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揉了揉摔成八瓣儿的屁股，看着老婆婆，倒吸口气。
“谢谢婆婆！”
“真懂事的孩子！”那老婆婆笑着，颤巍巍得伸出皱如干树皮般的手。
二娃有些害怕，但她暗自安慰自己，把手递了上去。
顿时，手上传来被磨砺的痛楚。
老婆婆越看二娃越喜欢，非要拉着她，一起回家喝碗茶。
二娃心里挂念着兔子，想要拒绝，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老婆婆拎回了家。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七岁！”
“真好。”
老婆婆看着二娃，眼神里满是思念，似乎在透着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老婆婆也有孩子吗？”
老婆婆轻笑出声，她捂着嘴巴羞涩的说，“有个儿子，可争气了，去京城里当官啦！”
“那老婆婆，你怎么不去呢？”
老婆婆的神情顿时落寞下去，整张脸上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灰雾，充斥着凄凉和淡漠。
“我不想去！你瞧，那大雁会飞了，都要去更高的地方去看看。这要是身上背了一个包袱，它还能飞得起来吗？”
二娃顺着老婆婆的目光望向窗外，可窗外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所说的大雁。
而且这个季节，大雁肯定都南飞了吧！
二娃歪着脑袋，探头望向窗外，很是不解。
正当她疑惑间，地上一个白白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那不是兔子吗？
二娃生怕兔子跑掉，来不及跟老婆婆说话，直接一个箭步冲出门外。活捉了那个正在睡觉的兔子。
兔子正睡得香喷喷的，一睁眼，躺在了二娃的怀里。
他瞪着圆滚滚的红眼睛，咕溜溜的探望四周，一不留神，看到了门外的老婆婆。
老婆婆单手扶门，遥遥望着二娃。
她的目光炯炯，兔子甚至从她浑浊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和渴求。
“老婆婆，谢谢你，但是我要走了，再见！”
二娃抱着失而复得的兔子。满脸写着高兴，像风似的跟老婆婆挥手告别。
正午阳光，二娃的影子短短的铺在草地上。老婆婆的目光，就随着那影子不断的拉长。
风缓缓吹，云浅浅飘，马上到了黄昏。
鹿铛抱着一大盒的香粉香膏敲开了何府的门。
应该是红珠提前打点好了，所以鹿铛很顺利的直接来到了她的屋子。
一进大堂，红珠就趾高气扬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悠闲得吹着茶杯里的茶叶。
“夫人要好的东西，我已经带了。请问这钱是现结还是赊账？”
红珠刚刚想要喝茶，差点被鹿铛的这句话弄得失了态。
她重重的把茶杯磕到桌子上，“赊账！？何府都能把你整个铺子买下来，更不要提你这几盒小东西了！”
鹿铛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点了点头。
“确实，你既然身为何府的少夫人，我就不该对你存有质疑。幸亏，我给夫人带来的都是上好的佳品。”
“佳品？来人，呈上来。”
鹿铛看着她指使下人的熟练样子，不怀好意的说，“何必需要别人。”
话音未落，她就从盒子里挑了几盒香膏，放在手心里递上前。
“夫人去过我们铺子，想必也知道这香膏呢，比香粉更加高级。我也是特意挑了一些来给夫人试试。”
红珠也发觉了，这鹿铛自从来了何府，就一口一个夫人叫着她，叫得她心花怒放。
她掩盖着自己内心的得意，指着其中的一盒问道。
“这盒什么来头，介绍介绍？”
鹿铛随即把她问的那盒打开，顿时，两人所在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茶花香。
那香气又浓又腻，像是被肥皂水泡了十天的衣服，香得不成样子。
“这盒香膏，整瓶都是用新鲜的山茶花制作而成。用了她的人，三步以内，令人芳香扑鼻，十步以内，只感暗香流动。”
“不错！不错！”
红珠满意地点头，把盖子收好，放到了另外一边。
接着，鹿铛又陆续打开了好几个香膏。
这几款香膏的味道都很奇怪，但依旧都被鹿铛说的天花乱坠，引得红珠一盒一盒的往旁边堆。
选完了香膏，红珠又要选香粉。
鹿铛为了方便她看效果，便直接把粉抹匀在自己脸上。
红珠凑近看，却发现鹿铛的皮肤吹弹可破，晶莹洁白，好似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
她暗想，鹿铛用了，都是这个效果，那如果是她自己用的话，怕不是比她还要美。
想着，红珠心里美滋滋的，大手一挥，便把这些都要了。
鹿铛看着成了一单大生意，笑脸盈盈地伸出手，“夫人真有眼光，我看在您这么有眼光的份上，就给您打个八折，您就给我二百两银子好了。”
“多少！你是不是要抢钱？就这点东西，二百两银子！你糊弄鬼呢？”
谁料鹿铛并不生气，反而笑盈盈的继续说。
“刚刚夫人可说，你可以把我整个铺子买下来，我也是看夫人如此有钱，给夫人带的都是我们店的高端产品，对外一概不售。”
红珠被气的内伤，可她刚刚确实说过，如果现在不付钱，倒显得是她玩不起了。
想着，她突然看向门外，见着夕阳落下，天色渐晚。
她猛一拍脑袋，暗道自己差点忘了大事。
“行，但你要用你们家的香粉给我府里的每一个丫鬟上脸。只有你上的好，这些东西我才都要。”
“每一个？夫人是不是太为难人了？”
见鹿铛生气，就要收拾东西离开。红珠赶紧拦下她，“是我房里的，一共四个丫鬟，不多。”
鹿铛眼波流转，她看着红珠被搓皱的袖角，突然大笑一声，“我开玩笑呢，有生意怎么能不做呢！夫人可要说话算话，我化满意了，你可要买我东西。”
“那是自然！”
红珠见鹿铛认真起来，便趁她不注意，凑到一丫鬟的耳边低声细语。
只见那丫鬟听到指示后，提着裙角匆匆出门。
等她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壶沏好的茶。
“鹿掌柜辛苦了！喝盏茶再画吧！”
红珠边说，边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
鹿铛接过茶，却手一抖，水全洒到了红珠的裙角上。
看着裙角湿答答的一片，红珠扯着嘴角，勾出了一个此哭非哭的笑。
只见她又端起了茶杯，替鹿铛斟满。
这次鹿铛果断地把茶杯举起来，一饮而尽。
“夫人也喝。”
红珠这次的笑多了几分情真意切，她端着茶杯，也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