股更加浓郁的腐臭混合着瓦斯灯黄磷的味道,猛烈的冲击着大家的嗅觉。
当尸体彻底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中的时候,不仅仅是教室里的人,连我的心也猛然的跳动了一下。光看尸体我已经很难想象本人生前是多么的美丽。白皙而纤细的小腿没有一点多余,因为血液的原因使得皮肤更加的白皙。尤其是腰,宛若天成,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一点点的尸斑不仅没有影响这具身体,更添加一种别样的妖艳之美。再往上一手可握的乳房,并没有因为它的尺寸,而影响它的美感,反而在如此的酮体之上显得是那么浑然天成,那么合适。细长的脖颈没有一点点污秽,多么精致的艺术,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再往上,什么!!头呢!!我的内心莫名的愤怒,这么精致的艺术品,为什么。。如果没有人我早已咆哮如雷了。众人唏嘘不已,如此完美偏偏被这样破坏了,就像蒙娜丽莎被人用徽墨涂抹了眼睛。不知不觉众人包括我早已忘却那漂浮在空间中的恶臭,渐渐走近这如此完美的酮体。
脖颈被分离的地方十分的平滑,这应该是专业的手法才能做到的。很明显这应该是刑事案件留下的尸体,不应该是警察署那边的法医来解剖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尸体身上没有一丝的淤青,生前也并没有发生打斗的痕迹,看来应该是被用什么手法给弄昏过去,然后把头给直接切掉的。这可真够变态的。正当我脑海里怎么去模拟女尸死亡过程的时候,教授也开始了他的课时。
因为是第一次实践解剖课,教授一边摆弄着他的解剖工具,一遍又高声提醒着同学不要忘记记好笔记。课程开始前,我低下头默默开始祷告,这样是对尸体的尊重,祈祷他们能够逃离地狱。祷告结束后,在大家的注视下教授用手术刀从乳房处缓缓划下,浅红的血水顺着肌肤的纹理流到了解剖台上。越过脂肪层轻易的看到了肋骨架。我们渐渐被教授的手法吸引住。仿佛再看一场华丽的艺术展。没有一丝对尸体多余的伤害,仿佛每一刀都适可而止而又恰当好处。随着骨锯的移动,肋骨下被包裹的脏器出现在了视野之中。我每次到这一步都会感慨,人类应该是世界上进化的最完美的生物了吧。每一个器官,血管,甚至细胞存在都有着它的必然性。它们像一个个小小的螺丝,但是它们又是一座座大型的工厂。共同承载着生命的律动。
虽然在脑海里已经烂熟于心的身体构造,但是在现场看到还是紧张万分。跟着教授手术刀的移动,仔细的记录着身体的构造。教授也会停下来为我们讲解一些知识。脏器依次从身体里面被取出来,脊椎也慢慢的清晰的起来。慢慢的,慢慢的。突然之间,我的瞳孔被急速放大。一股冰寒从腿部蔓延到脊椎,头皮像是被电击击中般。整个教室只有血水敲击着桌面的声音。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尸体的脊椎后面居然还有图案,硕大的图案用黑色染成,密密麻麻的随着血管,肌肉,向外延伸。这个发现显然谁都没有想到。教授手中的刀早已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出现了相同的疑惑。这是怎么办到的。肋骨和器官明明都没有被破坏,这幅图案是怎么被刻到尸体上的。
随着意外的发生解剖课也停了下来,大家仿佛被这个图案吊足了浓浓的兴趣。教授也安排同学先先回座位,随即联系了警察署,并告知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旁的村正故作神秘的问我是否知道这个图案的意思。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村正在纸上快速的临摹出了图案。这是一只眼睛?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教授打断了喧闹的教室。“警察正在赶来,大家带好自己的笔记先下课吧!”。村正笑嘻嘻的请我去食堂吃饭,我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图案”。村正点了点头,说“我曾经见过这个图案”。我的兴趣被吊了起来。我继续询问图案信息,村正却摇了摇头。我也只好放弃了追问。
走出那昏暗的教室,校园中樱花的味道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突然想起村正还在食堂等着我,于是快步的向食堂方向走去。樱花悄然飘落,猛然间,一束目光不知从何处而来,消失在漆黑的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