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丫头,多吃点,”莫秦轩呵呵的笑道,“前段时间还和你爷爷通过话,让他来京城长住,他还是那副犟脾气,表面上答应的好,背地里还是自己那一套。”
沈涵霜点头一乐:“我爷爷是自由惯了,S市哪条街哪条巷他都清清楚楚,偷偷溜出去也不怕迷路,因为这个我爸可没少烦心,不过现在好了,听我妈说,我爸把公司交出去了,整天陪着爷爷打麻将,可把附近的爷爷们赢惨了。”
“哈哈...万千家业一朝尽,你个小丫头倒是看得开,”莫秦轩抚掌大笑,“沈青云就是这样,表面刚正不阿,骨子里还透着点无赖,脑袋里还装着奇思妙想,当年岛国人可没少吃他的苦头。”
回想当年,莫秦轩也是一脸怅然,对沈青云又褒又贬,但莫问知道,这是战场上结交的情谊,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好啦,爷爷,赶紧吃饭吧,”莫问温和的笑道,“涵霜一会还要去学校。”
正说着,老胡走了进来,在莫问耳边说道:“少爷,外面来了...来了个疯女人。”
“呃?”莫问一愣,站起身笑道,“你们先吃。”
叶晓月奇怪的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去去就来。”莫问说着就和老胡走了出去。
“你个小瘪三,凭什么拦着我,我是你们家少爷的丈母娘。”
“这位女士,没说不让你进,这不是要等通报嘛。”看门的是龙丘带出来的仆人,并非暗卫,否则往那一站就能吓死人。
“通报什么,我要见我女儿还用得着通报,你再拦着我,我...我死给你看,我是你们少爷莫问的丈母娘,我死了看你怎么交代。”
莫问走出门一看,眼睛里满是古怪:“秦阿姨,你什么时候来京城了?”
秦凤莲是沈涵雪名誉上的后妈,而自己也保证一定会娶沈涵雪,这样算来,秦凤莲的确算得上是自己的半个丈母娘,只是八字还没一撇,您老人家不能低调点吗?
正在撒泼的秦凤莲看见莫问出来,连忙招手:“小问,真的是你啊,涵霜那死丫头在这吗?”
莫问愣愣的点头:“在啊,怎么了秦阿姨?”
门口的守卫自然不敢再拦,秦凤莲还不忘炫耀的瞪了那人一眼,才想起来今天的目的,脸色一变急匆匆走了进来。
原来秦凤莲在宿舍睡了一觉之后,才想起李佳的借口,沈涵霜会去同学家做客?还会宿夜不归?休息一夜的秦凤莲精神奕奕,头脑也清醒了,在她的连番追问下,李佳最终坚持不住,被诈了出来。
李佳平时还是挺聪明的,但是对上这位连沈涵雪都害怕的秦凤莲,什么也藏不住,就连沈涵霜两月没来大姨妈都说了出来,最后秦凤莲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可以确认,沈涵霜好像是怀孕了。
这他娘的还得了?让李佳领着她去了学校教导处,把莫问的地址问清楚,然后抢了李佳的钱包,搭出租车一路狂奔而来。
“阿姨,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这么难看?”莫问边走边问道。
“呜呜呜...小问啊,你真是个好孩子,我先找到涵霜那个死丫头再说,现在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立马问到秦凤莲的痛楚,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吓得莫问不敢再问。
秦凤莲迎头走了进去,看到客厅一大家子人,忍不住愣了下,但瞅见沈涵霜时,脸色一冷走过去。
“妈,你...你怎么来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把沈涵霜打懵了。
“说,孩子是谁的?”秦凤莲一副怒其不争的问道。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要打孩子?”莫秦轩在旁淡淡的说道,似乎十分生气,他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打搅,更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越礼。
秦凤莲看了一眼莫秦轩,想起S市的一幕,忍不住缩了缩脑袋,随即又委屈的哭起来:“你个死丫头,你要上学我从来没说个不字,你要来京城,我虽然反对,但我阻拦过你没有?你来这里才两个月,你就不学好,还搞大了肚子,你让你妈我的这张老脸往哪放?”
沈涵霜摸着热辣辣的脸,红着眼说道:“妈,你瞎说什么,咱们先出去再说。”
秦凤莲挣脱沈涵霜的手:“我不出去,反正脸都被你丢尽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血糖低,你别听李佳瞎说。”沈涵霜急忙解释道。
“印堂柔润,目入慧光,气血翻腾,主喜脉。”莫秦轩叹了口气,“丫头,好好和你妈妈谈谈,老胡陪我去后院走走。”
莫秦轩虽然不喜秦凤莲,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老头子也不好瞎搀和。
众人忍不住一愣,沈涵霜怀孕了?只有莫问眉头一皱,他本想着把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先瞒着,可是让秦凤莲这么一搅和,现在闹得众人皆知。
起先秦凤莲只是怀疑,现在确认了,眼泪啪啪往下流:“你个死丫头,你是要气死我啊。”
“我...我怀孕了?”沈涵霜看了一眼莫问,才不信的低声自语。
莫问示意叶晓月还有齐洁姬灵嘉几人带着叶晓星离开,才走上前去,低声说道:“涵霜,对不起,是我隐瞒了你,我原本想在事情搞清楚之前先瞒着你。”
沈涵霜低头不语。
“你个死丫头,倒是说话啊,孩子是谁的?”秦凤莲说着又忍不住用手点了一下沈涵霜。
“阿姨,你先冷静一下。”莫问淡淡的说道,但却不容置疑,尤其是那淡淡的一瞥。
秦凤莲气闷的在沙发上坐下:“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我。”
莫问心里叹气,轻拍了拍沈涵霜温和的说道:“涵霜,告诉莫大哥,这个孩子是谁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沈涵霜将头埋在头发里,依然低头不语。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但是你要记住,”莫问分开她的发丝,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莫大哥都会站在你身后陪你,就像你曾经陪我那样,没有人能欺负你,知道吗?”
沈涵霜红肿的眼睛含着眼泪移向别处,不敢再去看莫问的眼睛。
原本豪爽的沈涵霜,在面对孩子是谁这个问题上,一直选择沉默,但闪烁的眼神明明又在隐瞒着什么,秦凤莲用尽了各种手段,也没有让沈涵霜吐出一个字。
最后,秦凤莲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你这就跟我去医院,咱们把孩子打掉。”
“我不。”一直沉默的沈涵霜,突然抬起头坚定的答道。
“你...你个死丫头,你真是要逼死我啊。”秦凤莲差点又暴走。
莫问也忍不住皱眉:“你喜欢那个男人?”
沈涵霜继续低下头:“我不会打掉的。”
秦凤莲喘了口气:“好好,咱们不打掉,那你跟妈说,那个男人是谁,只要不是那种不着四六的人,妈就成全你们好不好?”
沈涵霜又沉默了。
“你说你这丫头是怎么了?”秦凤莲真的是心疲力尽,“要么咱们把孩子打掉,要么早点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你这也不行哪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不结婚,也不打掉孩子,我自己生下来,自己养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沈涵霜低声说道。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秦凤莲指着沈涵霜怒道,“好,你不说是吧,我也不管你了,我让你爸还有你爷爷管。”
秦凤莲说着拿起桌上的座机,匆匆拨了个号码。
“沈楚天,你养的好女儿,你个王八蛋,我说不让她来京城,你偏偏说让她出来闯闯,现在好了闯出事来了吧。”秦凤莲一改往日的撒娇柔弱气,第一次趾高气昂的骂沈楚天。
电话那头反应了半晌:“秦凤莲,你个疯婆子撒什么泼,出门旅游脑子进水了?”
“我脑子进水,你全家脑子都进水,你的宝贝女儿沈涵霜怀孕了,你个王八蛋养的好女儿,我是不管了,你有力气你来管。”秦凤莲喘着粗气说道。
“不是我说你,多大的事...什...什么,你说什么?谁怀孕?”电话那头传来沈楚天不信的喊声。
“还有谁,你养的好女儿。”
“你们现在在哪,今天下午我飞过去。”
秦凤莲说了莫问家的地址之后,便狠狠地挂了电话,坐在一边生闷气。
莫问眼见事态越来越大,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涵霜,你先上楼休息一下吧。”莫问依然温和的说道,“一会我让月姐给你送汤过去,阿姨我来照顾。”
沈涵霜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低头默默地走上楼去。
“阿姨,你也消消气,我想涵霜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莫问倒了杯茶,递过去说道。
“她就算有什么难言之隐,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妈啊,她什么也不说,这算怎么回事?”秦凤莲忍不住又哭起来。
“小小滴人啊,穷开心啊,傻不愣登,整天就知道穷开心...”彩铃声响起。
莫问掏出豪华版的诺基亚,不有眼睛一亮,因为来电显示上写着“雪儿”。
“雪儿,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莫问走到一边,才接听说道。
“问,我妹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沈涵雪焦急的问道。
“嗯,我知道,涵霜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什么都不肯说。”莫问心中一丝失落。
“我...我下午坐飞机过去。”沈涵雪犹豫一下说道。
“还...还走吗?”莫问急忙问道。
“你还爱我吗?”
“爱,一直都爱。”莫问连忙说道。
“帮我好好照顾霜霜和...秦阿姨。”
“我...我一定会的。”
“嗯,晚上见,小乞丐。”
她...她终于又叫我小乞丐了,莫问放下手机,愣愣的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