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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秋收

三年过后的仲秋,四面环山的小村中,一条细长的小河穿过这个村庄绵延不断,小河的两边都有一块块肥沃的田,田上插满了金黄的稻谷,颗颗粒大饱满。炎炎烈日下,一阵微风吹过,不仅缓解了村民的暑气还带着一股股稻香,令人心旷神怡。

里长(即村长)是个老头,头发花白长而稀薄,但胡须却白而厚长。他也姓李,大家都叫他李里头,李婆婆便是他的妻子。他的家在一座不太高的山腰处。由于有一条小河的缘故,这个村被分成了两半,就叫河西河东,姬灵家在河东。小河中段有一座木桥,这座桥便在学堂不远处,河很小,桥却很大。

姬灵去过村长家里头,得知村长很久之前考取过案首,但无法更进一步,便回来当里长了,本来想让给姬文贤的,他没答应,说教书没时间管理村子,只好继续做下去,因为村里没几个文化人了,而姬文贤教出来的能当官的也不回来了。

李里头曾对两岁的姬灵说过:“以前没有这座桥的时候,大家关系并不是很好,那时想和大家商量些事,都是在河中垫几块大石头过河的,但要是下大雨的话,河水暴涨石头都会被冲走,人更加过不得,委实麻烦。”

李里头微微摇头指了指那座桥:“那座桥还是你父亲带头搭的,当时没有人上前帮忙,都在抱怨着凭什么河西那边的不搭,让我们搭。而你父亲却说有些事情别人不做,但自己一定要做。后来才知道,你父亲搭了那座桥,是为了让孩子来你父亲的学堂上学啊”

最后老村长还叹息道:“之后呢你们河东的小伙儿陆陆续续的都帮忙搭桥了,桥搭好后,我们这边的又是请吃饭又是送鸡蛋的,感情也好了起来。这座桥不仅连接了村与村,更连接了人与人!”

李里头靠在门口,看着山下一片金黄,嘴角不自觉扬起,丝毫对这景象很满意,对这炎炎烈日丝毫没有感觉。他喃喃道:“又到收稻谷的日子喽!”

姬灵三岁了,对这世界也渐渐熟悉,这似乎就是如明清一样时代,但却没有热武器,一切都看着很普通,很平凡。

今日早晨,天蒙蒙亮父亲母亲就去收稻谷了,之所以没带他,是因为这丫的还睡的很沉。姬灵无奈道:“我也没有办法,小孩子还在长身体,自然要多睡觉,少消耗。”

此时太阳初升,一道道阳光驱散阴霾,姬灵煮了碗面条吃了,准备去田里帮忙。父母敢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也是因为他确实很懂事,人家三岁小孩还在哭哭啼啼玩泥巴呢,他居然沉迷于看书,让姬文贤一阵欢喜。

姬灵想了想道:“在这世界很安逸啊,似乎都用不到梅花易数,我都快忘了。”说是这么说,但前世的深刻经验已经牢牢刻在了灵魂里,他也想过,要是自己的师父梅花圣手出世帮他的话,就那些宵小,翻手可灭。

当然师父为了他,也亲自为他算了一卦,四大凶卦之一的泽水困卦。泽水困卦,外卦为泽,内卦为水。泽与水连在一起,好像是水多的样子,其实水都跑到了湖底下,泽中恰好没有水,使湖中的鱼虾等生命都受到了威胁,所以困卦象征着困境,提醒他先等待机会。

而他自己也算了一卦,他以时辰起卦,得出了用卦克体卦确实凶险,但体卦卦气旺,应该会有所转机,转机是有了,还是转到另一个世界了。

姬灵对不起前世父母,只能在这一世的父母身上叠加报答了,所以他一直很听话,很懂事,在其他人面前就不那么听话了,精明得狠,常常用自己年幼为借口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所以大家都叫他小机灵鬼,还经常和几个没考上功名的青年鬼混,那几个也是他父亲教出来的,所以也可以叫做师兄。

姬灵换好了衣服刚关上门便看到张雨田张师兄。张雨田体形偏瘦,眼神飘忽迷离,十六七岁的样子,他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穿着儒衫,自认为自己是个读书人。

张雨田背着个背篓转头过来也看到了姬灵,他便摇头叹息道:“吾乃书生也,为何要干活。本因……”

他话还没说完后边就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两人同时看了一眼,一个老奶奶正拿着一根藤条向张雨田挥舞着,并冲他大声喊道:“你个小兔崽子,还不快去!”

张雨田脸色大变,拉着姬灵撒丫子冲向田坝,那是张雨田的奶奶。

到了田坎上他俩才停下来,姬灵气喘吁吁道:“张师兄这么怕奶奶吗?”

张雨田换了口气道:“唉,我奶奶年纪大了,不想气到她而已。”

还挺有孝心的,姬灵心中想道。

“小机灵鬼,你知道你家的田在哪里吗?”张雨田问道。

姬灵看着眼前的一片金黄太阳也略微升起了,皱了皱眉道:“我家在挺下面的,不和你说了,等太升起了就热了,我得赶快过去。”说完,姬灵便沿着田坎跑了下去。

“诶,诶,等等我,我家田紧挨着你家田,我和你一起去。”张雨田整了整衣衫道。

姬灵根本不想搭理他,这家伙就是想慢慢走过去,沿途偷懒而已。

一路上“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终于到了自家的田。

看到娘亲正在割着稻谷,一把一把递给父亲在一个大木框里敲打,将谷粒打落进去,所以一路上才有“咚咚咚”的声音。

姬灵大喊一声:“娘亲我来帮你们了。”

二人闻声赶来,张叔看了过来,赵慧笑呵呵道:“你这孩子来了能干嘛,去田坎上坐着就行,我们渴了就给我们递水。”

“我还是和娘一起割吧”姬灵回应道,田坎拴着一匹红色的母马,绳子绑在了一根木钉上,木钉钉在了田坎里。姬灵朝马一伸手,那马便自觉把头低了下来,他摸了摸笑道:“真是匹好马!”

随后走到父亲旁边,拿起了一把镰刀弯腰割到谷去了,这把镰刀本是姬文贤用的,有是妻子割得慢了自己就和她一起割,割多了他才打,。他心里想道:这会儿儿子来了正好和慧儿一起割。

赵慧看到姬文贤没有阻拦儿子便冲儿子笑道:“谷杆儿都比你高了,你割得了吗?”此时三岁的姬灵已经身高四尺了(92.4厘米),但确实没杆高。

姬文贤看了眼天空对赵慧说:“你教一下儿子割哪里合适,咱们得赶快了,等会儿太阳就大了”说完他又接着敲打起来。

邻田的张叔听到这话也有些急了,开口向姬灵问道:“小机灵鬼,看到我儿雨田没有?”

姬灵望了一眼也愣了,这家伙这么久还没到吗,心里一转说道:“张师兄早就被张奶奶赶来了呀,他没到吗?”

张叔听了之后明白了那小子正躲起来偷懒狠狠说道“这臭小子,回去老子不抽他一层皮!”

赵慧听到这话之后,看着儿子越来越满意了,接着便教他怎么样好割,割哪个位置合适。

姬灵了解后,两人各割一排,刚开始姬灵还慢一些,可过了一会儿就丝毫不逊色母亲了。

张雨田背着背篓来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想喝一口水,手还没碰到水壶便传来一阵怒吼:“你小子还敢来啊,你碰一下水壶试试!”毫无疑问,这话是张叔说的。

张雨田意识到不妙,手渐渐远离水壶,咽了口唾沫说:“爹,孩儿是晨读过后才来的,你知道孩儿最喜欢读书了。”

张叔瞪了他一眼:“先过来帮忙,回去问了你奶奶后再考虑收不收拾你!”

张雨田悻悻然走了过去,刚弯腰想拿镰刀,就听到他父亲说道:“谁让你割了,你来打!”

张雨田脸色顿时苦了下来,但也得拿着一把把谷子摔在木框内,不停的敲打谷穗,将谷粒打干净后又接着换一把……

姬灵看着张师兄这苦样不由幸灾乐祸:还好我小,这稻谷可真刺人。

他不禁有些感慨,前世科技发达,有收割机,有打谷机,可比这舒服多了,这可真是“粒粒皆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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