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走上高楼,在门外碰见坐在栏杆上眼神空洞若有所思的寒飘血,便放轻本就不重的脚步往寒飘血那边走去,她也不清楚怎么了,就是很喜欢这位将她包下半年的豪客,看着他还没长开的脸,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小男人觉得倍感可爱。
苏小小知道寒飘血在屋便经常主动去他房间走动,她很喜欢看他清澈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泓清水缓缓从自己眼前流过,从眼入心便在心间荡开一朵朵桃花。每一次相见,他眸中的眼神都会始自己感到心旷神怡,由内而外的使自己舒服,多看两眼便会发现他不仅仅眼睛好看,高挺的鼻子、细白的脸庞、蝉翼般的嘴唇红润又好瞧、刀尖般锋利的眉尖是那么的锋锐、那双经常隆在衣袖里的手像雪花飘散于人间的精灵,仅是那双手便可颠倒众生。
今日难得瞧见寒飘血坐于门前,可不需自己跑去敲门,免去她繁琐的敲门声她可以直接与他一起走入房间。
苏小小从小出生在锦衣玉食的世家,琴、棋、书、画、歌舞、女工俱是上上品,不幸的是幸福无忧的生活像刹那烟火般易逝,百国乱战时苏家作为韩王朝的第一世家,苏家满门忠烈皆出镇守国门,国战败亡后城破家亡,声名显赫的第一世家并未给家族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反倒是满门家眷尽皆被牵连。
韩朝灭亡,苏家首当其冲,苏小小还能幸存于世多亏了家中老奴在城破之时便带着她逃亡回老家,跑至老家后才发现战火纷飞无她二人可落脚之地,直至遇到苏家曾经帮助过的现花满楼楼主。在他的帮助下掩盖了身份,给了他们两人一处安生立命之所。虽身份已被掩盖但楼主还是担心她出门会被发现,至此老奴和苏小小便一直生活在楼主家中从未出门,一日三餐有特定的人员负责送往,老奴便安心和苏小小住下从不带苏小小出门。开始的时候老奴还能陪着苏小小聊聊天,后来年事已高的老奴病逝后家中便只剩她一人,楼主每日得空便来教他琴棋书画、修炼悟道,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直至十九岁楼主创建花满楼后便将苏小小接到花满楼当这花魁。苏小小的世界像他的名字那么小,除了小时候逃亡的那条路他的世界中便只有家里那片小小的天空,现在多了一栋楼中的一间房。
长期的寂寥使苏小小特别向往屋门外的天空,她想和寒飘血一样双手窿袖走路摇摇晃晃想到那就到那,自由的在山间田地奔跑,在草长莺飞的河边漫步,跑到草地上摇放纸莺,坐路边的酒馆喝到吐血,漫步在开遍野花的山沟沟。站在山巅上看云卷云舒、云起云落,到市井的餐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她有好多好多好想,看见寒飘血的眼睛她便已确定寒飘血就是于如此环境中长大的,她看他的眼眸如此着迷是因为在他眼里看到了太多的星辰大海,草长莺飞,杨柳依依,如此这般的眼神就像是撒在苏小小心间上的一把猛药,这把药是毒药将她推至万丈深渊还是一把良药治愈心田她已顾之不及,此刻的她只想留在寒飘血身边,多看他两眼多听他说上两句便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苏小小走动的声音将寒飘血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看着这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小姐姐,寒飘血朝她挥一挥手主动让出点位置让苏小小坐于自己身边,看着坐在身边如艺术品般精致好看的姑娘,静静的的坐在自己身边,安静坐下的苏小小身上在也看不到舞台上表现出的那种妩媚,依然身着那套罩散花裙,纤细的腰枝还是那么勾魂,但是坐在寒飘血身边的苏小小让寒飘血觉得苏小小很清纯,他很喜欢这种清纯,这种清纯和自己很像又说不出哪里像。
嗅到了苏小小身上透体而出的体香,细细的吸入肺里慢慢体会着这股幽兰般清纯的体香让寒飘血不禁有些沉醉。这种香是他没以前从未闻过的香,这种味道是他没体会过的味道,此刻寒飘血已迷醉在苏小小的体香里。他将头轻轻的靠过去,将头靠在苏小小高耸的xion口,将头轻轻的靠在这柔柔的地方,香味变得更加直接,不用猛吸这体香便像决堤的洪流般冲入鼻间,流经胸口在五脏六腑间转了一圈后直冲脑门。
苏小小看着这位靠在自己胸口沉醉的男子,苏小小有点不知所措,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靠自己这么近,柔弱的双手不知该放于何处,她明明应该将寒飘血推开的,该死的是自己偏偏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的青草味便被迷醉,本该推开他的手却温柔的放在寒飘血的头上,抚摸着他乌黑发亮的青丝,苏小小慌乱的心便开始渐渐平复。
不知不觉寒飘血已沉沉入睡,这么多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才发现老头离开后自己还没学会该如何自己和自己相处,他一个人忍受不了寒窑的孤寂,他出走原以为只是想见到更多的同类让自己在重重人影中显得不那么孤寂,心底里去是为了找到老头,跟在老头身边继续回寒窑他会继续去抓野鸡刨野蛇每天给老头做吃的,自己可以跑远一点为老头抓更多的野兽顿顿都吃肉,可老头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他很受伤,自己做得不好可以给自己说啊!干嘛要这样嘛!
在伏龙镇遇到苏小小或许是天意使然,初次入世的两人,人生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在花满楼内相遇了,他们都没朋友、没亲人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像孤魂野鬼般游走,走到那就是那,人生没有目标,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没想过自己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前所未有的迷茫拢幛着两人,这时他们相遇在花满楼。
或许吧!是上天不忍看他们太可怜让他们相遇,让他们彼此吸引、互相喜欢,创造机会,给他们一个彼此温暖的怀抱。
苏小小觉得靠在胸口的头有点沉重想悄悄的将头移动到腿上,就是这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寒飘血,除了老头他任何人都不信任,即使很喜欢苏小小身上的体香,但终究只认识两三天如何能够信任,老头说过谁也不可信,只要是有心跳的你就看不到面对你时在想什么,对谁都不可以信任,寒飘血以前不知道老头为何如此告诉自己,自己就是忍不住相信他啊!但是现在老头不在身边了,他的心便没安宁过,这陌生的世界就他一个人,去哪都是一个人,苏小小没想到那般轻微的动作都会将他惊醒,看着那张还未完全长开但俊俏非凡的脸她已确定这小弟弟只是看起来锦衣玉食,内心却没一点点安全感,细微的动作便会像受惊的兔子般惊起和自己以前逃亡时的样子很像。不过想想也对一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又怎会拿百万两白银只为住进青楼。
在青楼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哥苏小小见过不少,看见她都想扑上来把她吃掉,寒飘血和他们最不同的便是对自己的容颜视若无睹,来到这两三天了除了今日躺在她怀中轻睡了一会没做出任何不妥的行为,晚上也从来未去打扰过她,不听曲,不下棋来青楼好像那间天字号的房间就是他最终的目的。
看不懂就不看,想不清便不想苏小小那小的脑袋瓜子想不出的事太多了,但是她确定自己很喜欢他,在他身边的感觉很舒服,想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人生便是这样,毫无准备便相遇,相处之后便潦草离场,在颠沛流离中找寻心安处,最后却是饱经沧桑暗然神伤。
自古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小小和飘血是在谈笑中遗忘还是在思念中离场他们都未可知。
此时此刻身边有他有她只需坐在栏杆,凭栏互望,一遍遍将各自此时的脸旁刻入心间便是最好,以后是醉人还是醉心便只能交给未知的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