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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返回家中

八马并行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摆着地摊的小贩,推着货车的商人,闲逛的路人络绎不绝;街道两边一家家商铺鳞次栉比,酒楼、衣坊、书店、客栈、商会分会、丹药铺、铁匠铺、武器店……吴天揭开窗帘向外看去,热闹的场景让吴天感觉到分外熟悉,吴家庄虽景色秀美,但终归少了一份繁华富饶。马车穿过几条街道在城中央的一处府邸停下,两座威武的石制巨虎像立在大门前作势欲扑,一股凶悍威严之气扑面而来。一丈高的朱红大门给人一种尊贵奢华之感,门头一张巨大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大字“吴府”,吴府占地十亩,与城主府、另两处副城主府将整条街占了大半,另外几处府邸也是城中几位达官贵人的住处。

吴天跳下马车,门房处两个正在聊天的小厮看见吴天连忙喊道:

“少爷回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华安,你快去通知夫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听到吩咐连忙向府内跑去,吴天急忙叫道:

“华安,不用去喊我娘,我亲自去给她请安。”

小厮华安正在犹豫,一个中年人从偏门处走出,冲着他喊道:

“少爷的话你没听到?回来。”

这个发号施令的中年人长得身材高大,面色严肃,穿着一身蓝色武者装,显得干练精明,正是吴府的外门管事刘强。刘强从台阶上走下冲着吴天行了个抬手礼算作问候,不卑不亢说道:

“欢迎回来,少爷,你不在家的这些天,夫人可一直都在挂念你。”

吴天回了一礼说道:

“刘叔,我知道了,母亲身体还好吧?”

“夫人一切都好,就是想你。有几次准备去吴家庄看你,但府主不让,便作罢了。”

吴天随着刘强走进大门,两人随意交谈几句府中的大事小事,城里最近发生的奇闻异事,刘强左右瞟瞟看到四处无人小声对吴天说道:

“少爷,你在吴家庄干的那些事我们可都听说了,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府主看了李壮村长的来信一言不发,吓得我们这些下人心惊胆战。这次你可得自求多福。”

吴天郁闷地皱皱眉头,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都还没回家,吴家庄的事已经先传回来,不知道父亲到底会怎样看待?想到这里吴天只觉得前途不妙啊。

吴天正胡思乱想之际,一句亲切温柔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小天,你这次可真胆大妄为,差点吓死为娘。”

吴天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中等,面色和蔼的少妇急急向自己走来,正是自己的母亲文思玉。人间界凡武境武者寿元有二百岁,而灵武境强者有寿五百,母亲自小习武虽武道天赋平平,但在父亲的帮助下也终于突破进灵武之境。故而虽年近四十,但皮肤光洁红润、身形苗条,全无一丝老态。吴天大喊一声“娘,我回来了”,扑进母亲怀抱。吴母端着吴天的脸仔细看看说道:

“小天,你瘦了,不过也长高了,比为母都高出半个头。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嗯,爷爷好的很!我被村长赶回家他一句话都不为我辩解,真是丢人。”

吴母笑着点点吴天头道:

“你们爷孙俩呀,真拿你们没办法,紫川瀑虽不是危机重重,但时有虎王出没。你爷爷马虎惯了,就算是为了学武也不应该两个人去啊?回来和你爹说一声,让他派人去保护你们不就行了。”

吴天扶着母亲的手臂,不以为然道:

“爹会派人保护我们?他把他的怒虎军团看的精贵的很,让他派人?他到时候派几个府中小厮过来,指不定谁保护谁!”

吴母转过身对着吴天正色道:

“小天,我早对你说过,你父亲外冷内热。你们这次在紫川瀑遇险,他大发雷霆,派了两个灵武士过去将那只虎王早就杀掉了。“

吴天一听心中一怔,原来父亲真的很关心自己。难道真如母亲所言,父亲平时的冷漠都是故意装出来的。二人走到大厅坐下说话,早有下人将茶水备好,端出一叠切好的时鲜灵果。吴天拿起一片玉晶灵桃,一口咬下,恶狠狠说道:

“就是这个破桃子,害得我在吴家庄丢了大脸,最后被村长灰溜溜地赶了回来!”

吴母掩口一笑,开玩笑道:

“谁敢赶你这个小英雄?人家那是怕了你,供不起神还请不起神吗?”

吴天喝了口灵茶,叫屈道 :

“他那是打击报复,我打败他儿子大牛,他不高兴故意赶我走。”

吴母呵呵笑道:

“哪有,你爹贵为副城主,他巴不得你在吴家庄常住。只是这次你太淘气,竟敢去捉灵兽,你不知道,你父亲当时听说你捉到灵兽,愣了半天最后小声嘀咕一句“这小子,比我小时候还猛啊!””

说到这里吴母掩着嘴呵呵娇笑,吴天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抓抓头说道:

“其实那根本就不能算作灵兽,丹田被破,灵核粉碎,身受重伤。被我们几个打的连声求饶,哪里还有灵兽的威严?”

“那现在那只灵猴呢?”

吴母问道。

“被爷爷带回去看灵药园,爷爷说它可能终生都无法恢复修为,但灵智已开等身体养好,也有巅峰武侠之力,在灵药园浇水锄草,也算作它破坏灵药园的赔偿。不过这下可好,老顽童遇到小顽童,吴家庄以后可有的热闹!”

吴天说完嘿嘿一笑,母子对视一眼,都发出会心的笑声。这时一个小厮进来报道:

“夫人,少爷,府主回来了,现在正在门口。”

吴天和母亲一起起身向门口走去。大门外,一个青年人正走上台阶,仔细看着这个青年,可不就是十五年前在吴家庄青砖大瓦房前焦急地走来走去的那位。十年的军旅生涯,五年的宦海历程让当初急躁的青年变得成熟稳重,气势威严。吴天连忙上前施了一礼,小声说道:

“爹,我回来了。”

吴父盯着吴天看了数秒,缓缓回道:

“嗯,不错,武徒九人之力,武道真意也已纯熟。最多一个月就可突破至武举,看来今年秋天的科举考试你正好能赶上。”

吴天面色一苦,这还没进家门,就开始谈到科举考试,难道你儿子的作用就是为了参加科举?吴父见吴天面色发苦,怒道:

“你还在想你的那些不且实际的想法,成为侠探?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休想去当什么侠探,或者等你能击败为父,你自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这次不是挺牛吗?到紫川瀑历险,设计抓住灵兽,哪天你在家里设个陷阱把为父放倒,我就再也不管你。”

旁边几个小厮见吴父说的好笑,一个个捂着嘴巴偷笑,幸灾乐祸地瞟向吴天。吴天暗暗气恼,放倒你?哪个陷阱也放不倒一位七蛟灵武师啊!吴天低着头一言不发,吴父看着吴天默然不语,又调侃道:

“怎么说不出话来,李村长可在信中说你,聪明伶俐,能言善辩,知书达理。怎么到了我这,反倒呆若木鸡,一言不发,理屈词穷。难道为父有这么可怕,比森林中的灵兽还可怕?”

吴天跟在父亲身后,心中腹诽不已,哪有像你这么打击儿子的?好歹李村长还夸了我两句呢!吴母挽着吴父的胳膊笑着听丈夫打击儿子,见吴天情绪低落连忙打起圆场:

“君哥,你就别打击小天了。这次他在紫川瀑可着实吓坏了,听说当着众人的面可哭了好几回鼻子!”

吴天脸一红,完了,全完了,自己在虎跃城的光辉形象全毁了。这下出门戴个面罩吧,再也没脸见人。自己那些虎牟武堂的狐朋狗友现在肯定在想着点子笑话自己。三人来到大厅围着桌子坐好,吴父对着旁边两个下人说道:

“去,吩咐厨房开饭。”

一个仆人立马出去张罗,不一会儿六菜两汤被一一端了上来,吴天一看全是自己喜欢的菜肴:刺牙猪后腿肉做的香肠、卤蛮牛肉、烤肥鸭、清炒玉笋丝、凉拌黄心瓜、干煸紫灵薯,以及芙蓉蛋花汤、青菜鱼丸汤。吴天拿起筷子,甩开膀子大快朵颐起来,吴母拿着筷子微笑地看着吴天东一筷西一筷地吃个正欢,吴父端着酒杯小口地品着灵酒,也不再埋汰吴天。这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待下人收拾好桌子端出灵茶和灵果,天色已微暗下来。一家三口坐在桌边聊了一会儿,听吴天讲在吴家庄的趣事,吴母不时被两个老头的趣事逗笑,而吴父只微微点头,以示正在听着。当讲到吴天凭蛛丝马迹推断出凶手就是魅影妖猴时,吴母大声夸赞吴天聪明,连吴父都微微露出笑容;但当讲到爷孙二人被虎王堵住去路生死存亡时,吴母连连拍着胸口大呼惊险,而吴父则面色阴沉凶狠;最后说到李村长不近人情强行将自己送回时,吴母和吴父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一家人的闲聊中,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吴天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衣服躺在床上,暗暗思索明天该怎样收买自己那些狐朋狗友,让他们口下留情,否则就拳头说话打得他们不敢嘲笑自己“你们可千万不要突破到武举啊,要不然我连找场子的机会可都没了!”。窗外,残月似弓,露似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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