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妖族已经围上来了,我们完蛋了。”
四辆马车被十多个人围住,而外面是两百来个妖兵将这十来人围住。
这种小商队一般都不会请什么护卫,在以前时局稳定这倒没什么。
但现在四处是流窜的妖族,他们这里修为最高的不过俩个士境,不出意外被团灭只是时间问题。
“这都还没过青刚山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妖族?”领头的中年人一脸凝重,他身后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
商队还在疑惑惊愕但妖族却是等不及了,二百来个妖兵一拥而上,眼见这群人就要被撕成碎片,葬身妖腹。
“剑阵!”
如同天外一剑,无数琉璃般的长剑不知从何处飞来,冲入妖兵阵内就开始了屠杀,这些本就是最为普通的妖兵,如何抵御得住无相散器的剑阵。
没过多久,此地便只能剩下了满地碎肉,来围攻商队的妖兵一个都没跑掉。
战后,众人还在懵逼的时候一道头戴兜帽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周围的剑阵也尽数归一回到其手中。
“多谢高人出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领头主事当即反应过来,直接带领着商队众人对着秦树谷深深一躬。
“客套话就免了,真要感激的话就借我三匹马。”秦树谷直言不愧。
一旁的助手看着商队本就不够的马匹有些犯难:“这恐怕……”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主事打断,“好!但是高人要说借就太生分了,救命之恩大于天,这三匹马自然是送您的。”
说着便叫助手去牵了三匹品相最好的马。
牵到马匹的秦树谷看了一眼主事,随手扔过去五十枚上品灵石,“那便后会有期。”
说完便骑上马匹,绝尘而去。
“主事啊,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虽然这钱买马差不多够,但我们这没马拉货了啊。”助手挠挠头,“这要是延了期可就白走一趟了。”
主事牵着身后女儿的手,没好气的白了助手一眼,“那你怎么不说要是没有他我们命都没了呢?你这小子眼里只有钱。”
八天后,
秦树谷看着地图总算是走了一半路程,但是这些天的快马加鞭已经累死了两匹良马,看着坐下仅剩的马匹秦树谷无奈值得减缓速度,要是这匹马再累死了,徒步就要慢的多了。
“这一路走来怎么再未见到商队?”秦树谷疑惑,这条道路算是大多数商队绕过青刚山脉的大路。怎么这八天内从未见到商队呢?
边骑马边将手中上品灵石内的灵气吸干,感受着体内再次充盈的灵力,秦树谷使劲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一路上大漠黄沙,不知又走了多久天色愈发暗沉,此时前方出现了一个石头堆成的小屋,看着挡住风沙的屋子日夜奔袭了八天的秦树谷还是打算暂且休息一下。
牵马走入其内,盘腿坐下,拿出地图仔细辨认下发现这里离朔川并不远了。
“先休息一夜吧,希望有商队路过。”
…………
而在秦树谷万般想要回到桓灵城之时,
此时的桓灵城却迎来了一位不那么受欢迎的客人,他的到来甚至让殷庄立马放下了手头紧急的防御事宜。
这人便是秦怡儿的外公,
云川郡守,罗云阳。
议事大厅内落针可闻,这种沉默已经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
殷庄,蠡直,言久,罗云阳四人四方分坐,一言不发。
又过了良久,罗云阳忽然露出一脸笑容,“殷宗主代表的是倾天宗,宗门若是干预朝廷,恐有不妥吧。”
殷庄仍旧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话不能这么讲,要知道上将军失踪前可是将舰队都交与了殷宗主。”蠡直狭长的双目微眯,“殷宗主如今不过是遵照上将军的军令行事。”
“但是上将军如今……失踪,且回来之日遥遥无期,这朔川终究要有个名正言顺的人继承,上将军嫡长女秦怡儿当不二之选。”罗云阳微泯了口香茗,目光却转向了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言久。
“而且二位阁下一个是宗门中人,一个是家族领袖且在朝廷并无官职,若是长此以往怕是不合规矩。”罗云阳放下茶杯,目光咄咄逼人。
此话一出蠡直即使不禁咬牙也不得不闭嘴,一旁的殷庄更是长叹一口气。
虽然罗云阳这话冠冕堂皇但的确是打在了他们的软肋上,不管怎么说,大周实亡却名存,若是长此以往不仅会背负骂名,朔川将士也难免不服。
他们的确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人,这人或是秦流沙子嗣,或是朝廷将军。若是朝廷将军在这朔川大抵只有言久相对有威望,但其根基依旧不深,恐难服众。
并且此人颇有野心殷庄根本不放心他。
而若是秦流沙子嗣那只得从秦怡儿和秦树谷当中选,这两人只凭他们乃上将军子嗣便足以稳住朔川军心,这点毋庸置疑。
但……若是把秦怡儿推上去,罗家势必会将朔川绑上他们的战舰,利用朔川的军力去实现其逐鹿中原的野心。
这也是罗云阳在此关头为何要亲至的原因。
可若真是如此,本来军力就不够还要调往中原,那这朔川恐怕也只保得住一个桓灵城了。
而上将军的意志从来就是为帝国守好边境,将妖族挡在青刚山脉之外!
“上将军的意志不容改变,被上将军委以重任的我也必不辱命。”
沉默良久的殷庄突然重喝道:“罗郡守如今所想大家都知道,但老朽只能说,绝无可能!”
“你……!”罗云阳面色一抽,着实没想到这个老头如此顽固。
但罗云阳的脸色立马便正常了,他转头看向一直闭目养神的言久,轻声道:“言将军,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当然知道此次议事绝不会顺利,所以早在十几天前便暗中联系到了言久,希望凭借其在军中的影响力与罗家合力将秦怡儿推上去。
之后会给他朔川一半的兵权。而在自己的重金贿赂下言久也不出意外的答应了,并且已经拉拢了不少人。
罗云阳回过头,一脸尽在掌控的看着平静的殷庄和惊愕的蠡直,嘴角不禁微挑起来。
现如今的殷庄要么选择交出兵权,要么便只有选择朔川内战一番,而其必不愿看到朔川再流血所以只得交出兵权。
“哇……睡的真舒服。”在众人的注视下言久重重的伸了个懒腰,“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我。”
“言将军,劳烦你告诉一下殷宗主,若是此事如此发展下去……会如何。”
言久突然表现的无比震惊,“如何?什么如何,我刚才在睡觉可什么都没听见。”
罗云阳脸皮抽抽,这言久是疯了吗?
“我是要你告诉他,如果执意不交出兵权会如何!”罗云阳几乎是从牙缝里极出了这句话。
“不交兵权?会如何?”言久挠挠头一脸茫然,“殷宗主的兵权是上将军给的啊,我一个手底下的怎么知道会如何。”
说罢便在罗云阳惊愕的眼神中拿起一杯香茗一饮而尽,“要说罗家主这茶着实不错,今天真是有口福。”
砰!
言久还没放下的茶杯突然被一股力量击碎,但其看着脚下的碎片却只是微微一笑。
“罗郡守,这里不是你的云川郡容不得你放肆!”殷庄站起身来,浑身气势徒然暴烈。
罗云阳毫不示弱紧跟着便也站起来,“这朔川本就该是怡儿的,难不成你要将其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
“秦树谷乃是上将军承认的嫡出,如何变成了来历不明?”蠡直也跟着站了起来。
罗云阳怒极反笑,“放屁,上将军在我女儿死后可曾再娶?为何突然便有了那人,其分明就是为了制衡我罗家随意找来的野种!”
“放肆!”殷庄气势大盛一杆长戟出现在身后,“罗云阳,上将军之事我还劝你慎言。”
此时蠡直冷不丁的补了一句,“罗郡守,我朔川郡即使被妖族拼的三去其二,不过若真想去云川练练兵……那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罗云阳双目赤红,青筋暴起,但终究还是没了下文。
朔川作为对抗异族前线,历代皇帝都对这里屯以重兵,其中以先帝为最,竟然直接调来了一艘母舰,所以比起朔川郡,他云川郡的兵力根本不够看。
怒不可遏的罗云阳转头死死盯住又睡着了的言久,就是这个人让自己本来完美的计划付之一炬,输的一塌糊涂,而且还拿了自己那么多好处。
若不是对面还站着个准备动手的殷庄,就算拼了老命,自己也要把这厮给换了。
“言久,我们来日方长!”再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罗云阳一摆衣袖愤愤而去。
待到门外再无声响,言久又是一个懒腰起身,哈欠连天。
“走了?那我也走了,这几天忙前忙后累死我了。”言久说着便准备走出房门。
可还没走几步便被身后的殷庄叫住。
“言将军,能否告诉老朽你为何……”
“为何不帮着罗云阳逼你?”
“……对。”
言久又是一个哈欠,“我当然知道,凭你殷宗主的为人,只要我那么干你必然会交出兵权。”
“但是呢,罗云阳那家伙我其实一开始就没看好他,只是把他当做个上门便宜给占了。”
没等殷庄回话言久又转过身来,一脸鄙夷,“势微而不处卑,力小而不畏强,实力与野心严重不符,这样的人啊看见了就得躲远一点,免得其灭亡之波及到你。”
听着言久的唾弃殷庄却还是不解,“即使如此,他许诺你的东西你还是能得到……”
“啧啧啧!”
言久双手叉腰一脸无语的看着殷庄,“殷宗主,我言久在你眼里难不成就是那么短视无知的一个人吗?朔川的军权只有尽收囊中才有用,要一半?那不跟没有一样么。”
此话一出,殷庄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爽朗非常,“言久啊言久,我突然发现就算把兵权给你也未尝不可啊。”
“真的?”
“假的!”
“切……罢了,我要的东西也不是靠别人施舍给我的。”言久转身朝门口走去,“也不知道你们选的那个未来上将军现在在哪里,希望他还活着吧。”
“有青山在身边,树谷一定还活着!”
…………
翌日
清晨的朝阳冉冉升起,在洞穴中的秦树谷却双目紧闭,他紧咬牙关,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滴滴滚落,嘴里还胡乱的低喃着。
“父亲……父亲……”
“你不要走……”
突然,他双目圆睁翻身坐起,嘴里近乎是怒吼出了一句。
“畜牲,我必屠你全族!”
惊醒的秦树谷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被他吓到的马匹,长呼了一口气,刚才在梦中竟然梦到了父亲被魔神法相拖入影世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当真让秦树谷歇斯底里起来。
“还是尽快回桓灵城吧,那时候一切就都知晓了。”秦树谷起身将马牵出洞穴,翻身骑上便又准备出发。
一天过后,走入一段荒漠峡谷的秦树谷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商队的痕迹,这让他有些担忧。
按理说就算是妖族袭扰一路上也不至于这么干净啊。秦树谷眉头一皱顿感不妙。
“莫不是有妖族专门在半道劫杀商队?”
一念至此秦树谷当即想要调头,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声出响彻大漠。
“来都来了,这时候再回去怕是晚了吧!”
话音刚落,峡谷两侧便涌出了一批接着一批的妖军,令秦树谷没想到的是其规模居然不小保守估计都有两三千只,而且其中尽数为黑旗军。
而更令秦树谷没想到的是,这些妖军中间,居然出现了一个人,且从妖军的对其的态度而言,恐怕还是这人在统领这数千军队。
但最令秦树谷没想到的,是那人,自己怎么越看越像觉得眼熟,可即便再怎么回忆也记不起他是谁,好像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的那种记忆。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秦树谷!”那人一身黑袍脸却露在外面,其五官英朗,体魄健硕,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刀子般锐利,只与其对视好像都会刺的生疼。
秦树谷面色凝重,这人居然认出了自己,看来以前的确见过。
“想不起来了?”黑袍人看着秦树谷哈哈大笑,“你我之间可是有过大因果的,若非是你令秦流沙失踪了数年,我还真没法掀起桓灵城的叛变呢!”
“叛变?桓灵城!”秦树谷双目圆睁,一脸惊愕,“你是……叛逆林成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