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出现打断了三姐妹想要去桃花林的计划,她们决定在水潭边找个地方过夜,等待机会暗中查看开启飞瀑崖石梯的机关。莫湘子和吕四娘很快睡了,周紫菱给她们把风,她的思绪却很难平静,桃花主人勾结八皇子,不知道具体出卖了多少江南反清复明联盟的信息。根据情报,太子二度被废,八皇子也是继承皇位的实力皇子之一,他和桃花主人勾结应该是为了让桃花谷帮他争夺皇位,等他坐上龙椅之日,就是对江南武林痛下杀手之时。思前想后,她实在坐立难安,便想潜入桃花楼去看看,她叫醒吕四娘,让吕四娘守夜,自己便摸向了桃花楼。
桃花楼的高度大概有百米左右,以周紫菱的轻功上去并不是难事。周紫菱刚要上去,突然身后有人拉她,她差点惊叫起来,回头一看却是吕四娘,莫湘子也一同过来了。
吕四娘向她做了禁声的手势,拉着她往后退到隐蔽处,捡起一颗小石头往桃花林扔过去,立刻有几个绿衣女子探出头来查看,吕四娘立刻学了两声猫叫,那几个绿衣侍女才作罢。
“周姐姐也太大意了,这样上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吕四娘不禁对行走江湖也颇有经验的周紫菱产生了怀疑。
“是我太心急了。”周紫菱有种好像在鬼门关走过一圈似的劫后余生之感,“一听到桃花主人和八皇子勾结,我脑子就乱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到底该如何是好。”
周紫菱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让莫湘子和吕四娘有些觉得滑稽,但是她们现在心情也都十分沉重,根本笑不出来。
莫湘子突然道:“既然这个桃花主人勾结满清鞑子,那我们干脆就除掉这一害,有何不可?”
周紫菱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她身份特殊。”
“有何特殊?”吕四娘好奇地问。
“这是秘密,帮中最顶级的秘密,要不是我无意中看到师父的密函,我也不知道,我向师父发了毒誓不能说出来。”周紫菱满怀歉意道。
“也就是说,你知道她的特殊身份,你不能动手,但是我们不知道,我们可以动手。”莫湘子冷冷道,“我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勾结八皇子,给满清鞑子做走狗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满清鞑子对我莫家烧杀抢掠,扬州分号百十口人无一存活,这个仇我今天非算在她身上不可。”
吕四娘的眼神突然变得邪恶诡谲:“莫姐姐,我听你一句话,你是想干掉那个桃花主人,还是要屠了这个桃花谷?”
莫湘子一愣,这满谷的女人,她可从没想过要杀掉她们的。
“全杀了……有点儿太过了吧。我们和满清鞑子不一样,不会像他们那样没有人性,进行无差别的大屠杀。”莫湘子嗫嚅道。
“看把你吓的,我这是跟你闹着玩儿呢,咱们仨哪有本事屠谷啊?只是桃花主人的那些侍从看起来对她唯命是从,可不好对付。正好我最近得到些好玩意儿,都是西域的宝贝,其中有一种迷香,药劲儿非常大,足以迷晕整个桃花谷的人,咱们就先把她们迷晕,然后咱们就为所欲为了。两位姐姐觉得如何?”吕四娘模仿男人做出一副坏坏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周紫菱和莫湘子都被逗笑了。
莫湘子兴奋道:“既然有这种好办法,那就赶紧动手吧。等她们都晕了,咱们再想想到底要干点啥?”
吕四娘掏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香料点燃,又拿出一个镂空的铜球,把中间的搭扣解开,变成了两个半圆,吕四娘把香料放进半圆里再合上,就变成了一个铜球香囊。铜球一端还有一条链子,可以挂在腰间或提在手里。
“三妹的好东西也太多了。”莫湘子酸溜溜说道。
吕四娘提着链子把铜球甩了两圈,然后往上面桃花楼抛去,结果还没上到一半的高度就掉了下来。
吕四娘捡起铜球交给周紫菱悻悻道:“还是二姐来吧。”
周紫菱接过铜球笑道:“你有时叫我周姐姐,有时叫我二姐,这之间可有什么缘故?”
吕四娘小嘴一撇:“叫你周姐姐,你只是玩伴,叫你二姐,当然是要你帮小妹做事了。”
“原来如此。”周紫菱恍然大悟,“那就看看二姐我的本事吧。”
周紫菱把手中的铜球摇得越来越快,最后那铜球几乎连成一个圆圈,突然只见那铜球嗖地一声直奔桃花楼而去,角度精准,钻进了一个黑着灯的窗子左下角,一下子消失在夜色里。
“就这一块香够用吗?”莫湘子有些担忧。
“放心吧,这种迷香叫五毒香,是以西域的一种叫迷魂树的根为主料,再用西域毒蜘蛛毒蛤蟆毒蜥蜴毒蛇四种最毒动物的血液浸泡炼制而成,点燃后你甚至还没感觉到它的味道,你就已经昏迷了,如果不小心有伤口碰到五毒香,或是不小心舔了一下,都会立刻毙命。二姐扔进去的那个房间一直黑着灯,里面应该是没人,从一个空房间慢慢扩散到整个桃花楼,刚好可以把人迷晕。如果有人在那个房间里,五毒香浓度太高,房间里的人也必死无疑,”吕四娘仰头看着桃花楼说道。
“这么霸道的毒药,你可要小心收藏,不要伤了自己。”周紫菱有些担忧地嘱咐吕四娘。
吕四娘并不以为意:“放心吧,我的西域胡人师父已经帮我排除掉各种隐患,才把五毒香传给我,这可是师父的门派秘宝,讲究的很。”
周紫菱和莫湘子一直等着吕四娘说可以上去了,可吕四娘却东拉西扯,一点儿都不着急。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吕四娘忽然正色道:“可以上去了,两位姐姐还是先吃个解药吧。”
吕四娘再度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三粒血珠般的小药丸,自己先吞下一离,又给周紫菱和莫湘子各一粒,她们都吞了下去。
“好苦!”周紫菱苦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
吕四娘笑道:“这解药叫千红苦,是集齐了最苦的上千味红色解毒草炼制而成,可以说是天下第一苦,但却可以解天下任何毒。”
“天下所有的毒都能解?这不可能!”莫湘子有点不敢相信。
吕四娘摸摸自己的腰间:“我只有二十粒千红苦,现在剩下十七粒,我留五粒,两位姐姐各六粒,至于它的解毒功效如何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说罢吕四娘真的把自己仅存的一点千红苦分给了两位姐姐,两位姐姐不禁大受感动,不管这解毒药的功效如何,这份姐妹情谊也着实难能可贵。她们再次在各自心里重复着当初的诺言:“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此时她们心中也腾起永远不会背叛彼此的心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