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系统的提示,几人需要躺进了河里,从而穿过禁忌,离开福地,钟红专并没有提示,但是如果想要离开这,只能着几人一起走。
宋青落走到了钟红专的身边,表情有些担忧,她拍了拍钟红专的肩膀,问道:“钟红专,你没事吧。”
钟红专回过头看向宋青落,他原本复杂的表情消失了,恢复成和平常一样的样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低下头看到宋青落薄薄的睡裙,裸露在外的肩膀白微微有些发抖,急忙将自己的睡袍脱了下来递给了她,脸扭过一侧:“穿上吧,这地方虽然不算很冷,但你一直穿着这样,对于女生来说总归不好看。”
“谢谢。”她的声音低的像蚊子声,脸红的出血,接下了睡袍,不敢去看裸露着上身的钟红专,急忙穿上。
做完一切,钟红专走到了白蒂身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白蒂,而是看向了巨门最左侧的那座杀神,面上无悲无喜。
白蒂看了看他,知道他什么意思,一切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和愤怒,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看向了毕夏三人,说道:“根据任务提醒,咱么现在应该进入河里,这座福地的河会将咱们送出福地。你们应该都收到了这个任务了吧。”
三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赵泽海突然问道:“白老师,那个人说什么我们是在名单里的,这个名单是什么意思?”
白蒂皱了皱眉,眼神冰冷的看了赵泽海一眼,赵泽海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浑身一抖,有些后悔问白蒂问题了,他感觉白蒂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要杀了自己一样。
“你们是我计入名单里的。”白蒂并不想给他们解释什么,但是她知道到了这个世界,接着藏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意思了,干脆直接的告诉了他们:“我是官方组织机构的人员,来到学校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选择适合到五重天的种子,你们就是我选中的。”
“到了这个世界,我们将不再是师生关系,因为这里将是你们第二次人生的起点,我也一样。”
“那钟红专是怎么回事,听那个人说,他是什么bug吧,也是白老....白姐你选的吗?”毕夏笑着指了指沉默的钟红专,问道。
白蒂看向了钟红专,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流露,轻轻的说:“系统出了意外,他是被卷进了的。”
毕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出了这里,我们以后说不好是同道,说不好是死敌。”白蒂说,她说的是实话,出了这里每个人将走上不同的路,他们的道路可能结伴同行,也可能生死相对。
毕夏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走向了河边,义无反顾的躺进了河里,赵泽海见她躺了进去,急忙跟了上去。
宋青落看向了钟红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一直在看神像的钟红专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出奇的,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对她挥了挥手,意思是他一会会找她的,让她不用担心。
宋青落又看向了白蒂,白蒂冷漠的看着她,好像对她很不耐烦,她急忙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走向河中,她很害怕白蒂,但她相信钟红专。
宋青落消失了,湖边只剩下了白蒂和钟红专两人,湖面起了雾,让那扇封印着四座神明的巨门看的不清,也使得这里多了一丝幽静感。白蒂来到了钟红专身边,看向他,钟红专也看向了她,目不转睛,双眼带着白蒂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的落寞,毕夏三人的离开让他在白蒂的面前露出了真正的模样。
“真的只是系统出了问题吗?”钟红专的声音有些低落的问。
“....有一部分吧。”白蒂歪了歪头看向了湖面:“我的同事选了你,他们想要对你做一个实验。”
“实验?”
“他们选择了你,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普通人,他们想要看看你能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这个实验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要选我?”钟红专愣住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不知道。”白蒂摇了摇头,她知道原因,但她不能告诉钟红专,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个任务的重量。
钟红专愣住了,这短短的一个夜晚发生了令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事,从来到这个世界,到被告知自己只是个实验的小白鼠,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恐慌,不忿,迷茫,愤怒。
到了最后只有无尽的愤怒,感到不公的愤怒,感到一直被人操控的愤怒,感到自己无法选择的愤怒。
愤怒,愤怒,愤怒!
白蒂看到他低着头,身子有些微微颤抖,皱了皱眉神色担忧的走向他,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红专,我....”
钟红专抬起了头,他的脸有些苍白,他的神色出现了一片从未有过的疲惫,他现在很想睡觉,可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回不到自己的小窝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蒂姐。”他勉强笑了笑,微微动了动肩抖开了白蒂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湖边:“我们走吧,先出去。”
看着他的样子,白蒂心中莫名的堵,堵的她喘不过来气。
他来这里真的和她无关吗?不,他来到这里的直接原因就是她。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六年前的那场相遇,如果他们从没有遇见过。
“红专!”白蒂拉住了钟红专的胳膊:“离开这里之后,不要离开我身边半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她说,声音是从有过的认真,甚至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感觉,她相信钟红专,这可能会让他不爽,但他会同意的。
她的表情第一次有在钟红专的面前发生了变化,那是她从未在人前流露出的表情。
那是无奈,那是悲伤,也是绝对的顽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顽固,想要一直保护他的顽固。
这是为了他,他必须同意。
可钟红专的反应让她愣住了。
钟红专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眼中带着的愤怒终于无法被压抑,像火山爆发般被释放了出来。
“你也想像他们一样掌控我吗?我就没得选择吗?!”
“为什么?只是因为那个狗屁实验吗?!”
“我不服,我不认同!谁选择了我当bug,我不当!我不可能当!让这个实验吃屎去吧!”
“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一样可以活下去!”
“白蒂!”他的双目赤红,声音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用带着愤怒的双眼,温柔的的看着她,轻轻的笑着说:“不要把找寻你丈夫的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到我身上了,我只是你的弟弟啊,我已经长大了。”
他转过身,跳进了湖泊之中。
白蒂愣住了,她的气力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了地上,她呆呆的看着地面,想着刚刚钟红专笑着的模样。
是谁告诉他的?
她突然意识到了,她和钟红专分开的那三年,虽然他的本质没有变,可这个男孩的性格还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对看不惯的事会阻拦,对看不惯的人会明显的表露出厌恶,他心底善良,可他过于偏激。
他好像最讨厌的就是被掌控,所以他和周边成群结队的同龄人关系都不好,因为他觉得那个名为友谊的圈子会将他束缚住,他不是不需要友谊和朋友,只是他觉得那帮人不配,除了他的那个发小。
原来他的心中一直有股傲劲,一股对于他本身的傲劲,他的傲劲不允许他做出妥协。
可今天他被妥协了多少次?
她原本相信钟红专会知道她对于她想保护他的想法,可是他忘了,钟红专虽然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但他是有着无尽的情绪的。
她用那副表情和语气对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感觉到的是什么?
那是嫌弃,是怜悯,是她白蒂对他钟红专的掌控,是他钟红专感觉自己就是她寻找她丈夫的拖油瓶。
她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那次在食堂的相遇,高大的男孩和俊俏的少年遇到了她和她的丈夫,少年的眼中一直带着一股失落和苦涩,她看到了,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
“这是我弟弟。”可她还是对林以恒笑着说,装作一副大姐姐模样,她不经意的看到了,男孩的身子抖了一下,男孩抿着嘴,过了许久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要永远对我姐好哦。”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他是什么感觉呢?
她又想到了几年前,那个男孩晃着腿坐在长椅上,嘴里叼着冰棒的木棒,表情好像是漫不经心的对她说:“等长大了我娶你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说这话时,她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了他的颤抖。
他明明这么年幼,可他说话时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起誓。
“好啊。”她说,依旧面无表情,心中的幸福却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男孩离开了,她的双眼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忘怀。
她许久没有起身,湖边的雾更浓了,她站起了身,眼角有些微红,恢复了平常一直都有的面无表情,跳进了湖中。
群山环绕,而在这群山之中最高的山峰之下,有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崖,山崖很大周边树木环绕,空留出的空地连接着黑色的门和断崖口,一青衫男人盘腿坐在白松之下闭目养神着,男人看上去很年轻,看起来不过25、6的样子,他坐的笔直,双手自然地搭在了膝盖上,嘴唇很薄,俊朗的脸透着一股消瘦,可并不弱,长发扎起,自然地垂在了脑后,整个人像是山林之中最瞩目的青竹。
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来气形容男人,那温其如玉好像一点也不为过。
男人的身旁坐着一个穿着红衣斜背着一个小布袋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女孩,裸露在外的脚踝挂着一个古朴的小铃铛,穿着一身青色的布衣,小脸又白又圆,就像个煮熟的汤圆一样。她坐在男人身边的青石板上,双手捧着一把墨色剑鞘的古朴长剑,双腿摇晃,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白松,圆圆的小脸微微鼓起,看上去可爱喜人。
“慕铭,我那个师妹咋还不出来啊,那些老家伙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看好戏呢,咱们却从早上就在这等,等到了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跟两个傻子一样。”小女孩歪着头看向还在打坐的男人,皱着眉头一副不满的样子:“我都快无聊死了。”
“汤圆,不可乱讲,那些都是我们的前辈。”男人没有睁眼,温柔的对女孩说。
“可那些老头....前辈就是很讨厌嘛,尤其是那个姓罗的老头,板着张脸,鼻子弯的跟庙里的那些小鬼似的。”女孩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男人摇了摇头,虽未睁眼,面上却多了丝笑意:“你这话要是让师父听到了,估计又会把他老人家逗乐了。”
“可不是!”女孩站起身,手中的长剑直接丢在了石板上,脸上带着得意:“能让那个平常不苟言笑的师父开心的笑出声的,整个静程山除了我张慕寒可没人能做到了!”
可随即想到了什么,泄了气一般,又坐回了青石板,有些埋怨的看向了青衫男人:“慕铭师兄,你明明说了这次带我下山玩,可谁知道却带我来这看这些破山,哼,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说你这不是骗人吗?”
男人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只是说带你下山办事,谁答应你了要带你玩了,而且你不要忘了,是你自己缠着师父要跟我下山的,现在又觉得无聊,可不能怪我吧。”
汤圆眨巴眨巴自己那双圆圆的大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自己这个大师兄,只能耍起了无赖,抓住了男人的胳膊不住的摇晃了起来:“你说的,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的,你反悔了以后是娶不着媳妇的,难道你要向那些凡人一样找不着媳妇一背子打光棍?”她又像想到了什么,摸着自己圆鼓鼓的下巴自言自语道:“不对,山里的那些师妹师姐们可都惦记这家伙呢,他好像不愁媳妇,而且他以后要是继承了师父的衣钵,那可是不能娶媳妇的....”
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抬起了胳膊站起了身,张慕寒只有他的腿这么高,用手摸了摸张慕寒的头:“汤圆别闹,等接完师妹师兄带你去吃糖葫芦。”
一听到糖葫芦,张慕寒的双眼一阵放光,双手抱住了男人的手臂,笑着说:“嗯嗯,我不闹,慕铭得带我吃一大串糖葫芦,不!我要吃了一整摊子的糖葫芦!”
男人的表情宠溺,双眼缓缓睁开,漆黑无瑕的凤目看向不远处的一处大树。
“道友来了。”
树后走出了一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平平无奇,身材不算高,留着青嘘嘘的胡渣,头发散乱,没有扎起来,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有洗头了,穿着一身破旧的布衣,腰带上耷拉着一个小包袱皮,手里握着一个被布条包裹着的长物件,不知道是什么。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个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庄稼汉。、
当然,如果不去看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冷漠无情不自觉间都带着杀气的眼睛,在那双眼睛的深处,燃着无尽的地狱之火。
“您是....”张慕铭微微一愣,他并没有在小镇看到过这个人,他好像是临时出现在这的。
可是能在今天来这里的都是知道了“骨奇”会提前走出福地的修真之人,而且是名门正宗,可这男人,张慕铭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
最主要的他能隐隐微微的感觉到流转在男人身体里如爆竹般的“气”,有气就说明这个男人修的就不是“天道”,而是“地道”。而能以地道来到福地的大门,那就说明了很多事。
这个男人以“武”入天,从地行而入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