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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找茬

酒过三巡,众人喝的歪七扭八回了偏房,赵寻和孙山勾肩搭背,见走路有些不稳的司文昭居然也和自己一同前往偏房,找了个铺位就和衣而睡,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司文昭和全福楼的伙计感情这么好的原因了,放着厢房不住,反而和伙计们睡在一张大通铺上,换做任何人,都会对司文昭死心塌地。

赵寻脱了衣服,正准备睡下,往被子里一摸,发现自己那件羽绒服竟不翼而飞,顿时慌了神,掀开孙山等人的被子就找了起来,把孙山和司文昭弄的很烦躁。

“小六,你干什么呢。”孙山说道。

“我的衣服,衣服。”赵寻疯了一样的翻着大通铺。

“什么衣服?”

“就是我白天穿的那件,你们说像猪尿泡做的那件。”赵寻几乎要将大通铺掀开,他怎么会不急,那件衣服,已经是他生活在原来世界的唯一证明了。

“兴许是让玉珠给拿去洗了吧,快睡吧。一件衣服,无妨。”司文昭说道。

赵寻正准备去往女寝的偏房问玉珠,见女寝的门紧紧闭着,想必已经休息了,只得回到了通铺上。

......

总督府内,陆正明目露凶光,看着眼前赵寻那件波司登羽绒服,狠狠的说道:“司文昭,你可别以为你真的赢了老夫,老夫早就听闻你表面上广纳贤人,其实暗地里就是个贼头,哼哼,这件衣服,我会拿给圣上看的。”正自言自语着,身边的下人搬着家具不小心撞到了陆正明,下人尴尬的挠挠头让陆正明让路,他们正要搬出总督府。

陆正明叹了口气,自己这个总督是做到头了,接下来只能入京听候发落了。

......

赵寻这一觉从日出睡到了日落,身边的司文昭和宋宇林等人也陆续起床了,昨夜未眠,对大家的消耗都不小,而明天,全福楼将恢复营业。

吃完晚饭,司文昭把赵寻叫了过来,让赵寻练一遍六脉神剑的第一式功法给他看。赵寻急的抓耳挠腮,半天不动。司文昭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小六,我即将入京,不在的日子里你可千万不能疏忽了此剑谱。六脉神剑,会在某天,发挥出它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样,你将剑谱拿来,我为你解读一遍。”

赵寻哪里知道这个时代的赵小六把剑谱放到哪里去了,之前找羽绒服的时候也并未发现,只得磕磕巴巴的说:“剑谱我之前藏起来,忘了在哪了......”

司文昭沉默半晌,叫来众人。

“大家一起找!”

众人一边骂着赵寻糊涂,一边将前院后院翻了个遍,终于在伙房的炉灶下找到了那本剑谱。

六脉神剑的剑谱是用竹简制成,一共六式,每式又分为九层,赵寻感叹,自己平时看的武侠小说里面,功夫最高也就九层,如今这六脉神剑居然有足足五十四层,听司文昭说有先人最多达到过三十三层,就已经所向披靡,天下无敌,以自己的脑子,还不知道要练到哪天。

这本六脉神剑,虽然名为剑谱,但一样是由内力为基础,以指化剑。其入门的第一式——离火剑,就已经门槛极高,离火剑虽然是入门第一式,但其后的五剑,都是建立在离火剑的基础上运行,只有在离火剑大成之后,方可修炼其后的其他五式。而修炼离火剑,则需要有相当的耐火性,常人根本无法忍受,所以司文昭寻遍了无数武学奇才,都无一人可以修习此剑谱。

赵寻看着剑谱上的心法,楞愣的出神,在司文昭的指导下练起了六脉神剑。

众人都围过来看,被此刻的赵寻震惊无比。

赵寻面前正摆着一个用木柴支起的火堆,火苗欢快的跳跃着,赵寻则将右手手掌放进火中,不停的根据司文昭的指示,练习着指决。

有些伙计不知道赵寻有此异能,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沈克勇和宋宇林等人之前就见过,此刻也紧盯着手指不停变化的赵寻。练完第一式后,司文昭满意的点了点头。赵寻活动了下快要抽筋的手,感受着手掌上传来那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十分奇妙。

“小六,如今心法你也差不多明白了,往后,就靠你自己了。希望下次见你,你已经将离火剑修至顶峰。”司文昭说道。

赵寻点点头,又觉得不对劲。

“二掌柜,你这意思是......”赵寻问道。

司文昭点头道::“今夜我就启程入京。”

众人大惊,离月底不是还有几天吗,再说了,如今天色已黑,非得现在出发吗。司文昭却说道:“之所以提前入京,是因为还要去拜会几个老朋友。”顿了顿,司文昭看向宋宇林。

“宇林,你将之前许诺给红花山石闯的黄金送去,如果石闯收了黄金,那么你即刻下山,如果执意不收,你就说司某已经入京,他也就死了那条心了。日后如若红花山前往全福楼找司某,你就按照我交代你的那样办。”

宋宇林不发一语,转身离去了。

司文昭又看向玉珠,慈爱的摸着玉珠的头。

“玉珠,司某此次离开疆宁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玉珠低着头,之前她已数次请求司文昭将自己带着一同入京,可司文昭说,此次入京,凶险十足,如履薄冰,任何人和自己同去,都将九死一生。其中的缘由,玉珠不懂,她只明白,司文昭不带任何人去,其实是在保护着大家。

司文昭又向众人嘱咐一番,回到了偏房收拾行李,众人七手八脚的帮着忙,说话间,宋宇林已经回来。

“二爷,我们送你一程。”宋宇林说道,随即牵来马车,司文昭上了车,众人步行着跟着马车,一路送出几里。

在路上,赵寻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二掌柜,全福楼有你和三掌柜主事,可为何从未见过大掌柜?”

司文昭一听,表情凝固,整个人双目失神。

“大掌柜已在多年前离世,小六你就别多问了。”司文昭斩钉截铁,赵寻只得作罢。

过了片刻,司文昭从行李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赵寻说道:“小六,男子汉总得有个大名,此物就交于你了,从今日往后,叫赵寻吧。”

赵寻看着手中的虎纹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寻”字。顿时大惊,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缘由?

“诸位,回去吧。”司文昭说道,说罢头也不回,架着马车远去了。

众人无言,孙山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念起了诗。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宋宇林健步如飞,将众人远远地甩在身后,整个人几乎脚不沾地,踏雪寻梅步已至化境,但却依旧无法阻止泪水潸然而下。

众人回了全福楼,都尽量装作无事发生,灭了灯就上床睡觉,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的泪水。

......

次日清晨,全福楼恢复了以往的忙碌,张大才一清早就架着马车和孙山前去运菜,宋宇林也在一层大厅擦着桌子,沈克勇也去了伙房开始备菜,玉珠正在后院洗着衣服,赵寻打着哈欠过来问玉珠。

“玉珠,我那件衣服你是不是洗了。”

玉珠疑惑:“什么衣服?”

“就那件鼓鼓囊囊的衣服,你们说像猪尿泡做的一样。”

“我可没拿啊,那怪模怪样,我可不敢洗。”玉珠说道。

赵寻不懂了,既然玉珠也没拿,那这件羽绒服为什么不翼而飞了呢,正想着,听见沈克勇催促自己前去烧火,只能不了了之。

赵寻一边看着炉灶里的火,一遍在火焰中练着离火剑,就这样,过了一上午。

时至饭点,全福楼热闹了起来,一层大厅坐的满满当当,宋宇林依然游刃有余的招呼着,张大才站在账台边,想着已经离去的司文昭,愣愣的发呆。

这时走进一帮人,进了全福楼就四处打量。为首的是个女子,却一身男子的装束,头戴束冠,身穿文士长袍,腰间挂着祥云玉佩,手拿折扇,正扫视着全福楼上上下下。

“啧啧啧,这全福楼,生意当真不错。”那女子赞道。

身边七八个下人模样的人连忙称是,有个小厮说道:“公子所言极是,这全福楼乃是疆宁最好的酒楼了,这菜肴也......”没等说完,便被那女子打断:“行了,本公子自会感受。”那小厮连忙称是。

“来人,给本公子上天字号的厢房。”那女子缓缓走到正出神的张大才处,下巴抬得老高。

张大才一看面前明显女扮男装的女子,却并不戳穿,堆起笑容说道:“公子是要厢房是吧,来人,送公子前往二层!”

宋宇林一听,引着那女子一行人去了二层,可还未点菜,有个小厮跟那女子说道:“公子,这二层,其实这是普通的厢房,三层才是天字号厢房所在。”那女子听完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震的茶具倾倒,宋宇林眼疾手快,以非常人的速度冲过去接过了快砸在地上的茶具。

“公子息怒,其实这二层和三层并无太大差别......”宋宇林笑着解释道。

“放屁!本公子跟你们掌柜的说了,要天字号的厢房,莫非你们全福楼的人都是畜生养的,听不懂人话?”女子柳眉倒竖,出口成脏。

宋宇林咽了咽口水,忍住怒意:“那敢问公子姓甚名谁?”话音刚落,一个小厮就伸手向宋宇林扇来,只是这人的动作在宋宇林眼中如同龟速,一扭脸就躲了过去。

那女子气急败坏,大喊道:“反了反了,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宋宇林轻笑,退出了厢房。

张大才听宋宇林说完情况,心道怎么二掌柜刚走,就来个找茬的。

其实这全福楼三层的天地玄黄四件厢房一直处于是半开放状态,平日里只招待过司文昭之前的同僚或者好友,一般的宾客,哪怕再身家显赫,统统都是安排在二楼的,这也是司文昭定下的规矩。现在来了个蛮横无理不知背景的小姐,让张大才头疼不已。

“公子,这三层的厢房正在维修,实在是不便让您上去用饭,您看你就屈尊将就一下,小的给您多送几道菜您看行吗。”张大才卑微的笑着赔罪,说着来了个伙计,端上了个火炉,正是全福楼推出的冬季特色菜,全羊肉锅。

“怎么,本姑...本公子就稀罕你这道破菜?说出本公子的名号,怕吓死你!”那女子一合折扇,指着张大才。

张大才那张圆脸上堆满了笑容,连连称不敢,那女子却依旧不依不饶,要换到天字号厢房去,一时间张大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后院伙房烧火的赵寻听见玉珠说了此事,将柴火一放,也跟着去看热闹,自己以前做烧烤摊的时候最喜欢别的商贩和客人吵架这样的戏码了,立马偷偷进了二层那间厢房门口,漏出半个脑袋看着房内的情况。

那女子看了看桌上正燃烧着的羊肉锅说道:“不换厢房也行,你们叫个人出来,把这吃了就行。”

宋宇林对这女子早已经忍无可忍,当下大声喝道:“公子此话当真?”

那女子嬉笑着点头:“本公子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宋宇林听罢,立刻抄起筷子,就要夹锅里的羊肉,却被那女子拦下。

“哎哎哎,我说让你吃这肉了吗,也不想想怎么会有如此好事给你?”那女子说罢,将那铜锅撤下,只留底下的炉子在桌上,熊熊的火焰正伴着木炭燃烧着。

“把这个,吃下去,本公子就不换厢房了。”那女子洋洋得意的说道。

宋宇林一听大怒,用筷子指着那女子,怒目而视。

“你欺人太甚!”宋宇林说道。

“吃不下去是吧?那就给本公子换到天字号厢房啊。”女子轻蔑的说道。

张大才拦下了大怒的宋宇林,也没了招,正准备说出换厢房这句话时,在厢房外看了许久的赵寻走了进来。

“公子,赵某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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