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炸啊,瞄准了祭祀给我炸啊,这他娘的都能打歪?”
秦树谷焦急万分的看着下方完成了八成的阵法,“不是,明知道阵法才是妖族的倚仗你们怎么不早点集火祭祀啊?都搁这打妖军算什么回事。”
“稍安勿躁,你觉得你比所有人都聪明吗?”青山声音略微沉重
“要知道神道祭灵一但开启就算轰杀了祭祀者也无济于事,此阵法一但开启就已不是那个祭祀在控制了,她只是一个引导力量的光点而已。
就算杀了她阵法顶多只是慢些,而且在这个时候她的防御能力完全媲美天帝境巅峰,你觉得打的进去吗”
“那你为什么不提早把祭祀暗杀了呢?”
“……”
“……”
“你觉得是为什么,是我不想吗?”
秦树谷讪讪的笑着,“失言,青山伯伯勿怪,嘿嘿。”
秦树谷知道人族中低境界暗手在影世界相当于有通行权的游客,高境界的也不过有居住权。
而妖族的祭祀一职能够直接沟通影世界内最为庞大的那股力量,得其应允。相当于是比居住者更高一筹的管理者。
虽然管理者不一定能够找出所有居住者,但若是居住者想要袭击管理者那可真是往枪口上撞。
“还有,你暗手大册通过了吧。”
“堪堪通过。”秦树谷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通过两界灰门之后,便是一股极其稠密的黑暗。
其像是有实体一般完全包裹着自己,一时之间自己体内一股莫名的怒意占据内心,这股怒意愈发张狂,好似要吞噬自己一般。
之后秦树谷双目赤红,黑发喷张,青筋暴起,眼见就迷失自我,还好斥影玉佩在身边,一股凉意直冲脑门,让秦树谷保持住了最后一丝清醒直到一天后完全适应影世界。
“影世界会将人内心深处的情感无限放大,喜、怒、忧、思、悲、恐、惊,若有执念之人,就算与影世界的契合度再高也无法熬过。”青山话锋一转,“你感受到的是什么?”
秦树谷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嘿嘿,是怒。”
“怒?你小子从小蜜罐子里长大,怎么会感到那般磅礴的怒意?”
“快看!”
秦树谷的一声大喝打断了青山的思索,“妖族的阵法完成了。”
“唉,真正的战争现在开始了,咳咳。”
战场上,一副如同血肉画卷的“神道祭灵”阵法展现在众人面前,那无数条庞大的如同血管般蠕动的阵线已经完全覆盖了整片战场,一眼望不到边。
而战至此时,妖族开始的百万大军被击杀二十五万,溃逃三十余万,妖王陨落十一位。重伤十二位。
剩下的三十七万妖军大都是妖王战力尚在镇的住自己的军队。
而西域守军这边共损毁战舰二百八十余艘,战死万余,伤四万三千多人。且母舰“叹天”完好无损。
如此战损比例,应该说换作任何一支军团此战也稳操胜券了。不过很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精通邪祀的妖族。
此时在暂时被遗忘的阻渊城上,殷鹿枝震撼万分的望着城池周围布满了的各种残骸,还有那么诡异至极的猩红阵法,他不是没见过战事,但是庞大激烈至此的战场不得不让他心神震动。
“神道祭灵,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古籍中的妖族秘法。”齐乐也在时刻观察战场,“且能达到如此恐怖的规模……这妖族祭祀难不成想把在场的所有妖军都给献祭了?”
“妖族以邪祀为信仰,丝毫不在意自己同族的死活,在高阶妖族眼里低级的同类不过草芥,真是个毫无情感的低劣种族啊!”与齐乐并肩的刘偏将不禁感叹。
因为一直没有接到秦流沙让他们出城迎击的命令,所以别看外边打的热闹但阻渊城里面的人只是看了半天戏。
刘偏将有预感,等到阵法里的东西出来,他们应该也就到要为帝国尽忠的时候了。
正当俩人感概之时,妖族祭祀突然以一种极其高亢的声音开始吟念起来。
这声音如铃似钟,磅礴非常,逸散天际,而其中那盛极的愤恨更是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神佑此岸,四爱无分。”
“神怜此岸,垂爱虔诚。”
“命由此岸,泽被万物。”
“授腴此岸,吾祭……吾神!”
音落,
血起!
逆起的血液瞬间包裹祭祀全身,而那些或在怒吼,或在哀嚎,或在恐慌的妖族军队,竟也都被瞬间包裹其中,无一例外。
此时即便是天空的舰队仍在进攻,地上却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数十万血球一动不动任凭阵法的狂轰。
片刻便已有上万血球被轰破,但血球之中却并非妖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赤黑的光华,且这赤黑光华也并不消散,而是转入的阵法之中。
与此同时其他血球包括包裹了祭祀的血球也在此刻全部溶解,包括祭祀的血球,一时间巨量的光华飘荡将大地染的赤黑一片。
“竟然连祭祀都没有出来……。”齐乐一脸惊愕。
“除去妖族各王,这个祭祀把所有军队都献祭了,包括她自己。”刘偏将也是难以置信,这是……何等的疯狂啊。
“难以想象,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齐乐眉头紧皱,一瞬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面色挣扎一番之后齐乐还是对刘偏将低声说道:“刘将军,此地危险异常……不瞒你说我不想世子葬送于此,现在时机成熟,你可否……”
一旁的刘偏将正诧异的时候齐乐非常熟练的往刘偏将手里塞了一枚储物戒指。
“这其中的东西应该足够满足将军你和你的上级了,还望将军通融。”
刘偏将用神识粗略的扫了一遍储物戒,面色复杂,但他也并没有纠结多久,当即招来军士解封城门部分的阵法爽快的放齐乐二人离开了。
殷鹿枝被齐乐拉着快速遁走,而目送他们的刘偏将却苦笑着看着手里的储物戒,“此次战役能活着出去的人怕是不多,不过就当是给家里人留的了……”
感慨之间,一望无际的阵法似乎到了最后阶段,此时的阵法已经完全吸纳了三十七万妖军和祭祀的血肉与灵魂。
大地开始颤抖,天空开始扭曲,天地间游离的灵气也突然变得暴乱异常,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降临却又遭受着这方世界的极力排斥。
母舰“叹天”之上,秦树谷自找到舰队后第一次收到了父亲的传音。
“树谷,和你青山伯伯快随受损战舰撤退到后方。”
秦树谷还在懵圈的时候,青山便已经出现在了面前,“走吧,接下来的战斗你甚至没有旁观的权利。”
二人很快便登上了撤离的其中一艘重型巡穹舰,这次撤退的规模不小,不仅是受到重创的各军舰还有除去母舰,无畏守望级战舰,重型裂虚舰的其余的低阶战舰也都要撤退。
毕竟到了这种级别的战斗,再多的中低级战力也无济于事。
眼瞅着这一走就是一大半的军舰,秦树谷不禁有些担忧,“青山伯伯,这场大战将会如何……”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种级别的战斗没人能够预测出来。”青山回头望了一眼远处那愈发扭曲的空间和大地,面容肃穆。
就在此时,一道如不在此世的,精铁交击般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
“想走就走?”
突然间一道千米长百米宽的裂痕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撤退舰队的上空,这裂痕内漆黑一片像是要将所有舰队都吸入其中。
“卑微的凡人,统统留下吧!”
但在魔神法相出手的一瞬间,母舰“叹天”上一阵威严的声音同时响彻云霄。
“不过囚徒,何以狂妄!”
如是九天之外,五道看不见来源的青雷携万钧之势狠狠的砸上了虚空裂缝,天地震动,一瞬间裂缝便急剧缩短,在勉强吸入了邻近三艘军舰后烟消云散。
“天帝境?”
战场上空间的扭曲逐渐激烈,众人只见一座山峰,像是一座倒竖的三角山峰缓缓显露,紧接着又是数座,山峰后面还连接着望不到边的天柱。
正在众人疑惑之时,眼前的山峰逐渐明了。那哪是什么山峰,分明是一个指甲,后面的也非天柱,而只是手指。
当那魔神法相全部出现在天地间时,城池大小的母舰竟然如沙粒一般渺小,此等巨物,如何能让人升起战斗意志。
祂似人非人,直立天穹,头生十角,无眼无鼻无口无耳,六臂而三腿,面向母舰。
“那么你又是什么帝?南帝?西帝?抱歉,杀的太多记不过来了。”
秦流沙没有回应这道黑影,身处母舰之上的他此时神色十分难看,当然,并非因为眼前这个意料之中的魔神法相,而是他突然完全无法感应到秦树谷的气息了。
刚才被吸入影世界的三艘战舰里,秦树谷竟然就在其中。
不过秦树谷的魂灯未灭,想来应该是有青山在身旁保护,才不至于身死灯灭。
虽然十分焦虑秦树谷的处境,但是秦流沙也明白大敌当前处理掉眼前的麻烦才最重要,他双目微闭尽力平息下内心的波动。
“你不必知晓我,正如我也不必知晓你。”
话音刚落秦流沙顷刻间便出现在魔神法相前面,九道青雷凝聚的龙形萦绕在他身边,其内含的毁灭力量让人不敢直视。
“哈哈,第一次见到天帝境藏头藏尾,倒也稀奇的很,不过这也不重要吾那里的帝境残魂已经很多了。”说着魔神法相一掌击下,“而吾也记不得他们的名字。”
秦流沙并没有闪避,只见他的身后一道血色明雷瞬间轰在巨大的黑影手掌上。
魔神法相一震收回了攻势,面向母舰“叹天”道:“你们人族还是这么喜欢搞些小玩意儿,你能告诉我那里面塞的是什么吗?”
秦流沙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我皆知道,此战若继续下去只有一个结果,你确定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想吾回去?几十万信徒和吾的祭祀都献祭了自己,为了打通两界让法相过来,吾若一走了之岂非罔顾信徒?”
“有何不可,你本就不会在意你的信徒。”
此话一出魔神法相愣了一下,随后发出来嘎嘎的怪笑,“你说的太对了,我对他们的意志丝毫没有兴趣……”
看着高高抬起六臂的魔神法相秦流沙轻叹一声,傍身的龙形青雷威势大盛已然准备全力以赴。
“我只对杀戮和毁灭有兴趣,哪里去管毁灭的是谁!”
“法相?天崩!”
六条法相手臂顺势压下,黑光大盛,此方天地如同被压迫一般,天的清气极速下沉,似要再与地的浊气交融一般。
一股灭世的恐慌在众人心中瞬间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