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枝头结出了青涩的花骨朵。料峭的寒风吹不到这里,这里也不会下肃杀的风雪。
任我狂每次看到她,都会小鹿乱撞,心怦怦的跳。绯红的脸,也不好意思和她清澈的双眸对视。
他害怕,害怕自己心底埋藏已久的秘密被她发现。虽然那个秘密只属于她,秘密里面也只有她。
但是他依旧选择把自己懵懂的情愫埋在心里。
每天只要能和她说说话,聊聊天,就再也满足不过。如果能一起上下学,那便更好了。
可是每天放学,那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总是准时出现在校门口。车上不苟言笑的男人也总是毕恭毕敬的把任我狂接走。
对任我狂来说,那辆车和同学家的迈腾没什么不一样,除了车头边上光秃秃的旗杆,一个不知道啥意思的v6镀铬标志。还有一前一后离得不远不近的两台黑色途锐汽车。
和黎林草一起放学回来,在路上说说笑笑,都变成了一种奢求。
林草的爸爸是学校的老师,和她一样的文静,一样的穿白衬衫。一样瘦瘦的。
她总是穿着黑色的长裤,穿着白色的帆布鞋,扎着不长的马尾辫。无论边上的女孩玩的多疯,笑的多大声,她都只是抿嘴一笑。
她的字,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每次都会被老师夸奖的那种。就和他的站姿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挺直的。
节日汇演排练的那天下午,林草穿着碎花连衣裙显得更加可爱。任我狂趴在二楼的栏杆上静静的看,眼睛就没在她身上挪开过。
时不时的傻笑一下。无论他体测完有多么疲惫,只要看着爱笑的林草,就不会感觉到疲惫,心里也是乐呵呵的。
走到初三班级的门口时,林草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被皱眉取代。不宽敞的过道上,站了四五个痞子。
任我狂看出了不对劲,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赶忙跑过去,只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黎林草,今天穿的很漂亮嘛,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是啊是啊,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大哥的爸爸可是河内警察局的局长,做了我大哥的女朋友,一定亏待不了你。”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对你说的一点兴趣也没有,请你让开!”
黎林草一直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他们不是一路人,擅长琴棋书画的女孩,和抽烟喝酒打架早恋的男孩终究走不到一起。
“哼,你今天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你别想走,你爸,也别想继续在学校工作!”
说完就顺势抓住黎林草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拽。
“阮富春,你干什么,给我放开她。”
还没等黎林草开口喊叫,任我狂就已经站在了他们一行人的面前。手上拿着不知道哪里捡的木棍。
十五六岁,正是男孩血气方刚,不计后果冲动做事的时候,还没等阮富春回话,他便一棍子抽了过去,不偏不倚的打在阮富春的头上。
“你他妈敢打老子,给我打残他!”阮富春痛苦的捂着头,靠着墙蹲坐在地上,心里的愤怒,瞬间是达到了极点。
在他话说完之前,任我狂就主动出击,捏住木棍横着一扫,伴随着一声惨叫,棍子狠狠地扫在另一人的肋骨上。
他把木棍丢在地上,一脚蹬地,一扭腰便是一肘击打向边上的苏贵柱,只是闷哼一声,苏贵柱就躺倒在地,蜷缩起来,看着十分痛苦。
仅仅是一个照面,任我狂就飞速打倒三人!
阮富春早已经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贴着墙不断后退。
“狂哥,你……啊不,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你别,啊……”
任我狂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在他求饶的时候就右手成拳,提在腰间,一记直拳结实的打在他额头的伤口上。
伤口也由刚刚的血印子,变成一道大口子,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阮富春也因为那一拳晕了过去,除了倒在地上蠕动**的两人,还有捂着嘴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出声的黎林草。
另外两个跟班早就已经跑的没影了,丢下这受伤的三人。
黎林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着眼对任我狂说了声谢谢,就小步跑开了。碰到这样的场面,换成谁都会害怕的吧。
任我狂还不打算收手,继续对着苏贵柱拳打脚踢。直到老师和保安赶来才制止了他。
不到一分钟打倒三个同龄男生,这对练了十年越武道的任我狂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对黎林草来说,却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她不敢相信,平时一起嘻嘻哈哈的这些同学里,居然有人会为了她大打出手,得罪河内警察局长的儿子。
要知道,在腐败不堪的越南,得罪一个局级干部,很容易让自己的家人受到牵连。轻则丢掉工作,重则家破人亡……
在三个人被送到医院后,黎林草和任我狂被叫到了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不止有班主任,还有校长,教导主任,还有黎林草一脸忧愁的父亲。
过了半晌,走进来两个男人,屋里几人都认得他们,一个是河内警察局长阮胜闵,一个是当地富商,苏越荣。
他们正是阮富春和苏贵柱的父亲。
从他们铁青的面色来看,就知道是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