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看芸儿如此激动,认真从头到尾打量着呼延迟。
长得吗?倒是一表人才,可是怎么看着不是中原人呢!
“迟兄,这是我师父!好巧,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
芸儿说完,很自然地拍了拍呼延迟的肩头。
“师父好!”
呼延迟顺手挽上顾老的胳膊,带着他坐到包间里。
“这是我师父,又不是你师父,你叫什么师父!”
芸儿看着自来熟的呼延迟,白了他一眼。
“云弟,你怎么这么小气!大不了,这顿饭我请呗?”
芸儿不跟他计较,顾老看了眼呼延迟,又看了眼芸儿,总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等呼延迟拿出菜单,芸儿就被上面画的画迷住了。
“这是谁画的,看起来好香啊!不过这菜真的跟画上画的一模一样吗?”
呼延迟看着云弟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只感觉有趣!
“当然,这可是我姐画的画,能不好看吗!”
芸儿一听,翘着二郎腿看着呼延迟。
“你不是说你姐医术高超吗!怎么画画她也这么厉害!你是不是吹牛啊!”
瞧有人质疑鹿铛,呼延迟不乐意了,“你还不知道我姐做饭厉害呢,你要吃过我姐做的饭,一定会永生难忘!”
“我师父做饭也很好吃,我师父虽然画画不厉害,但是医术一定比你姐厉害!”
“你敢不敢比一比!”
“比就比,谁怕谁啊!”
顾老看着说翻脸就翻脸的两人,无奈地摇摇头。
这两个人都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这点小事有什么好争的。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呼延迟,“我们想找慕夫子,他在这吗?”
“找姐夫啊!姐夫刚刚晕倒了,还在修养,一会儿我领着你们去!”
“慕星是你姐夫,你姐嫁人了?”
“对啊!都有两个宝宝了!可乖了呢!”
芸儿看着菜单上的菜,指了三个!
“你说你请的,我们不客气了!”
“云弟不用给我客气!”
说完,呼延迟乐呵呵地拿着菜单去了后厨。
芸儿无聊,就在迎客酒楼里随便逛了逛。
只见这酒楼的生意确实挺好,好多穿着富贵的人都点了满满一大桌的菜,并且芸儿还注意到,他们有的人的桌子上还摆着彩虹一样的酒。
芸儿来自京城,是沈府的小姐,沈府家大业大,她的日子过得也是精致细腻。
她跟大哥偷跑出去吃的酒楼明明比这里更大,更豪华,更上档次却没有这种酒。
“哎呀!肚子疼!哎呀,我就是吃了你们家的东西才肚子疼的……”
芸儿还没有回包间,就见一个瘦削的男人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尖叫着。
他倒下的声音很大,加上喊叫,一时之间,压过了酒楼里谈天说地的嘈杂。
众人有的举着筷子,有的举着碗,他们都站起身子探头看着地上的人。
“掌柜的,掌柜的快出来!”
鹿铛正喂慕星吃饭,突然老张闯进来,说有人在她们家吃坏东西了!
吃坏东西!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带着异样的感觉,鹿铛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那个人!
“小五,马上把他吃的东西保护好!六子,你去请清溪镇最有名的吴大夫来,让他看看这个人为什么肚子疼!”
“请什么大夫,我就是吃你们家的饭这样的!你要赔钱!”
鹿铛轻笑,“你今天就赖定了是吧!”
谁料那汉子突然在地上打起了滚,“欺负人喽,欺负人!大家都不要吃他们家的菜啊!他们家的菜不干净!”
呼延迟正高高兴兴地从后厨走出来,就感觉大堂里的气氛怪怪的,直到听见这么一句话,直接把他气冒烟了!
“我们家的菜怎么了,你这人给我讲清楚。”
鹿铛拦住要上前打人的呼延迟,推他到一边去!
“打人了,肚子疼死了……”
地上那人吱哇乱叫,弄得大家都吃不下去饭,心里烦躁。
“这个人疼得这么厉害,不会真的菜有问题吧!”
“可是她们家的菜挺好吃的啊!还有这酒也好喝!”
“谁知道呢?现在的酒楼啊!各种东西加得啦!乱得很,我早就说不要出来吃啦!”
地上躺着的人见大家议论纷纷,并且开始对迎客酒楼有质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呼延迟看着大家都放下筷子,不再吃饭,狠狠地剁了两下脚!
“大家不要听他说的话,这个人一看就是来找事的!我们酒楼的菜又新鲜又好吃,大家都可以作证!”
看着众人都被呼延迟吸引走了注意力,鹿铛弯下腰,笑眯眯地指着地上那人的肚子,问道,“肚子是哪里疼,小肚子还是那个位置?”
地上躺着的汉子哪里看过这个场面,见到鹿铛这个大美人朝自己笑,魂都丢了一半。
“这里疼!”
鹿铛捂着嘴巴娇笑,“这里疼啊!现在还疼吗?”
她边说,边轻轻压着,那个汉子感受到她的手指,露着痴汉的笑容,眼神迷离。
鹿铛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但声音却更加温柔,“这里还疼吗?”
“不疼!”汉子刚刚想说,就反应了过来!“不疼个鬼,疼死了!”
说完,他又打了个滚!
汉子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意志力强,才没有被这么美貌的小娘子迷失理智。
鹿铛满脸失落,“我刚刚还以为你肚子不疼了!”
“怎么……哎呀!哎呀妈呀!我头疼!”
“这怎么头疼了……”
“刚刚不是还说肚子疼吗?扩散了……”
这个时候,汉子可不管大家说什么了,他只感觉自己浑身疼,疼得直冒汗,疼得快要昏厥了!
“救命啊!快叫大夫,我快不行了!”
一旁的芸儿见状,急忙去包间里叫顾老。
但顾老却死活不肯露面,说外面人太多,他一出手,就有身份暴露的危险。
芸儿见状,就想自己上,但顾老看出她的小心思,说道,“我劝你也不要去!这酒楼里突然来了一个说自己肚子疼的人,你以为是偶然?”
“那我更要去了,我要去主持公道!”
芸儿一说完,就要离开,顾老立马上前拉住她。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比如毒药之类的!”
地上的汉子连连摇头,“我没有吃什么,那不可能是毒药!不可能……”
“哎,你不说自己吃了什么,这大夫来了,也没有办法给你解毒啊!真不知道,这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呼延迟听着鹿铛这没头没尾的一段话,眸子一闪。
“对啊!这命当然比钱重要!”
汉子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他咬着牙关,哆哆嗦嗦地,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说……我是吃了药,在我第二个口袋里……有个纸包着,我当时就是怕那个人骗我,我只吃了一半,却……却没有想到……”
呼延迟把自己的手摊开,给众人看,自己手里并没有东西。
然后他伸到那人的衣服里,找到了他说的半颗药。
“是谁给你的药,要来诬陷我们酒楼。”
食客们也都屏气凝神看着这出大戏。
看汉子不说话,鹿铛继续说,“你都把药拿出来了,那个人已经知道你背叛了他。并且,你现在这样难受,就是吃了他的药。那个人,他根本就是想要毒死你来害我!”
“你都被他利用了,还这么听话!”
“是我家酒楼的掌柜……他,他给了我药,让我来害你!我……难受死了……”
地上的人挣扎着,像是条溺水而亡的鸟,想要呼吸最后一口的空气。
“谁看病!”
“吴大夫,他!”
说完,鹿铛还用手指了指位置给吴大夫看,“一开始就是这里疼。”
然后她又指了指胸膛和后背几个位置,“然后就开始扩散……”
说来也巧,鹿铛指了那几个地方后,地上躺着的人就感觉身子舒服了不少。
“哎呀!想不到我家酒楼可以干出这样的勾当!”
“我以后再也不去他家了。”
“还有啊!他们家的白银鱼,难死死了。我的天!”
鹿铛看着大家,微笑着表达歉意,并说出了这个小插曲影响了大家的用餐心情,给在场所有人打五折。
众食客一听,乐呵呵地继续吃饭!
而鹿铛没有注意到,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一个食客斜觑着她,嘴角露出讥讽的笑,他的手藏在袖口里,攥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