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身边躺着一个浑身带血的男人,而她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把沾血的水果刀。
她神色怔然,眼眸中泪珠晶亮莹润,明明是艳丽娇媚的长相,却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无辜。
梁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倒霉撞到了犯罪现场,而这个疑似凶手的女人正好是他的高中同学苏童。
她高中时顶多算可爱,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长大以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好看起来了。
苏童可以说咸鱼翻身,上大学以后她身边有了大把的男人追求,其中有三个最为痴狂,偏偏他们个个身份非凡,俊美异常。
因为这样,苏童就变成了媒体口中的玛丽苏。
平时梁深也十分关注这几人的爱恨纠缠,很想知道到底花落谁家,他甚至还和朋友下注谁会上位。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八卦的心思了。
苏童拿着匕首不知道何时已经暗暗逼近,她眼尾猩红,嘴角的笑意莫名地隐晦,惊人的美丽却未曾折损半分,反而姝色更甚。
……
“祁江,快,借你作业给我抄抄。”女孩子急促慌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滚。”男生低沉不耐道。
“诶呀,别这么小气嘛,你借我抄抄,我待会去小卖部给你带饮料。”女生放软了嗓音,拿出有求于人的低姿态。
过了半响,男生鼻腔发出暗哑的低哼,似是被女孩说服了。
接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翻书声与沙沙的落笔声。
梁深恍惚地睁开了眼睛,前面两个白色的背影在他眼中逐渐清晰,以及周围一群青涩的脸。
教室,课桌?
上一刻他面临着死亡威胁,怎么一下子就做起了梦?
他伸出手在课桌上轻轻触摸,光滑的触感沁凉着他的手心。
做个梦而已,这触感也太真实了吧。
梁深垂目,神色不解,惶惑中疑虑地又开始仔细观察起了四周。
“苏童,你怎么抄作业啊,我还以为只有男生不写作业呢。”唐艺惊讶地说道,她的声音响亮,瞬间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
苏童抄作业的手顿了一下,她拧着眉头,转过去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这几个题我不太会,就参考一下祁江同学的答案,”她又接着说,“唐艺,我这有几包润肠的茶包,你要吗,我记得你上次便秘了很久诶,真奇怪,你不是一直都吃的很健康吗,男生吃的那些大鱼大肉完全不碰,怎么这样也会便秘啊?”她做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马上笑开了,响起叽叽喳喳嬉笑的吵闹声。
唐艺脸爆红,她怨愤地瞪了一眼苏童,紧接着脸上露出委屈难过的神情,快哭出来一般跑出了教室。
祁江唇畔勾起一抹笑意,“你又把文艺委员欺负哭了,小心被穿小鞋。”
“管她呢,她天天没事找事,烦人。”她低下了头,找到刚刚的位置,手速飞快,又迅速地抄了起来。
她还没忘记特地改错一两个选择题,漏写一些解题步骤,以防被班主任看穿。
梁深在后面听地仔细,“苏童”这个名字猛地让他回神,震惊不已。
苏童,玛丽苏本苏此刻就坐在他面前。
他没忘记自己胸膛被插入水果刀的那种刺痛与不甘。
不管是不是做梦,他现在心中的一股怒火急需发泄。
梁深脸上刹那阴雨密布,他握紧拳头,眼神幽深冷硬,直接冲了上去,抓住了前面少女的领子。
“诶呀,你干啥啊?”苏童猝然被提起衣领,她表情茫然,还夹杂着对突然冒犯的恼怒。
教室里面的同学们也被这突然的一出弄得一脸懵,他们不知道苏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惹得一向好脾气的梁深罕见地发了火。
没弄清事情状况,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少女还未张开,脸上尽是圆嘟嘟的嫩肉,眼角未曾沾染上勾人的魅惑。
她如今完完全全就只是一个青涩可爱的高中生而已,哪有半点长大时万般风情的模样呢。
梁深眸中的尖锐恨意逐渐消散。
就算苏童杀了他,他也无法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高中生下手,这多不公平,长大时的罪孽可不能让年少来承担。
大不了,他等她长大,然后再暗戳戳报复。
“祁江,你还是个男生吗,看见你同桌要被人揍了还不帮忙?”苏童向一旁纹丝不动看好戏的祁江求助。
“这不还没被人揍嘛,等揍了再说。”祁江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有种,待会饮料没了。”她愤然咬牙。
什么同桌嘛,搭把手都不肯,真的是忘恩负义,枉费她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分享给他。
她以后再也不想理这个人了,白眼狼的作业她不屑抄。
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成绩好点吗,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高考的时候说不定她就成为了一匹黑马,超过了他呢?
“苏童,我刚看见你衣领上有个虫,帮你捏死了。”梁深放开了她的衣领,神色自若。
“呃,”苏童可不信梁深练就了火眼金睛的本事,衣领上的一只小虫都能看见,如果真是这样,那她都忍不住怀疑他偷偷暗恋自己了。
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她假装信了这幅说辞,“有虫啊,原来是这样,那可多谢你啊。”
梁深摆摆手,“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话,两人转身,各自换了一副脸色。
“啪”苏童将作业重重地甩到祁江的课桌上,“还给你,白眼狼,看清你了。”
祁江收回自己的本子,挑挑眉,对于她恶劣的态度毫不在意,反而悠哉悠哉地看起了小说。
苏童的作业还没补完,人要脸树要皮,她就算再难也不会找他帮忙了。
她凝眉,抓着自己的头发,亡羊补牢起来。
梁深坐在后面,面色阴郁,撑着下巴沉思。
这清晰发生的一切让他只能承认,他回到了高中时代。
而这个始作俑者就坐在他眼前,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她神气地蹦跶。
好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