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伸出芊芊玉手在空气中握了握,发现此间空气中几乎没有什么天地元气存在,于是皱了皱眉,问他道:“这里几乎没有天地元气,你靠什么来修炼?”
秦三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块灵石,托在手中掂了几下,笑着对她道:“还能靠什么?只有靠师傅给的这些灵石了。”
薛敏点点头,忽然面色一沉,从怀中取出一柄三寸来长的玉质短剑,摊开手掌,推到秦三眼前,语气十分严肃地说道:“我这里有个东西,拿了可能会断送你的性命,你敢不敢要?”
那短剑形制古朴简单,在月光下反射出莹莹的清冷光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很明显应该是一件法宝。
按说有人送法宝来时好事,但秦三却没有伸手去接。
他知道薛敏大老远跑来,还在此间等了他半天,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为了要跟他开玩笑,于是也面色凝重地对薛敏道:“秦三愚昧,不知师姐所为何事,请师姐明示。”
“好吧,我把问题问得详细点。”薛敏见秦三如此谨小慎微,心中微微有些担心他敢不敢接受这柄寄托了项燕儿全部希望的短剑,于是冷冷道:“这柄短剑,你若是愿意接受,将来也许会实现一个美好的梦想,但也有可能会在梦想实现之前因此而断送性命,你敢不敢要?”
秦三很是不解,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就事论事地对她道:“那得看这个梦想值不值得我拿命去换?”
薛敏道:“若是因为燕儿呢?”
秦三一愣,摸不清这女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项鼎派来试探自己的,于是冷冷道:“少宗主贵为宗主千金,秦三修为浅薄,小命也不值钱,想换也换不了。”
薛敏却咄咄逼人地继续追问道:“若是她愿意以终身托付于你呢?”
“终身?”秦三闻言,不啻于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响,随即不敢相信地摇摇头道:“算了吧,敏师姐,我因为她已经落到如此田地,你又何必拿我开涮呢?”
薛敏把那玉质短剑又送上前一些,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是燕儿托我来见你的。她要我带着这玉质短剑前来见你,并且问你愿不愿意与她相守一生。若是愿意,就在这短剑尖上滴一滴血,让我把它带回去;若是不愿意,那么请你亲手将这短剑扔掉就好,不必再带回去了。”
秦三闻言,心中顿时一松。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他与项燕儿在一起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美妙,同时又充满了无法抗拒的痛苦,让他永远无法忘记。
他笑了笑,从薛敏掌中接过短剑,以右手指住心脏部位,从中引出一注心血,如泉水般浇注在短剑之上。
薛敏看他心血如注而出,仿佛不要钱似地浇到短剑之上,有些被他吓到,急忙颤声问他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只要一滴就好,你弄这么多干嘛?”
秦三止住血脉,看着他的心血慢慢渗入短剑之中,在那短剑之上化为一抹妖异的血色花纹,这才脸色苍白地将其递还给薛敏,朗声对她道:“师姐,麻烦你把短剑带回给燕儿,并替我转告她,如果没有她,我不会回来天云宗,同样,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再呆在天云宗,只要她需要,我的这条小命永远都是她的。”
薛敏颤抖着手接过短剑,藏入怀中,苍白了脸颊对秦三道:“好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请你牢牢记住,永远不要辜负燕儿。如果将来你敢负他,我就算拼了老命变成厉鬼,也一定要把你杀了。”
秦三本来就不是畏畏缩缩之人,此时胸怀激荡,更是本性显露,昂首看着高挂在九天之上的月亮,大声道:“师姐,你放心,秦三这一生,只要燕儿不负我,我便不会负他。若违此誓,叫我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这时,一阵风起,吹落殿前枯黄的老树上几片萧瑟的树叶,掉到地上沙沙作响。
薛敏到底是个女孩,又是第一次做这隐秘之事,被此处阴森的气息吹过,冷不丁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四周打量了一通,急忙向秦三抱拳道:“好吧,我即刻回去,把你的话告诉燕儿。”
“好,多谢师姐成全!”秦三也向她抱拳行礼,嘴上却接着问道:“燕儿她,现在还好吧?”
薛敏愤愤道:“因为燕儿不愿意,她与吴天的订婚被推迟到了三月之后,到时候估计会有大事发生,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抓紧时间修炼,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来通知你的。”
秦三拱手相送道:“有劳师姐了,也请师姐小心行事,别被宗主知道,否则连累了师姐,在下就于心难安了。”
“无妨!”薛敏大义凛然道:“只要燕儿幸福,就算要献出生命,我薛敏也绝对不会后悔!”
这时,秦三想起因为无法通讯,这才让她等了半日,忆起玄贞子洞府中所得玉简上似乎有些通讯功能的禁制阵法,以他的筑基期修为目前已经可以制作运用,于是对她道:“我会把祭坛上祖师牌位第三排左起第八块制作成一个传声符,师姐下次再来时,若是不见我在,可以直接唤我,片刻之后我就会出现。”
“好。”薛敏确定了一下牌位位置,向秦三拱一拱手,纵起遁光,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片刻之后,她便回到了天云峰,轻轻地落在天云广场之上,顺手采了几枝琼花,捧在手中,抬脚跨进天云殿。
“薛敏,你从哪里来?”薛敏刚进殿门,忽遇项云从殿中出来,咋咋呼呼一声大喝,吓得她一哥激灵,将那些琼花洒落一地。
薛敏吃项云一吓,有些心慌。
她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急忙弯腰去拾琼花,同时咒骂项云道:“项云,你要死啊,我给燕儿摘点琼花过去插在花瓶中,难道还要你管吗?”
“呵,那家伙,自作自受,活该!”项云幸灾乐祸地奸笑着,欺近薛敏身边,拦在前面,色眯眯地盯住薛敏饱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低声对她道:“你看,今夜月亮这么圆、这么亮,要不咱俩出去找个地方,赏赏月,喝喝酒,聊聊人生理想怎么样?”
“呵呵,算了吧。”薛敏拾起琼花,捧在手中,语带双关地讽刺他道:“象这种的好日子,项云少爷一般都是很忙的,我还要给燕儿把花送去,就不耽误你宝贵的泡妞时间了。”
一边说,她一边暗施身法,晃过项云,迅速朝殿后走去,急切中,几枝琼花撒落在地上。
“哼哼,这薛敏,从来没见她如此慌张过,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呢。”项云伸手摄过一枝琼花,放到鼻下嗅了嗅,眯缝了眼睛,面色阴郁地自言自语道:“看来以后得盯着她点,要是给我逮到什么把柄,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哈哈。”
薛敏走得太急,没有听见项云最后这句话。
她径直来到项燕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道:“燕儿,开门,是我,给你送琼花来了。”
“师姐,你终于来了。”项燕儿早在房中等得坐立不安,听到敲门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将她拉进房中,关了房门,传声问道:“师姐,怎么样?秦三答应了没有?”
“哦,天啦,该死的项云,吓死我了。”薛敏没有直接回答她,拍了拍起伏不定的饱满酥胸,从怀中掏出那玉质短剑,递给项燕儿,然后便到梳妆台上,哆嗦了手,把那几枝剩下的琼花插到一个花瓶中去。
项燕儿接过短剑,双手将其捧在手中,看了看短剑上面的血色花纹,立即紧紧贴在胸口,走到薛敏身旁,问她道:“师姐,你刚才碰见项云了?他把你怎么了?”
薛敏点点头,有些后怕道:“刚才进天云殿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从里面出去,咋咋呼呼地叫了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项燕儿皱了皱眉头,把那短剑捧在手心,举到眼前,欣赏着短剑上面那鲜艳欲滴的血红色花纹,没有表露出半分喜悦,反而十分冷静地对薛敏道:“师姐,以后你要小心提防点,那家伙不是好人。”
薛敏点点头,神经质地左右看了看,这才传声给项燕儿道:“你要我转告秦三的,我都转告他了。那家伙傻不愣登的,让他滴一滴心血到这短剑上,他竟然逼了一注出来洒到上面,吓死人了。”
项燕儿用指尖轻轻划过短剑上那些血红花纹,喃喃道:“难怪,我说怎么会这么红。”
说罢,她也咬破自己手指,从指尖逼出数滴心血,滴到短剑上面,待血迹被短剑吸收干净,诡异地在另外一边也凝聚成一道血色花纹,便将那短剑收入储物袋中,传声给薛敏道:“师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