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再小也是肉,聊胜过无。
将镇天刺插入地里,一口服下妖之精血,薛嘫盘膝而坐,运转起了大魔血经,开始炼化起了蕴含的妖之灵力。
小半刻钟后,薛嘫吐出一口乌黑的唾沫,砸吧砸吧嘴,露出了意犹未尽之色,显然其内蕴含的妖之灵力,让他甚是怀念,只是量太少了。
“再接再厉,争取再多杀几头,一头量太少,那就杀它个几十上百头。”薛嘫喃喃说道。
而后起身,将镇天刺从地里拔出,扛在肩头朝密林更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四天里,他没有回家,吃住都在密林,饿了便生火烤妖兽肉,困了凿出一个山洞席地而睡。
直到第六天日落时分,薛嘫才现身于薛家大院外,虽然他表面看起来有些落魄,但气血之力相比起六天前又旺盛了不少。
进入密林这期间,他总共击杀了数十头妖兽,不过大多都是一级妖兽,二级妖兽只碰到过一头,他此般落魄形象也大多来自于它。
虽然每一头妖兽提供给他的妖之灵力不多,但数量加起来也差不多能抵得上离火豹的十分之一的量了。
灯火通明的薛家大院,热闹喧天,不难猜测,因该是他大伯和父亲此次获得了不错的成绩,正在庆祝此次的大获全胜。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次薛家如此热闹并不光是喝庆功酒,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此次比斗结束后,他大伯薛鹒便将他拿走镇天刺的实情告知了薛家部分重要人物。
要知道,镇天刺乃灵宝级别的宝兵,就算是修为最高的薛家家主薛苍天,也只能勉强提起,想要用此宝兵去御敌,太过勉强,过于沉重就算是宝兵,那也只会是一种拖累,对战斗没有任何益处,因此才一直存放于武器阁内。
此番消息一出,自然轰动不小,不过只局限于薛家直次系比较关键的部分人知道,考虑到人多嘴杂,走漏了风声,可就没有出其不意的成效了。
“小公子回来啦……!”
薛嘫兀自以翻院墙的方式进入大院。
不过当他刚爬上院墙,还未来得及跳下去,一道惊喜且含糊不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闻声看去,薛嘫发现大院大门处,地上正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丰盛佳肴,几名薛家护卫席地而坐,把酒言欢。
不过就在这时,一名薛家护卫发现了他,嘴里的肉都还没来得及完全咽下去,便扯开嗓子大吼起来,一边大喊大叫,还一边朝正殿方向跑。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下一刻,一大群薛家人现身于正殿大门口,薛嘫母亲、大伯、爷爷皆在其内,足足有二十多人。
“小公子在那里。”一脸潮红,喝了不少酒的护卫,皆将手指向了犹自站在院墙上的薛嘫身上。
紧接着,便是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嘫儿为何不走大门啦?翻院墙成何体统,快快下来。”薛苍天的声音响起。
薛嘫神情一鄂,顿时心生出了一种偷鸡不成反被抓的窘态,然后顶着诸多目光,跳下院墙。
当他脚掌与地面接触的刹那,咔嚓声骤响,坚硬的青石地面都被他这一下给踏出了蛛网状裂纹。
不知情的还没什么,薛嘫父亲和爷爷还有大伯,则是眼皮一跳,扛着镇天刺还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而毫发无损,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此时他们内心的震撼了。
平复心绪过后,薛苍天满脸笑容地道:“嘫儿快过来,让爷爷好生瞧瞧。”
薛嘫挑了挑眉,瞧瞧?
虽然他不知爷爷口中所说的瞧瞧乃何意,不过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爷爷。”来到近前,薛嘫尊声道。
“嗯,来让爷爷好好看看。”说着,薛苍天围着薛嘫转了两圈。
其大伯薛鹒和父亲薛晟,也是用看怪物般的目光打量着他。
其余一众小辈则是面面相觑,有啥好瞧的啊?满脑子的问号。
“你怎么想起用这件武器了?”薛苍天再次开口道。
薛嘫还以为自己擅自拿走镇天刺,爷爷责怪了,不免弱弱地道:“只是比较喜欢而已。”
出人意料的是,薛苍天并未责怪之意,反而大笑道:“哈哈,喜欢就好,沉静了这么多年,也该是它出来亮亮相的时候了。”
不少人依旧云里雾里,只有其堂哥薛佲,也就是薛嘫大伯的大儿子,眼前一亮,指着薛嘫肩头扛着的镇天刺。“哦……!”
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一个巴掌便落在了他脑门上,“哦什么哦,给我闭嘴!”
揉了揉额头,看了眼父亲瞪得铜铃大的眼珠子,咽了口唾沫,薛佲不敢吭声了。
“佲儿、婉儿、嘫儿,跟爷爷去后院一趟。”
婉儿全名薛小婉,乃薛嘫堂姐,薛佲的亲妹妹。
除了一些长辈,和被点了名的三人,其余小辈则只能伸长了脖子,不敢往前踏出半步,因为薛苍天的话,在他们心里仿若一座无形的巨峰,谁都不敢去触之。
来到后院,空无一人,后院颇广,假山、假水、池塘、凉亭,因有尽有。驻足空旷处,薛苍天开口了。
“佲儿、婉儿、嘫儿,明天便是你们代表薛家出战了,我薛家今后的辉煌与否,可就全落在你们身上了,有信心吗?”
“有……!”三人同时开口,语气中没有半分怯懦与迟疑,只有决然和肯定。
“好,佲儿嘫儿,你们过两手,让爷爷瞧瞧。”薛苍天开口道。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们还是想试试薛嘫目前的身手,毕竟沉寂了两年,分明是无法修炼了,突然一下又变得这般猛?这让他们老一辈都有些瞧不透了。既然看不透,那便只有比试,是骡子是马,一验便知。
“好啊,正合我意,薛嘫,堂哥我已经有两年没跟你过过手了,来吧,让堂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手段。”言罢,薛佲迈出几步,来到空地中央,手拿一根类似狼牙棒的武器,斜指薛嘫。
听得出来,他们说话都是潜移默化的讳避修为二字,以免触到薛嘫的痛处。
看向爷爷,见其点头,薛嘫便不再迟疑,踱步来到堂哥对面,四目相对。
“薛嘫,堂兄让你先出手。”薛佲很有长兄风范,出言道。
“薛佲,最好给我认真点,若是败得太难看,我会让你知道猴子屁股为什么那样红!”薛鹒眼珠子一瞪,沉声道。
薛佲撇撇嘴,嘟哝一句。“有你这样的父亲吗?还没打就说自己儿子要败……”
“薛佲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言罢,薛嘫目光锁定了身旁不远处的一块观光石上,然后快步踱出,同时抡起扛在肩头的镇天刺。
伴随着一声巨响,偌大一块观光石,目测不会低于二百斤,被镇天刺给狠狠抽飞了出去,砸向蓄势待发的薛佲所在。
薛佲眼瞳皱缩,他分明没有从堂弟身上感知到半分灵力波动,仅凭蛮力,撼动大石!
震撼之余,薛佲不敢多想,一跺不比镇天刺短多少的狼牙棒,抽身而上,同时抡起棒槌般的狼牙大棒,横扫向那携骤风而来的大石。
棒石相交,轰鸣响起,石屑纷飞,碎石四溅。
薛佲手臂一阵发麻,脚下连续倒退了十多步,当他刚稳住身形,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时,便见薛嘫如天神临世,疾冲而来。
他一咬牙,不退反进,自己好歹是当哥的,若是真败给一个比自己还小五岁的弟弟,那他真就没脸见人了。
两个人都是以大开大合的方式交锋,劲风呼啸,枪棒对决,暂时看不出孰强孰弱。
薛佲催动灵力加持,他的武器上有淡淡的光芒流转。而薛嘫则没有,看起来没有那般绚烂,不过他爆发出来的威势,则不容小觑,打得比他长了五岁的薛佲只能奋力展架,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
不一会儿,后院青石地面,便被二人破坏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围观的薛家长辈们,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唯独眼光老辣的薛苍天,看出了端倪,薛嘫没有用全力,竟然还有所保留!
不知他出于何心?也许是想平局收场,毕竟让兄长过于难堪,日后相处起来或许会有隔阂。
想到这一点,薛苍天不禁暗自点头,称赞薛嘫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胸,实乃难得,于是道:“好了,都停下吧,斗了二十回合,不分伯仲,算平局好了。”
二人收身而立,相视一笑,薛佲锤了薛嘫肩膀一拳道:“薛嘫你倒是藏的挺深啊,都能与我打成平手了,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奇遇?比如得到了什么盖世传承?”
“呃……”就在薛嘫不知从何说起时,薛苍天给他解了围。
“好了,佲儿快带嘫儿去吃些东西,你看他这一身,吃了好好去洗个澡,再好好休息一晚上,可不要误了明天的比斗。”
“好的,爷爷。”
待二人走后,薛苍天看向了薛鹒薛晟等人道:“嘫儿此次破镜从圆,因该是得了天大造化,若是他自己不愿说,你们谁都别去问,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