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一顿，聚集起来的大山还没成型就消散了，他古怪的看向囚牛：“是你在说话？”
“不是我是谁，你还有完没完，从头到尾都是我在防守，你和那只青了吧唧的小虫子整了老子两个时辰还不够，你到底要闹哪样？”囚牛喘着粗气说道。
“你不是守护兽吗，只有打败了你，我才能拿到上古阵图。”莫问理所当然的说道。
“谁丫的是守护兽，你要拿上古阵图拿走就是，打我干嘛，老子只是专程来提前唤醒它的，这也碍着你了？”囚牛委屈的说道。
“那你刚才不说？”莫问停下手不信的说道。
“你当老子是谁？盘古大帝吗，可以和任何生物实现灵识感应，老子天生喜好音律，仙魔未被驱走之前，老子遍访天地，就学会了三千九百万种方言，包括兽语上古闵语，以及各类仙魔的官方语言，我怎么知道你们这里用的是什么方言，总得给老子时间想想吧。”囚牛愤怒的说道。
“方...方言？”莫问那个吐血，本来以为这货不会说人言，没想到人家是语言界的泰山北斗，“既然语言不通，那你叫醒上古阵图离开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你以为我不想走啊，老子不是没力气了嘛，你当这是哄孩子啊，一个脑呗就醒了，老子费了分身大半的元力才将上古阵图唤醒，本来想恢复一下再破开空间回去，没想到你丫的没完没了。”囚牛穿了口粗气说道，“分身都被你丫的打残了，老子又得花费百十年才能重塑。”
“那也怨不得我啊，我以为你是上古阵图的守护兽，再说你刚才也不说话，我怎么知道？”莫问一脸无辜的说道，但心里却是十足的震撼，人家只是一个分身，而且还是力竭之时，自己也要打上半天，要是遇到真身，那岂不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上古阵图还需要守护兽，你丫的开什么玩笑，守护它有个屁用，没缘分得到也收复不了，有缘分你不鸟它，它觉醒之后都会屁颠屁颠的去找你，就算是你踹它两脚，它也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像这种贱疯了的上古宝物，都一个揍性，真不明白你们人间界的思维，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还挤破脑袋乱抢。”囚牛的身体颤抖一下，才鄙视的说道。
“那...我和它有没有缘？”莫问弱弱的问道。
“老子怎么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是...嗨，算了，当老子倒霉，这尊分身就留在人间了。”囚牛说着，眼神渐渐失去神彩。
“喂，你从哪里来的？”莫问出口问道。
“我来自你的故乡，我们迟早会还会再见，到时但愿你还是你。”囚牛的身体慢慢消失，变成一团红色的云雾扩散开来。
“什么我还是我，老乡，把话说清楚啊。”莫问茫然的喊道。
可是虚空中早已没了回音，仿佛它从来没有来过。
“难道上辈子我也是龙，要不怎么和它是老乡，这样不是太捣蛋了？”莫问郁闷的自言自语。
没想到因为一个误会，让莫问大费周章，而那上古阵图依然不知，此时的它全身渐渐阴暗下来，再没有刚才的色彩，但玻璃球内部却有许多像云雾一样的东西在转动，而且数量很多根本数不清。
莫问挥手来到上古阵图旁边，咳嗽声说道：“喂，小家伙，现在就剩你跟我了，应该算是有缘了吧？”
上古阵图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压根不搭理莫问。
“嘿？这家伙还摆谱，老子费了老大的劲才得到你，要是跟我没缘，那要你有个屁用啊。”莫问说着将手放在玻璃球上，可是让他惊讶的是，他的手竟然穿过了玻璃球的外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强大的吸力传来，随后莫问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又回到了原地。
咦，上古阵图哪里去了？莫问恢复神识却发现刚才的地方再也没有上古阵图的影子。
“靠，不会是玩我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什么也没有得到？”莫问检查了一遍身体，却发现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就好像被人耍了一圈，到最后还不知道谁耍的。
满心失落的莫问发了一通牢骚，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泄气的转身向地球飞去，一心欢喜的要得到上古阵图，最后却两手空空，这种失落的心情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也不算没有收获不是吗，起码知道极空之地并非真的什么都没有，而自己的点石成金也有了质的飞跃，起码下次不会再虚空中力竭。
莫问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极速的坠落下来，身周的防护罩与大气相接顿时激起点点火星，脚下的云层越来越近，眨眼间便穿了过去，可是地面上的景象却让莫问愣住了。
怎么回事？下面怎么什么都没有，按照刚才的位置，就算是有点偏离，但也会看到城市和海洋吧，可是下面的陆地只有杂乱的土丘，凹凸的山峰，甚至连一棵草都没有。
“这...”莫问呆愣愣的望着下面的陆地，“我眼花了吗？”
莫问飞速的飞回陆地，可是让他惊讶的事情又发生了，这陆地竟然是虚幻的，莫问一个趔趄竟然跑到了地下，但没有一点憋闷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雀阿，大姐，大娘，你在吗，这是怎么回事？”莫问大声呼喊，可是没有一点回音，甚至连灵魂之剑也断了联系。
“怎么会这样？”莫问心里快急疯了，他飞出地面，沿着陆地飞了数千米，一直到了海边，他甚至可以听到海水声，可是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没有人没有动物，连一条蚯蚓都没有，完全是一个无人的荒野。
“这是地球吗，还是我在做梦？”莫问想要继续飞，可是却突然发现，原来他的飞行并没有动用任何真元，全凭意念在飞动，而真元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莫问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明明是地球，可是没有一点原来的样子，那他的家人在哪，是逃走了还是...
空中刮起了一阵旋风，将莫问裹在里面渐渐的离开地球。
“不，我不要离开，也不能离开，我要回去，爷爷还有雪儿她们在等着我。”莫问大声呼喊，可是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反抗。
地球越来越远，从月球边上擦身而过，但莫问感觉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地球在他眼中变成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小球，再然后变成了芝麻大小的星星，再然后他竟然看不到地球的所在，可是他的速度一直在加速，没有丝毫的停滞。
置身于满天星辰中，直到将它们远远的甩在身后，一个轮子模样的星云出现在莫问的眼前，他似乎有些熟悉，对了，这不是银河系吗，难道这道旋风要将自己带出银河系，可是让莫问绝望的是，这股旋风并没有停止，反而以更快的速度飞离。
庞大的轮子渐渐变小，直到变成了一朵美丽的花朵，再然后莫问发现身边有无数这样的花朵，就像是被神灵卷弄起来的云彩，还有不同的颜色。
时间好像过了千万年，一朵朵美丽的云彩被甩在身后，迎面而来是各种绚丽而又诡异的星云，有的在慢慢旋转，而有的在慢慢崩塌，还有两个星云竟然撞在了一起，迸发出耀眼而美丽的火花，再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四周全是黑暗，好像什么都不复存在。
莫问想呼喊，可是什么也喊不出来，哪怕是身体也不再受自己支配，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意识，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静地做一个旁观者。
时间又过了千万年，莫问感觉自己好孤独，让他惊慌的是，以前的人和事似乎他都早已忘却，就算是一个个面容也早已模糊，时间真的可以洗净一切吗，包括那些曾经的刻骨铭心。
又过了千万年，他忘记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甚至连情感是什么也忘记了，只是静静地望着无尽的虚空，无悲无喜。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年，黑暗依然是黑暗，而他依然是他，一个孤独的旁观者。
“难道你的心也忘记了吗？”
“轰隆...”
一个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又好像近在耳边，莫问恍然惊醒，身边的一切也轰然崩塌了。
莫问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极空之地，眼前的上古阵图正漂浮在眼前，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但那真的是梦吗？数个千万年之后，自己真的会连自己也忘记吗？
“你刚才怎么了？”雀阿冷漠的看着莫问。
莫问温和的一笑，似乎那冷漠的脸让他感觉如此的亲近：“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我们好像有千百万年没见了，挺想你的。”
雀阿的脸看不出喜怒，她狐疑的看着莫问的脸，感觉那丝笑容如此的真诚，让她心中莫名的烦躁，雀阿狠狠地瞪了莫问一眼，便转身消失。
莫问摇头一笑，将上古阵图轻轻地托起，后者似乎很顺从，围绕着莫问欢快的旋转几圈。
莫问似乎知道了上古阵图真正的用途，因为刚才他的意识是被上古阵图吸引到里面，而刚才的梦其实就是意识所见，这个玻璃球涵盖了整个宇宙的星云地理，就算是宇宙边际也涵盖其中，莫问相信那无尽的黑暗虚空就是宇宙之外的地方。
“你还真是神奇的小家伙，这算是你我的缘分吗？”莫问淡淡的问道。
上古阵图欢快的飞到半空旋转了几圈，便化作星光隐入莫问的身体，竟然与他丹田中的星云融合在了一起，而莫问却很真实的感觉到它的存在，那感觉比灵魂之剑还要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