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威自吴过出关后便一直在关墙上观望,眼见远处火光冲天,知是吴过夜袭得手,暗自叫好,没过多久,就看到吴过率军凯旋,忙下关门相迎。
吴过一骑在前,左骑是骁勇小将流星,右骑是一位清丽娇柔的羽衣女子,吕威虽未曾见过面容,但傍晚入夜时,她自林中以一击之力击退流星却是远远见过,只是心中疑惑,她身为南越大祭司,怎会随吴过一同归来。
“即刻飞马传讯陆太守,让他星夜准备一万五千人十五日的口粮,明日一早送到关口来,供南越士兵退兵路上所用。”方才那一把大火,把南越的粮草烧得一干二净,现在纵退兵,离闽江尚有千里之遥,路上无粮岂不饿死。“另外在我军帐旁,再添一处小帐,扶荔姑娘是女子,莫要怠慢!”
扶荔闻言,感激地望了望吴过。
次日一早,陆川的押粮官就出现在关前,依照吴过的指令将粮食分发完毕,南越将士便由原路返回。吕威继续留守关口,吴过带着流星与扶荔二人,以及之前留守关口的一千金羽卫士,不紧不慢地向温岭城回走。
一进城门,扶荔便被眼前的繁荣景象所惊服,街道上来来往往各色服饰的人,其中竟有三成是南越人,街道两旁都是接连不断的商铺,顾客也络绎不绝,买卖的物品更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她在南越可从未见过这么多种类的东西。
“这不是大祭司吗?”一行南越人停下,望着扶荔惊问道:“大祭司怎么在这?”
“听说大祭司率军来攻打温岭,此时却跟在殿下身边,难道是战败了?”一人说出此猜想,余人纷纷舒了口气。
“没错,我在太守府伙房当值的二叔说,太守连夜造饭,给南越将士退兵当口粮。”
“幸好幸好!”
扶荔听得颜面发烫,这些人明明也是南越子民,为何听他们的口气,竟不希望南越战胜,难道在汉人的统治下,活得更好更有尊严吗?
吴过高声对议论的众人说道:“南越与吴国已然和解,今后不会再起刀兵。”众人闻言一阵欢呼,而扶荔望去,南越的子民似乎欢声更盛。
因流星受了些伤,吴过也在温岭多停留了几日,见他伤势痊愈,吴过便计划着回都城准备。
扶荔从外面回来,她这些天总是一个人出去,据陆川的线人回报,扶荔多半是去找一些南越百姓闲聊,聊天内容也不过是在温岭城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之类的话,不过在多次得知吴国对他们的优待政策后,她似乎有所领悟。
“殿下,是要准备回都城吗?”扶荔声音清脆,如雀鸟一般。
“此间事了,流星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是要准备回去。”吴过回道。
扶荔面露难色,支吾了片刻,吞吐道:“殿下临行前,可否再帮南越百姓做一件善事?”
吴过疑惑,示意她说下去。
扶荔说道:“岭南有一处污泽,名为大夏,泽中有一黑泉,那黑泉蕴含着瘴毒,南越受其困扰多年,如今污泽随黑泉不断扩大,已有不少部落被迫迁移,若让黑泉扩散到闽江附近,岭南水质必受污染,我尝试用甘霖化解,收效甚微。”
流星闻言也上前来,向吴过进言道:“扶荔姐姐说得不错,妹妹当初也是受了黑泉毒瘴,幸得殿下出手相救,流星也请殿下为南越造福。”
流星一说,吴过倒想起,当初雁荡关门前,为那小女孩祛毒一事,当初便觉得那毒瘴非同一般,没想到竟连扶荔也束手无策。
二人一齐开口,又是为民造福之事,吴过自是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