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你笑了。”
“娘子，你笑起来真好看。是我这辈子，不，上辈子上上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鹿铛看他这样，可是知道二娃的油嘴滑舌都是跟谁学的！
“娘子，饭盒我拿着。”
“娘子，你累吗，我背你。”
听着这一句又一句，鹿铛扔给他一击白眼。
收到白眼的慕星立马捂住嘴，“娘子，我是不是很聒噪，我不说话！”
他倒是乖，真的一路都没有说话。
看着他明明一脸话要说却还是努力憋着的样子，鹿铛笑出声。
“以后给我离那个刘婉婉远点，知道吗？”
“嗯嗯，以后除了我娘子，其他的女人我都不看她们。”
“到也没有那么严重！”
“只要娘子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鹿铛如小鹿般的眼睛一转一转的，“要不，你背我回家。”
鹿铛果然蹲在地上，还拍了拍自己的背，示意鹿铛上来。
在镇上回村里的路上，周边绿草如茵，不知名的野花开得一朵接着一朵，空中还有蒲公英在借风传种。
鹿铛靠着慕星的后背上，闻着他特有的冷清香，内心忽然格外宁静。
等回到家，慕星就放下鹿铛，去西屋热了热饭盒里的饭菜。
看着每次都在家门口眼巴巴盼着自己的大娃二娃，鹿铛叫过他们，问他们想不想上书院读书。
“读书！”大娃很想很想。
慕星在家就教给过他一些，他一直很努力学习，就是怕真的去了书院，自己给阿爹丢脸。
“哥哥去，我就去。”二娃少有的一本正经脸。
但是下一秒她就继续说，“因为我闹事了，哥哥可以保护我。”
大娃听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表示自己很强壮。
鹿铛歪了歪头，“闹什么事，大娃去了学院可不能惯着妹妹。虽然说有人欺负了我们，我们一定要欺负回来，但是一定不能主动去欺负别人。”
大娃和二娃互相看着，眨巴着眼睛，他们这是要去学堂了。
鹿铛其实之前就跟慕星商量过，但是两个人却始终不忍心把孩子送过去。
但是现在鹿铛又想，自己和慕星不在家的时间长，两个孩子独自在家也很孤单，不如去学院，还有朋友可以认识。
慕星摆放好饭菜，叫三人来吃饭。
“今日阿爹回来的真早！”
“大娃二娃想要去读书吗，想要的话，后天我们就可以去读书。”
大娃早就想好好读书，给阿爹娘亲争气，就点了点头。
二娃看着哥哥点头，小脑袋就跟小鸡啄米样，啄啊啄。
“好，就这么定了！”鹿铛一拍定音。
夜渐渐深沉，月光泄了一地银白。
坐在喜床上的红珠惴惴不安，透过喜帕，她可以感受到不远处的烛火缓缓燃烧。
雕着龙凤呈祥的蜡烛随着风一摇一晃，就像红珠紧张的手，不停颤抖。
何齐，他怎么还不来？难不成贪杯喝多了……
接着，红珠注意到自己手帕上的图案，想着自己一会儿就要和何齐鸳鸯戏水，脸红的像是滴出血。
吱呀～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喝醉的留着口水的男人。
“娘子，我的娘子，你怎么这么红～好像冰糖葫芦啊！”
红珠听着这颠三倒四的话，还以为是何齐喝醉酒上了头。
于是，她攥着衣角，羞涩地说：“相公，你可以掀我的盖头了。”
“我不，我要玩捉迷藏。你是抓我的，不能偷看，我一会儿就藏起来。”
何空说完，留着哈喇子就围着桌子跑。
红珠心头像打鼓一样，乱乱的，她掀开盖头，定睛一看，这穿着喜服的人居然是何空。
红珠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何空就哇的一声哭出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何齐本就在院里，听见何空哭，立马冲进来。
“哥，哥你怎么了？”
“她，她不遵守规则，我还没有藏起来，她就偷看了！呜呜～”
何齐朝红珠歉意一笑，“大嫂，大哥他不是故意的，还请你见谅。”
大嫂！
这声大嫂彻底击垮了红珠，她生无可恋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她嫁给的不是何齐，是何空，是那个傻子何空。
她明明这么年轻，下半辈子却要和一个傻子长相厮守，她不甘心啊！
之前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回现，何县令的促膝长谈，何齐对她的礼貌疏离，还有媒婆的欲言又止……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预兆，而只有她，沉浸在幸福里，一个劲儿地向下陷。
“大嫂，你没事吧。”
红珠摸了摸眼角的泪，摆摆手。
何空虽然是个傻子，但也是有钱的傻子，总比山窝窝里的山野村夫强。
大不了，她就把他当自己的好大儿养。
何齐见红珠温柔地擦干何空脸上的泪，心头软了软，对红珠的印象更是好了几分。
红珠举起桌子上的酒，递给何空一杯，自己接过一杯。
交颈而过，这就是两人的交杯酒了。
看着天真无邪，傻里傻气的何空，红珠的内心无声地划过悲伤泪。
“既然大哥没事，那大嫂我就出去了。”
“去吧！”
何空给两人关上门。
大哥，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你的，给了你一个这么善良贤惠的娘子。
已是深夜，刘婉婉举着酒杯在院子里和月亮对饮。
“阿北，我好想你。我也是犯贱，想你这个负心汉！也不知道你娶的公主美不美，香不香，也不知道你想不想我，过得好不好……”
酒水混着一肚的呢喃，带着断肠的伤心和背叛的苦楚，都下了肚里。变成了一颗又一颗坚硬的带着棱角的石子，连带着，每一次呼吸都生疼。
鹿铛睡觉不老实，一不小心“嘶溜”下床底。
“哎呦，我的腰。”
鹿铛呢喃着，眼里闪着泪花。
她爬起来，眯着眼睛站直身子要爬床，可手一摸，居然摸到的是已经发冷的被子。
慕星呢？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干嘛！
鹿铛挠挠头，拍拍脸驱逐困意，披上衣服推开门。
只见西屋里冒着烛光，等鹿铛走近一看，就瞧见冷得裹成球的慕星。
他打着哈欠，热气在冷空中像是飘渺的云，一小朵接着一小朵。
鹿铛看他如此刻苦，有些心疼，便去屋里拿来厚衣服给他披上。
“娘子，你怎么醒了？”
慕星看见鹿铛，惊奇地手里的书都掉在地上。
鹿铛给他披上袍子，“这么冷，多穿点。”
慕星看鹿铛没有多问，就自己解释说，“我有些失眠，就想着一寸光阴一寸金，起来看会儿书。”
“明年的春闱准备得怎么样了？”
“娘子，你都知道了。请娘子放心，我一定努力拔得头筹。”
鹿铛坐在一旁，把头枕在鹿铛怀里。
“我家相公的才学，我能不知道嘛！修身，齐家，治天下都很有自己的见解。并且还心胸广大，心系黎明百姓，天下大同就是你的志向！”
“娘子。”
慕星没有想到鹿铛如此了解自己，一时之间，激动地紧紧抱住她。
“娘子可落了一点，我最期待的还是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得一直在一起。”
“会的。”
两人依偎着，在严寒的冷风里互相取暖。
烛火跳动着，一亮一闪得像是两个人不断靠近的心。
大娃二娃倒是睡得香甜，二娃还留着口水，坐着一家人正在吃火锅的美梦。
暖黄的太阳挤退了夜幕，鹿铛在床上悠悠醒来。
她揉了揉脑袋，看着窗外飞过的前往南方过冬的大雁，想着昨晚应该是慕星看自己睡着了就给抱了回来。
“娘亲，吃饭了！”
大娃推开门，穿着件旧的厚褂子来叫鹿铛。
鹿铛看着大娃的衣服，皱起眉头。
等吃完饭，鹿铛就领着大娃二娃去了镇上。
慕星要办理大娃二娃的入学手续，也跟着一起。
大娃二娃没太来过镇上，有些新奇，看见好玩的东西眼睛就跟黏在了上面似的，舍不得分开。
而鹿铛和慕星就负责在后面买着他们喜欢的东西。
看见了裁缝店，鹿铛就拎着大娃二娃和慕星进去。
“掌柜，麻烦给他们三个各做一身衣服。”
说着，鹿铛看了看布料，给大娃选了件墨青色的，给二娃选了件浅紫色的，给慕星选了件月牙白的。
鹿铛看着布料，连想到他们的上身效果，那一定是好看极了！
慕星扯过那件月白色的布料，说要跟鹿铛也做一件。
鹿铛暗笑，这不就成了情侣装。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等鹿铛给大娃二娃买完笔墨纸砚，张姨突然出现叫住了她。
“鹿铛，你快跟我看看宁儿吧，她，她……”
张姨有些哽咽，直扯着鹿铛的袖子往前跑。
鹿铛只能把孩子们交给慕星，并说一会儿会去迎客酒楼找他们。
等鹿铛到了刘府，就看见一脸着急的刘天中，“鹿姑娘，你可算来了。宁儿她突然昏迷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