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云回到彦老师的住处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夕阳西下,一个美丽的黄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可是,吴云现在没有心情欣赏美景,他匆匆忙忙地跑回彦老师的住宅,直到看见武忆邪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这才松了一口气。
放下心来,细细回想刚才的一切,吴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一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仔细想想却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吴云却还是觉得不对劲。
而且,老人说的那个往事,更是让吴云心神不宁,不可遏制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那个孟轲,是不是师父?”吴云心中猜想。
吴云隐隐觉得,这个孟轲,绝对和师父孟悠然有关系。甚至,这个孟轲就是孟悠然。
或许,就是因为中年儒生孙寒也是因为这层关系,这才对自己照拂有加,就像邻家哥哥一般亲切。
看着武忆邪还在打着呼噜,而且声音这般响亮,吴云就知道这武忆邪屁事都没有。
不过,吴云对武忆邪的突然变故很是奇怪,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般。
既然想不通,那便索性去问个清楚。
此刻,彦老师的书房已然亮起了烛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弯着腰在写字。
咚咚咚……
“请进。”彦老师说道。
等到看清来人是吴云,彦老师搁笔,看着吴云乐呵呵地问道,“回来了?考得怎么样?”
吴云认真地看着彦老师的神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同。
可是,彦老师的神态自若,没有半点不自然,吴云只好收回自己审视的目光。
而彦老师似乎没有感觉到吴云的审视一般,依旧和蔼地看着吴云。可是,依照彦老师的修为,真的会没有感觉吗?
只是他不愿拆穿罢了。
吴云说道,“还行,通过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彦老师那浑浊地双目没有半点神采,似乎要微微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一般。眯着眼看着吴云,“还有一场面试,你要好好准备。”
吴云沉默。
彦老师说完以后也沉默,静静地看着吴云,似乎在等吴云开口。
静,寂静。
吴云不知道要怎么跟彦老师说。
而另一方面,彦老师也知道吴云有话要问自己,但是他就是不说,他要等吴云发问。
“彦老师是从书院出来的吧?”
思索良久,吴云才说出一句他认为很委婉的话。
“是……但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彦老师露出一副回忆的模样,似乎是在怀念昔日的学习生活,还有身边的同学们。“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不必拐弯抹角的,我不会生气的。”
“如此,那学生就不拐弯抹角了,学生有些事情不明白,还请彦老师指教一二。”吴云说道。
“第一个问题,我的朋友是怎么回来的?彦老师修为高深莫测,不会不知道吧。”吴云目光炯炯地看着彦老师‘,希望彦老师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有些事情,若是不问清楚,吴云实在是无法安心。
“这个,你等你朋友醒来之后,自己去问他吧。”彦老师说道。
吴云点点头,他也没指望彦老师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之所以问,不过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彦老师回不回答,都在意料之中。
“第二个问题,我想知道,两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夫子和那个孟轲决裂。”吴云想了想,说道。
“这个,你还是去问你心里的那个人吧,他知道。”彦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吴云一眼。
心里的那个人……
就是师父孟悠然吗?
吴云摇了摇头,除非孟悠然亲口承认,否则无论如何吴云都不会相信的。
既是不敢信,也是不想信。
似乎洞悉了吴云此时此刻的想法,彦老师说道,“明日就要面试了。面试这一环节至关重要,之前两场考试还可以取巧,可是面试这个,却是马虎不得。”
吴云说道,“知道了。”而后又在心里补充道,反正我也没戏,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去吧。”彦老师说道,“不过你只要记住,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说看到的那样的。”
“世间的任何人都是井底之蛙,只不过有的人的井口比较大,有的人井口比较小罢了。有些事情,时机到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学生受教。”吴云一躬身,退下。
一夜无话。
许是因为白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吴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明。
大清早,吴云便被武忆邪拉了起来。
今天是书院的第三场考试,面试。
放榜,面试,录取。
不出所料,等到吴云和武忆邪来到书院门口的时候,书院门口已经张贴了通过笔试的学员的名单。
榜前,早已是人山人海,站满了从各地前来参加考试的学生。他们或喜或悲,或哭或笑,尽显人间百态。
从他们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们有没有通过,一切都显露在脸上,无法掩饰。
吴云和武忆邪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这才有机会看榜上的名字。
榜上的第一个名字,赫然便是武忆邪。吴云又瞄了一下,第二名是一个叫程实的。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
吴云看过一排又排名单,但是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吴云的心顿时跳到嗓子眼,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不会吧,难道我没通过?
吴云不禁有些着急,实在不敢相信自己通过不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第二场笔试的确是只要写了一首诗交上去便可通过的,如今怎么会……
不一会儿,整整四排的名单都被吴云看完,吴云愣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看着那仅剩下的最后一排名字,吴云心里有些恍惚。
良久,吴云才鼓起勇气开始看了下去。
不是,也不是,这个也不是,不是……
每看一个名字吴云的心脏便不争气地跳一下。吴云看的很慢,生怕漏点自己的名字,可是,饶是如此,吴云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吴云
找到了!
直到最后面,吴云才看到自己的名字,紧绷的身体顿时松弛下来,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可以安心掉下去了。
虽然是在最后一名,但是至少也通过了。
吴云擦了擦一把冷汗。
还好还好……
若是真的连笔试也无法通过,吴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了。虽然自己只不过是随便来考考,但是既然参加了,那就要有所成绩才好。
更何况,经历昨天的事情之后,吴云对这个书院更加感兴趣。如今有一个走进书院的机会,吴云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溜走的。
至于武忆邪昨天发生的事情,武忆邪却总是摇头说自己已经忘了。
既然武忆邪已经忘了,那么吴云也不好再问什么。只不过吴云本能地觉得其中定有问题,只不过武忆邪不肯说罢了。
但是,武忆邪不肯说,吴云还能有什么办法?
第一名……
最后一名……
想到这里,吴云不禁嘴角抽抽地看了看旁边的武忆邪一眼。而武忆邪似乎没有看到一般,老老实实地站在吴云旁边。
武忆邪说道,“开好了,吴师弟,好在你我都通过了笔试,现在好好准备一下稍后的面试吧。”
……
不久后,书院中突然走出两名儒生。
一个偏瘦,一个偏胖。远远看去倒是一对好搭档。
两个人,或者可以说,是抽象。
“现在,按榜上的顺序一个一个进来面试,其他人安心地在外面等着。”那个比较胖的儒生说道。
“第一个,武忆邪!!”另外那个瘦一点的书生念道。
“吴师弟,你就安心在这里慢慢等吧,我先进去了。”武忆邪对吴云说道,说着,便往书院方向走去。
吴云只好在外面看着武忆邪很潇洒的走了进去。
“他就是武忆邪?”
“榜首,原来他就是榜首……”
“不简单,不简单啊,好一副,气宇轩昂的人上任啊……”
……
就在这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你是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