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洛租的房子是只有两室一厅的商品房,除了简单必须的家具用品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按价值论估计还没有她老子家里的一盏吊灯值钱,而且这里还是背阳面,一天到头难得晒到太阳。
“莫大哥,你先坐,要不要喝水?”秦洛洛似乎很开心,将随身小包丢在沙发上,便招呼莫问坐下,自己忙前忙后,虽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丫头一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
“不用忙了,我不渴,”莫问摆摆手笑道,“你就住这里吗?”
“嗯,虽然条件不是太好,但这是我用自己钱租的,本来和我爸说,我要独立,还想着怎么滴,也得给我点分家费吧,没想到那大哥还真绝情,一分钱没给我,直接把我行礼丢了出来。”秦洛洛倒了两杯水,坐到莫问对面才笑着撇嘴说道。
虽然秦洛洛是笑着谈论,但莫问可以看出,这个家庭一定经历了什么,或者说是刻骨铭心的交谈,否则谁家的父母会同意连大学都还没上完的孩子独立?而且莫问可以确定,一定是秦洛洛拒绝了秦宿旺的好意。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莫问打量着客厅里的白色墙面,随意的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打算,现在红花会解散了,在校的学生还可以不管,但是校外的成员没有了帮会,又会转投别的帮派,继续混日子,不管怎么说是我把他们带出来的,现在虽然帮会解散了,我也不能放手不管,当然,想继续混社会的我也不阻拦,我现在想着把那些想洗白的成员收拢到一起,然后联合开一家公司,我还做老大呵呵...”秦洛洛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开什么公司?”莫问茫然的问道,不可否认,秦洛洛是一个讲义气的大姐。
“现在还没想好,”秦洛洛摸了摸额头,“大多数人都是靠力气吃饭,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我准备用以前的帮会资金开一家运输公司,先脱离原有的帮会性质再说。”
“开公司应该属于经济范畴吧,那你整天抱着文史课本有用吗?”莫问无力的说道。
秦洛洛喝了口水,闻言摇头一笑:“谁让我当年不好好学习,我家大哥把我送进京城大学的时候,也没有问我,随便替我报了一个科系,据说还是抓阄抓的,就是那种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的那种。”
莫问苦笑,摊上这么不负责任的老子,还真是蛋疼,只知道上大学,连学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在秦宿旺心里,大学是秦洛洛改变人生的一个起点吧。
“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半途而废,”秦洛洛眨了眨眼睛,“我一定会完成学业,然后用课余时间再学习经济,人生每天都是冒险,但我手里握着的不止我一个人的命运,所以我只能成功。”
“成功只是结果,给自己一个脱变的过程就好,成功失败不那么重要的。”莫问叹息一笑,说实话他挺佩服这个女孩敢作敢当的性格。
“能成功自然最好了。”秦洛洛挤了挤眼睛笑道。
莫问连忙将视线移到别处,这女孩霸道的时候让人想要去征服,但可爱的时候,又让人有种想要呵护的感觉。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秦洛洛摇了摇头:“我住里面那间,旁边那个是阿朵的房间。”
“谁?阿朵,就是上次在酒店的女孩?”莫问差点喷饭。
“对啊,”秦洛洛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就是她。”
“你跟她还有来往?”
莫问不由自主的问出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有些酸味,但随之又感觉莫名其妙,人家只是说要做你的女人,现在并不是你的女人,人家怎么样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再说,就算两人有什么,那个叫阿朵的女孩,应该不会给莫问带什么大绿的帽子吧。
“我先去洗澡。”秦洛洛笑着站起身,留给莫问一个令人回味的背影。
不可否认,男人是霸道的动物,从远古以来,都是用力量宣示主权,占有欲特别的旺盛,而且歪歪细胞特别发达,哪怕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但想想并没有错吧,人家圣人都说,君子思邪行必端,就是说君子思想可以歪歪一点,但行为举止要端正。
连人家圣人都说歪歪无罪了,并且以身作则,那凡人就算过分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大中午的洗什么澡?”莫问茫然自语。
起身走到窗口,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让莫问一时间浮想联翩,而且脑袋里还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那个叫阿朵的女孩,到底有木有给老子戴什么绿帽子?
“莫大哥,你来一下。”房间里传来秦洛洛的喊声。
“哦,怎么了?”
莫问甩了甩头,将杂七杂八的想法甩了出去,秦洛洛只是自己的学生,也许那晚她只当做了一个梦,冷静下来,一定会为当时的冲动而羞愧。
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秦洛洛正躺在床上,身体用毛毯盖住,但玲珑起伏的身段,让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似乎想要一窥其全貌。
“你...那个,不好意思。”莫问一见这场景,连忙要退出。
“莫大哥,你怎么了,不是说好要帮我检查身体吗?”秦洛洛一脸古怪的问道。
一句话让莫问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刚才谈论的话题不少,竟然忘记了这次主要的目的,但是检查身体也不用上床吧,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虽然歪歪无罪,但下半身的行为举止想要端正,就他么的太难了...
气走全身,莫问压着心中的欲念走到床边:“你不会为了这个洗澡吧?”
秦洛洛脸上一红,低声说道:“当然了。”
莫问长舒了口气:“那开始吧,盘膝坐...扑...”
莫问话还没说完,就见秦洛洛眼睛一闭,将身上的毯子掀开,整个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莫问看到床上的躯体,先前压抑的欲念如同醍醐灌顶,一瞬间烟消云散,甚至从心里发冷,女孩的身体很美,充满了狂野,如同一匹奔腾的小马驹,肤色白皙,凹凸有致,似乎因为紧张,皮肤表面透着点点绯红,白色的罩罩,白色的内裤上还有一只笑的很嚣张的灰太狼,几片薄布下面隐藏着女人最重要的东西...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女孩的身体,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疤,更明显的是在那光洁的小腹上一道长达十厘米的刀口,犹如白纸上沾染的墨汁,那么显眼那么让人心寒,还有看似瘦弱的锁骨上,胸口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伤疤。
每一个伤疤都有一个故事,这些故事聚集在一起,铸就了这个女孩心酸的路,似乎莫问看到了,那个女孩一步步走过,每一步都会留下带血的脚印。
莫问不由自主的摸向那道伤疤,轻轻地小心翼翼的抚摸,似乎向从这道伤疤上感受到这个女孩曾经经过的痛苦和挣扎。
秦洛洛不由得睁开眼,看向莫问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和不解,难道他不觉得恶心吗?
秦洛洛始终记得,好几年前,自己第一次穿露脐装,阿朵看了一眼便吓晕了过去,她注定不能做一个正常的女人,那就做男人吧,伤疤不就是男人的勋章吗,于是,她开始了她第一次约会,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但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不会和其他女孩更进一步,与其说寻找心理安慰,不如说找回点面子。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毫无保留的将身体暴露给眼前的男人,也许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吧,即为了试探自己,也为了试探莫问,成功了自己可以有足够的信心改变一切,如果失败了,那就只能继续沉沦下去。
“当时一定很疼吧,”莫问淡淡的说道,“我小时候在街上,被狼狗咬了屁股,就疼得我三天爬不起来。”
“扑哧...”秦洛洛小腹耸动不由笑出声来,“还好了,当时只顾得打架,过后才知道受了伤,去了医院睡了一觉,然后养了一月就没事了,倒也不是很疼。”
对于秦洛洛没心没肺的说辞,莫问只是摇头一笑,气随意转一道真元轻轻地覆盖住秦洛洛的身体,将她体内的真元引回正脉,然后对伤疤处做了简单的处理,本来他可以用真元修复,但是新陈代谢新旧交替一瞬间完成,那痛苦是难免,他不想再揭秦洛洛的伤疤,再说涂上药,不出几天,秦洛洛的伤疤也会自行脱落,莫问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你...你会嫌弃我吗?”秦洛洛咬了下嘴唇问道。
莫问茫然:“为什么这么问?”
“那晚...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冲动。”秦洛洛闭眼说道。
莫问愣了一下:“我说的也是真的。”
秦洛洛突然起身抱住莫问,娇躯入怀香气扑鼻,让莫问一时间陷入当机状态。
“我身上的伤疤真的能好吗?”
“我这里有合适的药,只要涂上,最多半月疤痕就会消失。”
“等我好了,要我好吗?”轻轻地询问。
“你想好了?”其实莫问很想说,现在也可以。
“从那晚开始就想好了,我什么也不要,更不会影响你的家庭,只要你给我一个希望,可以活出自己的希望,”秦洛洛幽幽的说道,“以前我也曾经试着脱离现在的生活,可是都失败了,要挣脱以往的命运很难,我爸爸是黑涩会,我就注定要继续他的路往前走,直到老了或者死了。”
“命运不在于出身,也不在于别人,而是自己的选择,只要相信自己的心,你就可以做到,再说你对于我,只是依赖或者说精神寄托,那并不是爱。”
莫问松开秦洛洛,脸上除了关爱依旧,再没有其他的东西,这一刻他明白了,所以他的心里似乎放下了些什么东西。
“不是爱吗?”秦洛洛淡淡自语。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饭。”莫问笑着起身,走了出去。
“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秦洛洛冲着莫问的背影喊道。
“好啊,那就等十年吧。”
秦洛洛埋头双臂之中,轻轻地啜泣,一瞬间的差别让两人失之交臂,但依赖和精神寄托何尝不是一种爱,可是这个男人的倔强和自尊,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十年吗,也许对你来说是玩笑,但对我却是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