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看着陈老五,占福等人的离去。木老三让那些个服务生、小姐们,都先下了班。
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放着来自梅艳芳女士,在当下最流行的“梦里共醉”喝了能有大半瓶的酒,才稍稍的缓过了神儿。他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平时自诩的黑白两道通吃,在那个年月真的没有什么用。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从他心底种下了那颗种子。当陈老五,占福等人走了之后,慢慢的发展成为了,在我们当地长达20年之久的一手遮天。据说当年做为代表开大会的时候,他敢当众掌掴其他代表的事儿。
“五哥,现在这个光明顶的码头叫一撮毛儿,我听说他现在干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咱们这一去做了他,也算是为人民服了。”占福看着坐在前面副驾驶的陈老五道。
在当时,所谓的江湖大哥们,坐车都喜欢坐在副驾驶,他们觉得有面儿,不像我们现在,老板、领导等,坐的是后排驾驶座儿后面那个位置。
一撮毛儿?怎么叫了这么个名,难道那个码头张的像是一撮毛?难道像那个地方得一撮毛?陈老五当时,在心里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但也没太当回事儿。
“见不得人的勾当?码头不都是水产海鲜么,还能做别的么?”陈老五回头看着占福。但他确实不太了解当地的情况。因为他进去之前,他混的是我姥家的那个县,并不是我们这儿。但距离都不太远,陈老五三叔的那个县离我家当时,也就60-70公里。离我姥家也就不到200公里。是三个点,不是一条直线。
“嗨,五哥,你不了解,咱们这儿是边境,跨出鸭绿江,也就一步的距离!走私的多了去了。这眼看年底了,没准儿啊(大概,差不多)这孙子,往对面走私什么呢,弄点儿过年钱。”
占福搭着副的驾驶座儿,指了指车窗外的南边儿。其实他自己虽然有着两个码头,但他却没沾过这个生意,这倒不是说他有多好,而是他在南边儿没有路子,搭不上关系。这也是他很眼红的一点,他心中也想着,今晚直接给光明顶干了。然后又多了一码头不说,还能搭上往南边走的路子。心里想着美事儿,嘴上当时就笑出了声。
陈老五看着眼前的占福,说着话,还笑出了声,有些疑惑。
“你笑啥呢?”陈老五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心里有想法儿当下就问了出来。
占福也把自己,刚才心里想的事儿跟陈老五说了。陈老五心想,这倒是个一箭双雕的法子。但他想的更多,也可能是他进去过,刚出来。他在想,如果今晚手上真见了红之后该怎么办!是他自己亲自动手,还是让占福动手,或者是让他下面的兄弟动最后一下。还有,那个木老三,看着就不靠谱,这面告诉了自己,那面会不会去告诉所谓的黑哥。陈老五并不知道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不论怎么说,对方当时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个大哥,肯定都有自己的门路,江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耳目。如果对方有了防备,那可就真的是瓮中捉鳖有去无回了 。而且如果真的像占福所说。正在往南面儿运东西,那对面的人肯定不能少了 。
到时候,必须先下手为强,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不言语,直接动手!先拿住那个所谓的黑哥!不然战场上瞬息万变的东西,可没那么拿准儿了。因为陈老五知道,打架斗狠,动起手来讲的就是一个勇字!讲的就是一个气势,不管哪方露了怯,那就必败无疑了。当下陈老五在心底已经拿定了主意.....
黑哥这时,心里正憋着气呢。想着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没抓到占福。让那孙子给跑了,没抓着他。今晚上的码头的事儿还不顺当(顺利)。因为收到了消息,说是今晚边防巡逻艇都在海上漂着呢,因为马上年关了,今晚还出不了货。看着装满了三艘木头篓子的货,心里就跟癞蛤蟆爬上了脚背,他不咬人,膈应人。(招人烦)
“停,都tm的别干杵着了,看啥,都看啥呢!卸货吧,动手都动手!今晚上不出货了!”黑哥裹了裹身上穿的军大衣,骂骂咧咧的,朝着码头上的卸货工人嚷嚷着。自己转头进了屋子。
在当时的码头,都有一排小平房,类似现在的办公室,但跟现在的办公室不同,平房里基本上就是一个火炉子,一排火炕,加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黑哥,咋的?咱今晚不出货了啊?这大冷天儿的,又是大半夜给兄弟们都折腾来。再说了,黑哥这都几天了 ,这批货还出不去,马上年关了,边防更严到时候,就更别想着运走了啊!”
黑哥刚撩起厚厚棉门帘儿,还没等上炕,就看着眼前的小弟问自己。
“操!你急我比你还急,这么多兄弟跟着我,等着张嘴吃饭呢,我能不知道!可是眼下也没了办法。”
黑哥说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炕沿儿上,鞋也没脱就把腿伸进了棉被里。顿了顿又说
“大林子,你跟下面的兄弟们递个话,让放心吧,咱们又不是这一个买卖,饿不死你们,不管咋着(怎么样)都能让你们过个潇洒年,跟着我这些年出生入死的,我亏着过谁?!”
这个大林子我提一嘴,他是吴玉龙也就是黑哥的本名,手下最能打的一个,据说当年在河南的一个武校练过,手上有真功夫!但后来跑路去了福州那面,死在那儿了,听说是干了件事儿得罪了当地江湖上的人,晚上在大排档喝酒的时候,让一个枪手杀了。
黑哥看着地上,坐在火炉边上的大林子,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要不是你占福抢了我一个码头,我何苦到现在!心里又对占福骂上了几句。
“黑哥,要实在不行的话,您去镇江舍问问啊,虽然说这是咱们的买卖,但哪次不是他们拿大头啊!”大林子在火炉边跺着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头也没抬的问黑哥,天儿是真的冷。
“镇江舍?就那伙人,他们潇洒了多少年了 ,哪管你我的死活,但凡上次他们出头支持了咱们,咱也不至于让占福那帮狗东西,抢了地盘去!”黑哥龇着牙,把双手抄近军大衣的袖子里,歪着头接着说“得了,你甭操心这些事儿了 ,你出去看看外面完事儿没,卸完了让司机把货拉走,喊着咱们兄弟回家睡觉吧,着倒霉的天也太冷了。我在暖暖脚,一会儿咱几个一起走。”
黑哥看着除了大林子之外还剩下的6个小弟都冻的在地上跳起了踢踏舞。但他不知道的是,陈老五占福等人,早就来到了码头口,在芦苇塘里关着车灯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