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开彼岸, 奈何桥前可奈何。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
从角楼回来的当晚,明冉让时旭带她去了一家纹身店,在当年枪伤的位置纹了一朵彼岸花,最盛开的那一款,血红色,衬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娇艳。
小姑娘其实曾经是很怕疼的,毕竟从小被宠着,估计明科那种性子的父亲在那个时候连血都不会让她见到。后来她被张艳教导得很好,见过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杀人再也不会害怕,虽然残忍了些可只有那样才可以在这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地方活下去。
明冉在纹完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与这个世界和解了。其实原本的她并不会卷入这繁杂的政治纷争,安安心心的做个医生,行自己治病救人的济世之道就好了,享受世间的赞誉。
“旭哥哥,带我回家吧。回我自己的家。”明家老宅的那一份温暖,对如今的明冉几近于奢求。时旭一言不发地牵着她的手,并没有多少用力,可是是真的十指相握,她想逃也逃不走的禁锢,与十年前的时旭会做的太不一样了。
漆黑的小巷子里,明冉听见了男人的喘息声,是特意压抑了许久却没压住的病态的喘息。
时旭病了?她怎么不知道?是什么疑难杂症还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明冉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光照到时旭脸上,他的眼睛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血丝,双手甩开她死死地捂住头,四肢止不住的抽搐。她从未见过时旭这个样子,即使在被温明初的组织囚禁的那会儿也没有。她是知道时家没有遗传病的,难道是什么心理疾病所转化为的身体的问题?
明冉拨通了温明初的电话:“明初哥,麻烦你立刻过来一下我家边上,旭哥哥好像病了,我带不动他。”她可以感觉到那边的人明显顿了顿。
好不容易帮着明冉把时旭搬到她哥的房间暂时休息,温明初刚想溜结果发现大门口站了个门神——人家冉冉就堵那里,你想走就必须经过她。“明初哥,你告诉我,旭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在的这十年,发生过什么。”
温明初宁死不从,他答应过时旭要保密的,好兄弟不可以失信。结果明冉毫无办法之下,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我问你一次你不说,我就在我自己身上割一刀。”
好家伙!料定了他舍不得她伤着是吧。实在拗不过她,温明初拉了把椅子,把抑郁症的事情跟明冉和盘托出。那一天,温明初承认是他与明冉相处这么多年来她脸色最严肃的一天。“陆宇好像是察觉了时旭抑郁症的事情,最近抑郁症的药价疯狂上涨,他想介入都没办法。”一盒几万才吃没几天,时旭再有钱也经不起这样地花。
明冉的脸色冷得像块冰,她怎么都没想到时旭突如其来的头疼缘由居然是抑郁,“我以前以为相思成疾是句笑话。旭哥哥那样的天之骄子,为什么要因为我变成这样。”医药界的变化绝对不是一个外科医生所能干涉得了的,更何况这根本不是外科所需的药物。“你也不差,你现在的成就是许多女性一生都到不了的高度。冉冉,时旭已经有了比较详尽的关于铲除陆宇的计划,他的身体不能现在垮台,否则会很危险。”温明初安慰明冉,“市一院长朱云或许是个很好的下手对象,我之前查到他收了陆宇不少钱,只可惜没有证据。”
明冉愣了一瞬,突然笑了:“我知道,我知道很多他受贿赂的事情,足够报警了。”抛砖引玉,她要借这些事情引出朱云勾结陆宇恶意调高抑郁症治疗药物的事情。温明初报了警,这种事情还是用法律来解决比较好,警察带走了朱云,几个小时后他就交代了出来全部的事情,把陆宇的一切底细供得干干净净,自然也包括当年时万的案子。
真相大白,一切水落石出,陆宇的真实面目被揭穿,时旭用自己的一身病痛还父亲一个真相。网络众徒,口诛笔伐,情势一夜颠倒,陆宇成为了众矢之的的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