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初送走刘夫人和刘庄羽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约定好的是三个月,这明冉貌似才花了一个月不到就搞定了。
他回到明冉办公室的时候时旭去给她倒水了,明冉累得慌躺在沙发上补觉,这会儿已经进入深层睡眠。她盖着时旭的薄薄的外套,一只手伸在了衣服外面,垂了下来。
温明初远远地看着那只手,手指修长而且很白,是很好看的手。他还没见过明冉上手术台,可他能想象的出来她拿手术刀的样子一定很帅气。
温明初蹲了下来,握住了明冉的那只手,很小心很松地握着怕吵醒她。曾经的那十年,如果说时旭违抗着整个世界,用自己的爱意为她铺好路的话,那他就是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感情,然后在无人处宣泄。截然不同的形式,却都是满满的爱意。
他没握多久,怕有人进来看到就不好了,明冉的声誉也很重要。时旭进来看到他在,招招手让他出去,温明初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离开了明冉的办公室。
时旭把倒好的水放在明冉办公桌上,然后坐在她的座位上闭眼假寐。几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姑娘这会儿睡得那么沉,这几天还真的是累坏了。“少主……”门口有个黑衣男子开门进来,惊动了坐在明冉座位上的时旭,他随手转一支钢笔瞄准了那黑衣男子而去,幸而那人身手不错接住了。
“时先生,警察局资料,陆宇要执行死刑了,他还要见少主,说你不要陪同。”
“我知道了,等她醒了我转告她。”时旭点头允诺,示意让黑衣男子离开得轻一些,明冉睡觉浅。那黑衣男子蹑手蹑脚地离开,时旭虚掩上门,毕竟是医院的专家诊区,很安静,够他想很多事情。
他恨陆宇,很恨陆宇,因为他的关系才让自己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幸福的童年,也正是因为陆宇他和明冉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故事。“所以爸爸和陆宇之间究竟有什么纠纷,让陆宇最后居然选择那样残酷的方式送爸爸上路。”他的心里突然有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时旭有预感,几个小时后他就会有答案了。
三个小时后,陆宇在看守所见到了他执行死刑前点名要见的明冉,时旭亲自送来的,只不过他把人送到后没下车就是了。
“明小姐,好久不见。”陆宇穿着囚服戴着手铐坐在她一块玻璃之隔的犯人区域,两人靠一部电话谈话。“嗯,陆先生,你找我来何事?”
那边的男人近五十岁了,皱纹白发都已经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庞,但不难让人想象出他二三十岁的时候应该也是长得不错的。“有些事情,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跟你讲出来比较好,也算是告诉这个世界,我的犯罪动机。”
明冉接过狱警递过来的茶,小小抿了一口:“说吧,我听着呢。”她揣在兜里的手机同步打开了录音。
“我其实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认识时万了,说起来我母亲是他继母的远方亲戚,基本上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那一种。可后来我母亲重病,家里没什么钱只好投奔时万家里,寄人篱下。时万生来就很优秀,天之骄子,为人处世都有贵族之态,本来会是一个极好的运动员,后来因为有一次我和他在一次玩的时候他被我伤到了腿再也无法参赛,他父亲大发雷霆,我的父亲为了留在时家,生生砍断了我一条腿。”
陆宇撩起裤腿,他的左腿是金属制的,一直到膝盖上方三公分左右都是假肢。“你敢信,那个时候的我,也才只有十三岁。”
明冉没喝茶了,她把茶杯放好:“那又为什么,你要做那么多贪污的对我国政治不好的事情呢?”对时万的恨可以理解,那这个国家又做错了什么?
“连我父亲都可以狠到生生砍了我一条腿,我又如何去原谅,去相信其他人!只有我爬到权力的高峰,发生在我身上的不好的一切才能结束!”电话那边的陆宇突然吼了起来“你也知道,什么方法是最快的。”
“但这并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一个女人因为你必须一个人带一个孩子长大,时夫人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她却必须承受你的追杀带来的压力。时旭因为你,才五岁就丧父。”玻璃那边的明冉波澜不惊“你的痛苦不应该也出现在别的孩子身上。”
陆宇突然笑了,一切释然的笑:“看来明小姐经历了十年前的追缉后,成长了不少。换作之前,我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明冉停止了录音:“当年的明冉,已经坠楼而死了。”
明冉挂了电话,起身离开,她身后的陆宇被即刻拖去死刑场执行死刑。
明冉离开看守所上了车,时旭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冉冉,那个陆宇跟你讲了什么?怎么变成这样。”明冉把手机递给他:“旭哥哥,坏人有了报应,放下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