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给!”
守卫见鹿铛如此,就收了鞭子,不再言语。
老婆婆的手指呈铁青色,细长的指缝里还藏着一层厚厚的污垢!
“谢谢姑娘!”
老婆婆撕开荷叶,直接用手啃着吃,弄得头发上,脸上,手上全沾染了油星。
“慢点吃,别噎着!”
鹿铛说完,慕星就递给她一个梨。
梨子多汁,适宜解渴,可还是细心的芸儿给他们装的。
鹿铛知道慕星的意思,就把梨子递给了老婆婆。
老婆婆还在啃肉,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多久没有吃过肉腥了!
待她抬头,就看见鹿铛举着一个梨子放在她的手心里。
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她没有想到,自己快死的时候,自己的儿子不来看望她,却有这么两个陌生人,给予她温暖。
老婆婆的眼里挂着泪,欲落不落,就像是清晨挂在枝头上的露水。
鹿铛怕她难堪,便嘟囔着,“他们拿来的东西也太多了,实在吃不下,婆婆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
婆婆啃着肉,揣着满腔的感激,夹着咸咸的泪,一齐咽下肚。
天渐渐黑了,鹿铛和慕星紧紧地靠在一起,好似中间那个铁栏杆不复存在。
月光透过那小小一方窗户照耀下来,如同银色的锦布,泛着波光粼粼。
慕星看着鹿铛,他不知道鹿铛以后的未来会怎么样!
他知道她所犯案件的严重性,也做好了和她共赴黄泉的准备!
而这夜,对于揪心的大娃,小果来说,也很难熬!
大娃拖着腮,看着躺在床上的二娃,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你娘亲不看就不是一般人,你们的福气在后头呢!”
呼延迟为了报答壮虎,包了他的住宿。
现在的迎客酒楼因为少了掌柜,整个气氛都有些低迷。
“手动了,手动了!”
小果看见二娃的手指头动了动,激动地找来了顾老。
等顾老进屋,二娃已经悠悠醒来。
“师公,是你救了我吗?哥哥,我们走出林子了?”
大娃看着二娃面无血色的小脸,强扯出笑,“对,走出来了!”
“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走出来的!对了,娘亲呢,阿爹呢,怎么他们都不来看我!”
二娃声音俏皮,毛绒绒的小脑袋一摇一晃的,像头天真的小鹿,而没有人想要去戳破小鹿的美梦。
“他们有事,在忙,过几天你就见到了!”
二娃的声音可见得有些失落。
但是她还是提起精神来,“我就说嘛,娘亲和阿爹怎么可能不要我!对了,这个哥哥我怎么没有见过!”
壮虎还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娃娃,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大眼睛水汪汪的,简直要让人溺死在她的可爱里!
“我,壮虎,林子里认识的!”
二娃眼睛一眨,“那一定是你帮的忙,我们才可以出来!真是辛苦了!”
夸完了壮虎,二娃又抱着顾老的手摇啊摇,“师公,你看病怎么这么厉害,我可不可以跟你学啊!到时候,我就是天下第一厉害的小神医!”
顾老看着天真无邪的二娃,拿手碰了碰她的鼻尖。
“师公,痒……”
二娃被逗得脸色有了几分血色。
呼延迟听着声音赶来,却不料二娃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舅舅不帅了!
呼延迟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在二娃心里的地位降低,立马辩驳,“哪里不帅了!”
“舅舅你都有胡子了,不帅!还是干干净净的好看,就像云哥哥一样!”
呼延迟立马瞪着芸儿,眼里闪起胜负欲!
“不关我的事啊!是二娃说的!”
芸儿急忙撇着关系。
众人见状,之前心头萦绕的不安和忧愁都一扫而空。
天色已晚,夜风呼呼地吹,正当壮虎想要回厢房睡一个好觉,就发现后面一直有个人在跟着他。
“谁,出来!”
壮虎摆好架势,准备那人一有行动就狠狠打他!
“是我。”
只见一根粗壮的大树后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小果!你鬼鬼祟祟得干嘛呢!”
小果扯着衣角,咬着嘴唇片刻后才鼓起勇气说:“明天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林子里,帮二娃采草药补气血 。”
壮虎环着双手,嘴角带着笑,“怎么?药房里没有卖的,为什么要去采!”
“我,都是我害的二娃受了伤,可是我没有钱去买药,我也知道二娃不缺钱买药,但是我还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报恩!”
“好!”
小果没有想到壮虎这么轻易答应下来,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发着愣地望着他。
“你这小子,最好在我没有反悔之前快点离开,不然我……”
壮虎话都没有说完,小果就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壮虎看着那棵大树,勾了勾唇。
小孩子多少纯粹的情感啊!天知道,他多么羡慕!
可惜喽,再羡慕这时间也是推着你走,片刻不停留!
等到天明,壮虎果然带着收拾着干净利落的小果上了山。
于此同时,狱里,鹿铛也被押着前往大堂!
和鹿铛相熟的人都站在大殿里,搓着手满是焦灼。
“你这犯人,还不跪下!”
“我鹿铛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还请县令大人赎罪!”
“大胆犯人,在公堂之上还如此猖狂,给我跪下!”
何县令并没有开口,一旁的军师就开始吼叫!
“县令大人,我在公堂上不敢放肆!但这跪着站着说到底只是一种形式,这站着并不影响我口述案情,县令大人您以为呢!”
县令大人想到昨天刘天中的来访,挥了挥手,“陈述案情吧!”
“那日,我在破庙门口,就看见一行人欺负一只蜥蜴,那蜥蜴明明都快被水淹死,可那些人并没有放过它,小女子看着他们如此欺负弱小,忍不下去……”
县令大人一边“五听”,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地点着头。
他没有想到鹿铛偷蜥蜴不是为了卖钱,还是为了救它!
“但是我没有想到还是晚来一步,那蜥蜴早就在笼子里断了气,我便把他扔到了河里!”
等鹿铛画完押,县令大人便放她回去。
“怎么能放回去,她强闯民宅,理应打***板!”
“军师今日怎么这么能言善道,有些事情我都清楚得很,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了好!”
军师听何县令这么说,额头和背上冒着冷汗,“县令大人说什么呢,在下怎么听不懂!”
“你最好是听不懂!”
何县令说完,甩了甩袖子气愤离开!
军师弯着腰,恭恭敬敬地目送何县令!
而等他一走远,军师就忍不住啐了口浓痰。
“不就是个县令吗,牛什么牛!”
等鹿铛回到狱里,就看见自己牢房两侧都空荡荡的。
“这两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