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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迷梦

当我迷迷糊糊发现沐歆站在远处看着我和应离时,不禁羞红了脸,特别是看到她一脸“啊,有戏看”的表情我就受不了。催促着那两兄妹赶紧回去便快步走向幻门处,背后只听得沐歆“蹬蹬瞪”的追赶声和笑靥声:

“阿笙,阿笙,你有没有兴趣当我嫂子啊。。。”

“你胡,胡说什么呢,我还不想被冻死好不好。”我红着脸甩开缠在我身上的沐歆,胡乱的喊着喊着便大步向前跑了起来。

“阿笙,阿笙,你慢点啦!”背后的沐歆笑的一脸得逞,拉着应离在后追着我。便这样,我一头冲进了幻门,心里只念着:当真是,丢死人了!

不过,不知道为何,心口好像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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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时还晴空万里,刚踏回凡界却已是大雪飘飞。那漫天的雪白才让我想起,原来,是冬天了啊。我只觉去了魔界一会会,没想到人间已过了两天。我的元神是桃花,最怕的便是冬季的寒冷。搓了搓双臂,我举起手在嘴边哈着暖气道:

“先回阿冉那吧。”

话未说完,肩膀上已然披上了一件黑衣遮住了寒冷,抬起头,应离已别开了脸,满不在乎的开口:

“我们是魔,这点冷还不怕。”

原来,他知道啊。

我的花灵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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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觉得脸颊暖喷喷的,连心口也是暖呼呼的,本想开口说声谢谢,可一眼却看见了沐歆那一脸深意的表情,我不由将话咽下,脸埋得更深了。似是感觉到我的尴尬应离一手揽住我一手揽着沐歆使术离开,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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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再次清晰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容姐姐他们附近。

“阿笙!”

“姐姐。”

我上前抱了抱想容,但见他们这一行人的架势好像是发生什么事。不等我开口,想容便道:

“你们去了两天没回来,我们商量着,梓付和那些女子的妖毒不可再拖。我记得天山的寒冰草可以解各种奇毒。阿垚说,他想立刻启程去寻一寻。”

梓付一家对桑垚有恩,桑垚想要为梓付冒这个险我倒是不意外,可容姐姐刚说完,沐歆便皱眉上前阻道:

“不可。天山雪女阿莱虽然双目失明但法力高强。多少人,魔,妖,仙,神,游鬼都死在她手上。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沐歆思忖了几秒又言道:

“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天山我倒是没去过,但那雪女阿莱我倒是听说过的。

以前的天山是没有雪女的。据说很久以前有一户农家住在天山边,夫妻两个过的日子虽然清苦倒也恩爱的很。有一日丈夫照常外出打猎,可是很晚了他也没有回来。无比担心的妻子在门外眺望着等待外出的丈夫。突然在不远处,她似看到了丈夫,但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丈夫决然的看了她一眼便抱着那女子离开了。妻子伤心欲绝,不甘的追随着丈夫的脚步跑去,却不幸在半路上遇上了极大的暴风雪。那场暴风雪伤了那妻子的眼睛,也要了她的命,因为她不散的怨气和不甘,天山又是个极有灵气的地方,传言说从那以后天山上便有了雪女阿莱。而故事里的妻子便是阿莱。

虽然说天山这条路很是艰险,但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女子,为了妖王不能重炼混元珠,这一趟也是必走无疑的。

两人总比一人强吧。我在心里安慰着。

桑垚本是想拒绝的,但是看着沐歆眼中的坚定也不由的点了点头。我看着桑垚和沐歆,心里虽然担心无比,但是我也必须相信他们,相信他们可以做到!

“阿垚,我把阿歆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她。”

凝冉听了我的话心中不禁泛起悲伤之情,上前抱了抱沐歆,很是忧愁的开口:

“不知为何,我这心,七上八下的。你们一路一定要小心。”

步琛云上前揽住凝冉,温玉的笑容下也埋着深深的担忧,看着沐歆和桑垚平淡但满怀祝福道:

“一路顺风。”

“都这么严肃干什么!听我的,阿垚,打不过就带着阿歆跑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还阳拍了拍桑垚的肩膀,故作轻松道。可是,那份离别的悲伤却冲散不了。

一一道了别,气氛还是沉重的很。沐歆抱了抱应离,不知说了什么,应离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终撇过脸道了一句知道了。沐歆露出欢颜和我们招了招手便与桑垚并肩离开。

便这样,在大雪翩飞的日子,沐歆和桑垚独自离开了我们这个大家庭向天山出发了。我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是我只能在心中深深的祈祷。

祈祷他们,能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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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初生那日起,在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没有解开,我一直追寻着,可一直没有办法让我看清梦中的一切。沐歆和桑垚走后,我偷偷找了凝冉,我希望她可以带我入梦。在与妖王正面相对之前,我想弄清这一切,我觉得这个梦一定和我的某些事有关。此刻不探明白,我怕,我怕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弄清楚了。凝冉应了我的请求,在一边点了一支香,坐在我床边一脸严肃道:

“阿笙,你只要放轻松就可以了。如果这支香烧完之前你还没有醒过来,我就必须强行把你唤醒,你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闭上双眼。慢慢的,我进入了一片黑暗,不远处有着一扇门,门隙之间透着白炽的光,我不由自主的向它跑去,推开那扇沉闭的门,拥如入了眼前的白亮——

眼前豁然明亮,和在狐姬洞中那一次的场景一样。一样的地方,一样的景色,仿佛连花香都是一模一样的。我快速奔跑着,果然,在我的母树前站着一清丽的女子。清风掠起衣角,和上次一般,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在后拥着她,笑着在说些什么。我努力不让自己颤抖,一步一步靠近他们。虽然他们背对着我,但我依旧能感觉到那份熟悉扑面而来。她到底是谁,他又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我一步步向前,但,随他们转过身的瞬间,我停滞了脚步。我睁大了眼睛,血液似乎凝固了。他们灿烂的笑着,那般熟悉而温暖的笑容,可是我却觉得置身于冰窖,寒冷刺骨。

那个女子竟然是我!而那个男子居然是应离,怎么会是应离!我脑袋快要炸开。应离就这样抱着“我”向我一步步走来,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我想离开但是我动不了。偏过头,我看见另一个“我”靠在桃树下小憩,而另一个应离惬意的枕在“我”的双腿上,静静的看着“我”,眼中透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为什么会这样,一时间。我的周围布满了“我”和应离,耳边一声又一声的传来应离的声音,他说:

“阿笙,留在这里陪我。”

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

一遍又一遍的回响,我绝望的大叫了一声猛然回过头,周遭的一切都不见了,连声音也消失了。可是,我难以置信,这一切。在我转过身之际,不知道为何,我手中竟握了一把剑,应离站在我的眼前,剑锋已深深刺穿了他的胸膛。我无意识的抽出剑,就这样看着他直直的倒下。我惊恐的抬起手,我的手上竟布满了鲜血,鲜血不断蔓延,染红了我的衣服,渐渐的我的视线里只剩下一片血红。大片的血红覆盖了我的世界,空气里透着浓浓的血腥味。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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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早已湿润,我呆滞的看着前方,而凝冉紧紧的抱着我,抱着不助颤抖的我,一遍又一遍柔声道:

“阿笙,没事了,阿笙,那是梦,那只是梦!”

“阿冉。”

我呆呆的喊着,我从恐惧中醒来,死死的拽住凝冉的衣襟瑟瑟发抖。不管凝冉这么问我,发生了什么,梦见了什么?我都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凝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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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我才镇定下来,凝冉握着我的手道:

“阿笙,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你被什么困住了?”

我摇了摇头,偏过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喃喃开口道:

“阿冉,这个梦是你当初在狐姬洞中为了拖住我们而幻化出来给我的吗?”

我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问着,就如同置身黑暗之中问着“再往前,就能看见光明了吗?”

知道我的逃避,但凝冉掐断迷香直言道:

“阿笙。这是你自己的梦。心之所想,梦之所生。那是埋在你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可能代表着过去,也可能预示着将来。阿笙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阿冉,我没事,我想自己呆会。”

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见我不住地摇头已然问不出什么,凝冉叹了一口气,帮我理了理散乱了的头发转身离开,在她推开门之际,我抬起头问道:

“阿冉!应离,他真的是魔界大将军吗?”

我似乎看到凝冉的背影震了一震,似是很轻的回答了我,但在我心中,却千金重。

她说,嗯,他是。

是吗?就是这个样子吗?

难道要我开口告诉大家,总有一天,我会亲手,

亲手,杀了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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