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抹稳健的身影不是张姨又是谁?
只见张姨慌慌张张地走到鹿铛跟前,脸上挂着窃喜,“鹿铛,你之前托我找的铺子,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呦!这是来送孩子们上学堂呢,哎呀,你看这一个个的多乖呀。”
张姨说完,还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你看我这次来得及,也没带点好吃的,等下次,下次来一定给你们带。”
三个小萝卜头,乖巧的点头。
“娘亲,既然你有事,那我就领着弟弟妹妹先走了。”
大娃可能是因为多了个弟弟,说话更加沉稳了,就像个小大人似的。
鹿铛挨个检查给他们备好的笔墨纸砚,确定无误后才不舍得说,“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你们要是在学堂里有什么不习惯的,一定要找阿爹啊!还有小果刚来,不熟悉,你们要多照顾他。”
“放心吧,娘亲。”
二娃拍着胸脯,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等鹿铛跟着张姨来到了她所说的地点,才注意到这个铺子的位置还真心不错。
它处在繁华的市井大道上,这条道,鹿铛很是熟悉,清晨的时候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小贩在这里吆喝。
铺子的面积并不大,也不算小。夹在一家粮店和一家布店中间。
铺子很是方正,里面还有之前租客留下的柜台,鹿铛看着柜台,清理清理,自己也能用。
“张姨,这铺子的租金多少?”
张姨见鹿铛满意,笑着说,“这个铺子的掌柜打算拉着他娘子去江南。听说是他家娘子觉得江南那里风景好,他又是个顶顶宠妻的,就想直接把铺子当得便宜点儿,够路上的盘缠就行。”
鹿铛没有想到,在这个女卑男尊的年代,既然还真的会有人把自己的娘子宠成这样?
“二百两,这个铺子我要了!”
张姨听到鹿铛这么说,吓得急忙摇手。
“哪里用得着这么贵?比这再好的铺子,顶多也就一百五十两,你怎么可以给他二百两?”
鹿铛把柜台上的灰弹了弹,“剩下的钱就当是我给他们的盘缠吧!”
张姨又劝了鹿铛好几次,但鹿铛就是不肯改,她只能叹着气,独自沉默。
隔壁的米店老板娘,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脸色红润,身材略显富态,看起来很是热情有活力。
她刚刚给客人装完了米,就跑过来看看自己家的新邻居。
结果一看张姨愁眉不展的样子,好心情便散了一半。
“我是隔壁铺子的,别人都叫我米姑。这铺子挺好的,两位看中了吗?”
张姨还是有点心疼那多出来的五十两银子,说话有气无力的,“这铺子是挺不错的,就是这价格……”
张姨说完还看了鹿铛一眼,鹿铛看着这暗示都快变成了明示,不由低头一笑。
米姑还以为她们两个嫌弃这个铺子的租金太高,租不起,本来想和她们攀谈的热心也变成了蔑视。
于是她不着痕迹地白了一眼,然后跑回米铺里,拿出自己常用的鞭子,把气撒在了搬米的长工身上。
长工大概有五六个,但其中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落魄汉子最为惹眼。
因为别人都是双手扛米袋,只有他用的是单手,并且另外一个手上还缠着白布。
可能是用力过猛,白布上也渐渐渗出血色。
见实在劝不动鹿铛,张姨便出了铺子,叉着腰,观察着街上人的神态,以此来分散注意力来平息自己对于那五十两的心疼。
“你个残废,干活还不麻利,还想不想吃饭了?”
张姨一出门就见米姑甩着长鞭,往那个伤了一只手的长工身上打去。
张姨来的时候打听过,知道米姑招的长工在她这里都干不过三个月。
原因很简单,就是她不仅给的工钱少,还让人家干的活多,有时候长工累了一天了,还不给他饭吃。
知道真相的张姨并没有去阻止,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救得了这个人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
等张姨走了,鹿铛就凭借自己敏锐的通感感知到这个铺子的风水乃是大吉,于是心满意足的走出了门。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出门就碰到了熟人刘琦。
没错,那个断了一只手,刚刚被殴打的人就是刘琦。
鹿铛立马上前把米姑的鞭子拦下来,“刘琦,你为什么在这?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刘琦看见了鹿铛,下意识的把受伤的手藏到背后。
“我没事!”
“你是不是又去赌了?把我给你的银子都赌光了!”
刘琦摇头,“我没有赌,我就只是想找份活干,谢谢你,请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另外对你有恩的是我娘亲,并不是我,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米姑见鹿铛对一个长工都这么亲切,更加认定了她没有钱租在那个铺子。
“你让一让,没听我家的长工说让你不要管他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厚脸皮!”
为了工钱,刘琦攥紧着拳头,没有替鹿铛说话。
鹿铛倒也不恼,只是看着他的伤口说,“用白布包起来不上药也不是回事儿,还是拿点钱去看一下医馆。”
鹿铛说完,就领着张姨离开了。
“你认识他?”
看着张姨疑惑的眼神,鹿铛点点头。
“认识,准确的说,我要开的铺子跟他多少有点关系!”
如果不是婆婆给了她配方,她也不会想要做香料,也不会想突然开一个铺子。
但是婆婆现在已经不在了,她想要报恩的话,只能把恩报在他的儿子身上。
希望婆婆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啊!
铺子的问题是解决了,但眼下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
因为婆婆给的秘方十分的杂,不仅是脸上用的香粉,一些香料,香线或香膏的制作都有涉猎。
鹿铛现在已经掌握了初步的制作手法,但是想要做成品牌,还需要人手,把这些产品批量生产。
虽然她拜托呼延迟去找人,但她刚刚灵机一动,想到为何不聘用卧龙村的那些村民呢?
说干就干,鹿铛立马回到迎客酒楼楼,跟着张姨,呼延迟租了一辆马车回卧龙村。
自从大娃二娃上了学堂,鹿铛和慕星就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回去,一直住在迎客酒楼里。
这次一回村就听见几个村妇在路边叽叽喳喳着,“是红珠回来了吧?话说这嫁给县太爷当儿媳妇,待遇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