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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防空洞

王洛川一下车便拉着我们狂奔,我根本就来不及问他到底是去那里?在车上时他一直沉默不语,我怕惊扰了他的思路,便没有问他。不过,看此时他走的路线。应该是奔着学校那栋旧楼去的。我边跑边问道:“洛川,你疯了!大白天的去那,你不怕被校方发现?”

王洛川道:“没事,我白天去过,那里根本没人。他们躲避还来不及呐!”

小宜傻乎乎的还不明所以,问道:“喂,我们去哪?”

王洛川言简意赅道:“旧楼!”

小宜吃了一惊,但随即明白过来,便不再言语。

半晌,我们才到达了学校旧楼的门口,王洛川见四周没人,才翻了进去。小宜这家伙笨手笨脚,我与王洛川费了半天力气才把她拽了进去。楼道内黑暗依旧,只是由于这次是白天,所以自窗户内透进了些许光线,使这里不再那么看不真切,但却现出了它的陈旧与腐败。灰尘还是那么多,在楼梯上却赫然多出了一个人的脚印。王洛川大略看了一下,,便压低声音道:“那人或许还在楼内,我们赶快上去,兴许还能碰见。”当下便跑上了三楼。

真凶要浮出水面了么?我与小宜对望一眼,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三楼的地板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拖拉的痕迹直达上次那间存有尸体的314寝室。王洛川毫不犹豫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没有惊讶,但是这里似乎与上次有些不同了。

原本绑在石碑上的骷髅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则是三具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其中一具还完好无损。她们都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双手被反绑,有一种顺从的感觉。

我明白过来,第一具完好的尸体是张敏,第二具是死状可怖的柳小云,第三具是没有了头的张菁,第四具又将会轮到谁了呢?王洛川道:“果然没错,张敏的遗体真的在这里,只是我们来晚一步,凶手已经走了。”

小宜怎么还没进来?我与王洛川忙出去找她。原来这家伙跑到隔壁的灵堂去了,只见她盯着照片喃喃自语。我推了她一下,道:“你在做什么?”

小宜下了一跳,道:“没什么,我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她?”

王洛川道:“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上次来时也这么觉得!”

“奇怪,我怎么没感觉,你们俩真是神经过敏!”我开玩笑道。

小宜道:“对了,你们找到小敏的遗体了么?”

我道:“你倒会享受,放着遗体不看,跑这来看美女。在隔壁!”小宜吐了吐舌头,与我们去了那314寝室。

刚一进门,小宜便吓得尖叫了一声,连连向后退去,撞到了墙上。谁知这一撞,竟将墙撞开了一条细缝。我们忙上前去看,原来这里还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木制的暗门,涂着与墙一样的颜色,若不是小宜无意中撞开,我们永远也发现不了。王洛川缓缓推开小门,里面黑漆漆的,仅容一人通过。王洛川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半晌拿了三根蜡烛回来。我见状,不由问道:“你不是要到里面去吧?”

王洛川递给我一根蜡烛道:“不是我,是我们!”

小宜极不情愿的接过蜡烛,道:“我留在这里给你们把风,就不下去了吧?”

想逃,休想!我一把拉过她,笑着道:“也好,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守着这些尸体吧!小心,说不定会诈尸的!”

小宜吓得毛骨悚然,当下白了我一眼,道:“真是误交损友!”说罢,下到了那个黑洞里。我随后,最后是洛川。

蜡烛的光线有限,我们看不全面,只有照到一米左右的范围。向下是延伸的一段楼梯,很长,仿佛到了地下一般。下了楼梯,前面便是一段幽深漆黑的甬道。这里场地宽敞了些,可以通过七八个人左右,这里虽然修的很平整,但并没有人工加工的痕迹,只是个原来保存完好的防空洞。我们学校居然有防空洞?!而且还修的如此隐秘,这一点实在解释不通!我们三人互望了一眼,继续向深处走去。

越向深处地面就越潮湿,头上还不时会有水滴下,滴在地面的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甬道中不断回荡。更为诡异的是在洞的两旁都有一个深深的凹陷,前面还安有一铁栅栏,弄得跟一监狱似地。里面幸好没有什么东西,否则我真的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走在前面的小宜突然紧张的叫了一声,颤抖的伸出手,指着前面洞旁的铁栅栏。里面会有什么?!能让小宜这么恐惧!

额上已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王洛川强打起精神,走到了小宜指着的铁栅栏前。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具白骨,看样子,是女性。这并没什么,应该是意料中的事。但令人恐惧的则是旁边立着一个石碑,那石碑上写有二字,还是小篆。王洛川看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割腕!”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果然那里也有一具白骨,石碑上写着:“凌迟!”

我越看越心惊,但却不得不看下去。第三具没有了头,是断颅;第四具没有了下肢,上书腰斩;第五具的白骨悬着,是上吊;第六具的骨头是黑的,上书自焚;第七具骨头上满是紫色伤痕,上书虫噬。再往后只有另外七具尸骨,但是却不再有那诡异的石碑。王洛川道:“这些是古时七种惨死的刑罚。”

我又向前走了一段,前面没有了尸骨,但却在甬道的中央突兀的立着一块儿石碑,仿佛分水界一般,将前面的路与后面的路分了开来。石碑上正面刻满了文字,大概是记叙着一种巫术的用法,与王洛川上次所讲的祭祀方式有些相同,这样做可以使灵魂得到永生,可以随心所欲的去轮回。而石碑的后面则刻有一副简易的图画,赫然便是我们在三楼所见的那般,简直是与那怪圈如出一辙。

王洛川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没错了,这个防空洞是被日本人占了之后,在这里进行了这样的一番祭祀,可能是祭祀他们的某位首领或地位比较重要的人物,并且留下了这些东西。而那个人无意中发现了这些,于是便东施效颦的照做了。我猜想前面的那些有石碑的尸骨便是日本人留下的,而后面的尸骨则是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些白骨,只是被人移到了这里。”

“这些祭祀太没人性了,我看不像是超度亡灵,反倒像是诅咒某人的仪式。”我略有些鄙夷的望着眼前的那块儿石碑。

王洛川道:“不管这些了,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小宜脸色惨白,道:“不行,我听奶奶说过,如果前面的去路上有什么碑、坟之类的东西,便是有警告之意。前往的人不可再向前走,否则会恶灵缠身,万劫不复。”

我有些迟疑的望着眼前黑漆漆的甬道,犹豫的望向王洛川。他摇了摇头,道:“那些只不过是吓唬人的传说罢了,毫无根据可言,不必当真的。”当下便跨过了那刻满祭文的石碑。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冷汗涔涔的小宜越过了那道穿越生死的坎。再向前,没有了周边的凹陷,心也随之放了下来。王洛川在前面突然道:“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与小宜忙凑上前去,只见是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搭在一个衣架之上,上面还有一张绘有骷髅头的胶皮面具。这不正是我们先前在录像上看到的那个死神所穿的衣服么!王洛川道:“现在我可以确定了,这件事有人的参与。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要与冤魂同流合污呢?”

我头痛万分,摇头道:“看来这件事终于快水落石出了,我们应该不用再死人了吧!”

王洛川道:“谁又会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还在幕后呐!”

小宜实在受不了这里的氛围,便又向前走去。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一段向上的楼梯,依然很长,大约有四层之高,前面依旧是一道暗门。王洛川将它打开,吹灭了蜡烛。一道刺眼的光射进了甬道,照的我们睁不开眼睛。半晌,我们才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走了出来。

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直扑过来,环顾四周,这里竟然会是解剖实验室。原本打破的玻璃器皿又换上了新的,那里面不会再有柳小云的尸体。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道:“我明白柳小云死前所写的‘洞’是什么意思了!她一定是留堂时正好碰到那人出来,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才惨遭毒手。”

王洛川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人原本的目标便是她,但却并不是那天下手。没想却正好撞到,就提前下了手,正好借杀人灭口的理由以掩盖他真正的意图。”

小宜道:“既然他已经祭祀过一遍了,为什么事隔这么多年之后,他又要杀人呢?”

王洛川道:“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可以将这个谜解开,那一切就全都迎刃而解了!我们正是不知他杀人的动机所在,所以难以下手去查。”王洛川小心翼翼的将那道暗门尽量恢复原状后,才道:“小宜,你带实验室的钥匙了么?”

小宜掏了半天,才算是找出来。递给王洛川道:“幸好带了,否则我们还要自暗道中走回去。”

这种门是里外都可以开得那种锁,所以比较好开。王洛川去开门,我道:“那人一定有钥匙,我猜他是我们学校的人,不然他不会对我们学校了如指掌。”

小宜突然“哎呀”了一声,道:“对了,我想起在哪见过那女生的照片了!上次我们学生会的整理档案时,见过那女生的档案。”

王洛川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道:“对,没错,上次我也去了,是被认识的一个学生会同学硬拉过去帮忙的。”

我道:“那我们现在去图书馆查一查?”

王洛川锁上门,将钥匙还给了小宜,道:“不了,今天别去了,要查的话挺麻烦的。还是明天去吧,明天是周末,正好清净!”我与小宜点头,反正今天已经很累了,不如早点回寝室去休息。当下与王洛川分道扬镳,回宿舍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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