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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有女涵霜

夕阳西下,大街上,劳碌的人们,或行色匆匆,或一释重负,或忧心忡忡...

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组成了这个百态的人间黄昏,谁知道谁的苦,谁知道谁的累,谁为谁心碎,谁又为谁而醉,酒酣不闻飘零雨,心醉不知身何归。

沈涵霜看着莫问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好像对他来说,喝的不是酒而是水,没有任何的感觉,连眼神都是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问终于醉了,但却不像以前,喝醉之后胡天骂地,而是更加的沉默,如果说酒醉之前的莫问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那酒醉之后则更像一个死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沈涵霜见莫问终于趴在吧台之上,叹了口气付完帐,才招呼不远处的龙十二,合力将莫问扶回车里,莫问如同一滩烂泥一般靠在座位上,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二小姐,”龙十二眼中一丝疑惑和无法相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莫少爷从来不喝酒的!”

“没事!”沈涵霜坐在莫问身边,将他扶正,才淡淡的答应一声,说道,“回去吧!”

龙十二没有再问,点了点头,汽车平稳的离去...

小盘山公寓门前,老胡扶住莫问,有些伤感的说道:“少爷没事,谢谢你们把他送回来!”

龙十二看到沈涵霜眼中的疑惑,连忙解释道:“二小姐,这位是莫少爷的管家老胡,你就放心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沈涵霜审视了一下老胡,看到老胡虽然须发皆白,但精神却像是一个大小伙子,没有丝毫老年人的慵懒,眼神清明,面目清爽!

沈涵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迷茫了一下,转身对龙十二说道:“十二哥,你回去跟我爸说,这几天我要照顾莫大哥,就不回去了,你明天将我的东西拿过来!”

“什么?”龙十二一愣,说道,“二小姐,你...你不回去了?”

沈涵霜知道龙十二担心什么,皱眉说道:“一会我跟爸爸打电话解释,你先回去吧!”

“哦!”龙十二郁闷的答应一声,便转身挤进车里,长鸣而去...

“胡爷爷,”沈涵霜淡淡的一笑,帮忙扶住莫问,说道,“我们先把莫大哥扶进去吧!”

老胡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沈小姐,你太客气了,以后叫我老胡就行了,少爷的卧室在二楼,你小心楼梯...”

沈涵霜和老胡合力将莫问扶到房里,她才松了口气,虽然莫问身板不大,但喝醉之后也是很沉的,这一段路还真是让沈涵霜有些气喘!

老胡倒没有什么事,依然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大喘气的样子,老胡见沈涵霜气喘吁吁的样子,眼神中一丝奇异闪过,接着一笑说道:“沈小姐,你先坐一会,我去倒水!”

“恩,”沈涵霜长出了口气,说道,“胡爷爷,你拿些蜜糖水或者奶饮料,莫大哥会舒服一些!”

老胡慈祥的一笑,答应一声便带门走了出去...

沈涵霜将窗户打开,一阵夜风吹来,房间里倒凉爽了一些,她转身走回床边,轻轻地给莫问盖好被毯,便坐到床边,发起呆来!

这一天的变化让沈涵霜有些不适应,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会变化那么大,如此绝情,如此势利,这还是她认识的沈涵雪吗?

沈涵霜摇头将脑中的烦乱甩掉,看着依然平静的莫问,悠悠的叹了口气,此时的莫问就像一个植物人,要不是老胡下了保证,沈涵霜真想把莫问送到医院去,喝了那么多伏特加,没有喝一点水,正常人早就被烧死了!

“你不知道,小问不会喝酒的!”沈涵雪一脸甜蜜的说道!

沈涵霜不信的说道:“大男人怎么不会喝酒,你别逗了!”

沈涵雪脸上一红,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事爸爸和爷爷也知道,一杯酒下肚马上就倒,而且还开始胡言乱语,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沈涵霜惊讶的说道:“不会那么差吧,一杯酒也能耍酒疯?”

沈涵雪呵呵一笑,说道:“什么耍酒疯啊,那叫酒后吐真言,小问说,这是他身体的原因,具体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沈涵霜撇撇嘴说道:“老姐,你的眼光可真差,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小男孩,要是我,最起码也要找一个会喝酒的,不会喝酒多没劲啊!”

“傻丫头!”沈涵雪宠溺的一笑,“你以为是找酒友啊,你应该找一个真正心疼自己的人,懂自己的人,这样你才能幸福!”

“吆吆...你看看...”沈涵霜调笑着说道,“这张幸福的小脸,快笑开花了,眼里全是你的小问问,都没有我这可怜的妹妹了!”

“死丫头,瞎说什么啊,看我不打你...”“姐姐,我不敢了,咯咯...”

一幕幕在沈涵霜眼前闪过,她烦乱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爸爸!”

“涵霜,怎么了?”

“哦!”沈涵霜愣了一下,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下,莫大哥喝醉了,这几天心情不好,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他!”

“不行!”沈楚天语气出奇的坚定,“你马上给我回来!”

“爸!”沈涵霜嘟着嘴说道,“你不会也和沈涵雪一样势利吧,莫大哥可是帮过我们好多的,现在他心情不好,难道我就不能照顾一下吗?”

沈楚天沉默了一下,耐心的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懂,听爸爸话,赶紧回来!”

“我不...”沈涵霜倔强的说道,“我什么都懂,你就是势利,你们都势利,就是嫌弃莫大哥以前是一个小乞丐,我不管,我就是要留在这里!”

沈楚天怒声说道:“什么狗屁势利,你赶紧给我回来,要不然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沈涵霜嘴巴一撇,也生气了:“我还没有你这样的爸爸呐,连沈涵雪我都不认了,我还怕你,跟我老妈说,就当她没生过这个女儿,沈楚天,以后我就叫你沈楚天,你不是我爸爸,你个老男人,我气死你,哼...”

沈涵霜气呼呼的直接关掉手机,一转身,便看到老胡正站在门口,一脸惊愕的望着她...

“哎呀!”沈涵霜羞恼的**一声,转身坐到床边不再说话!

老胡将盘子放下,呵呵一笑,说道:“怎么了,和家人生气了?”

沈涵霜嘟嘴说道:“都是一群势利眼,我才不生气!”

老胡一笑,说道:“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生气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做一些,一会给你们端上来!”

沈涵霜点点头,说道:“麻烦你了,胡爷爷!”

“呵呵...”老胡笑了一下,想起什么,转身说道,“对了,隔壁的房间已经给你腾出来了,你就睡那里吧,那边衣柜里有女孩子的衣服,是少爷前几天让人买的,不知道合不合适,你找喜欢的穿吧,放心,都是新的!”

“女孩子的衣服?”沈涵霜一愣,问道,“莫大哥还有朋友在这吗?”

老胡摇头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床上的莫问,淡淡的说道:“是少爷为沈大小姐准备的,还有婚纱戒指,现在估计是用不上了!”

老胡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沈涵霜愣在那里,他们准备结婚了,为什么莫大哥一直没有提,连沈涵雪也没有说过,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真的像自己所想的这样吗?

第二天下午,莫问昏昏然睁开了眼,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呆滞,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莫问缓缓地起身,连基本的洗刷都没有,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莫大哥,你...你醒了!”沈涵霜正好上楼,看到莫问,不由惊喜的说道,“你总算醒了,都睡一天了,胡爷爷已经做好饭了,你下去吃点吧!”

莫问的眼神渐渐移到沈涵霜的身上,那是一件粉红色的套裙,莫问清楚的记得,这是自己给沈涵雪挑的,如今却穿在了沈涵霜身上!

沈涵霜见莫问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脸上一红,连忙说道:“我来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胡爷爷让我穿着的,你别生气,我马上去换!”

“不用!”莫问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穿着吧!”

沈涵霜不知所措的看着莫问走下楼,这一刻她感觉莫问好陌生,似乎没有一丝感情,冷漠的可怕!

“少爷,醒了,快吃点饭吧!”老胡的声音传来,“少...少爷,你去哪?”

“喝酒...”

沈涵霜心中一惊,连忙跑下楼去,看到莫问已经走到门口,老胡朝沈涵霜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别劝了,让少爷喝个痛快吧!”

沈涵霜点点头,说道:“胡爷爷你在家等着吧,要是十二哥过来,你让他把我的东西搬到莫大哥隔壁的那间房子,我去追他!”

老胡答应一声,说道:“路对面不远处有一家酒吧,估计少爷会去那,有什么事打这边的电话,我会立刻赶过去!”

沈涵霜匆忙答应一声,便追了出去...

************

三天了,沈涵霜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莫问一杯又一杯的灌着,几天下来,莫问几乎喝光了这家酒吧的酒,成为这家酒吧最受欢迎的客人,前些天还愁眉苦脸的酒吧老板,这几天像是打了鸡血,疯狂的进酒,而且还是高度数的烈酒,甚至连二锅头都进了五大箱!

这三天,莫问只要醒了就会来到这间酒吧,喝醉了再被沈涵霜还有老胡扶回去,期间他基本上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有越来越冷漠的趋势,沈涵霜和老胡也是忧心忡忡!

沈楚天似乎真的生气了,不仅把沈涵霜的东西送到这里,连她的银行卡也给冻结了,要不是她聪明,提前准备了一些,估计现在只能寄人篱下了!

今天天刚亮,沈涵霜就醒来,洗刷完之后,照例去给莫问擦脸,因为只要莫问醒来,他就会直奔酒吧,连起码的洗刷都没有,所以沈涵霜只能趁他没醒的时候,偷偷的给他擦脸!

“吱呀...”沈涵霜轻轻地打开门,向莫问的床上望去,不觉间脸色一变,莫问竟然不见了...

沈涵霜心中大急,连忙敲响老胡的房门,两人从三楼找到一楼,再从一楼跑向三楼,依然没有看到莫问的影子!

不会是这么早就去酒吧了吧!沈涵霜一愣,赶紧向酒吧跑去。

等到沈涵霜气喘吁吁来到酒吧的时候,却发现莫问早就悠悠然的坐在那里,吧台的小服务生正一脸幽怨的望着他!

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莫问半夜就跑来了,由于当时酒吧早就关门,莫问便踹开酒吧的门,一路上遇山开山遇水填水,径直来到储藏室,抱起酒就喝,小服务生一大早醒来,还以为招贼了,刚想打电话报警,便发现了正在酣睡的莫问!

小服务生急忙给老板打了电话,那个老板也算讲情面,说不要报警,算莫问正常消费,花了多少钱都结算清楚就行!

沈涵霜听了小服务生的讲词,幽怨的看了一眼门口卷帘门上的大洞,娇俏的嘴角抽搐一下,有些不舍的掏出自己的私人银行卡,心中肉痛的想到:这可是我的私房钱啊,本来还想着以后找个白马王子玩私奔,现在计划全泡汤了!

沈涵霜抱怨归抱怨,但她不敢再叫醒莫问,因为只要他醒来,指定会再要酒喝。沈涵霜大早上匆匆跑来,连饭都没吃,现在肚子咕咕叫,沈涵霜有些委屈的给老胡打了个电话!

结果不到一会,就见老胡拎着只大箱子走进来,也不和服务员答话,直接走到莫问两人所在的酒桌边,打开箱子,沈涵霜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只见大箱子里放满了饭菜,而且色香味俱全,虽说酒吧里也有食物,但大多是下酒菜,没有像样的菜品,沈涵霜这几天一只跟着莫问,饥一顿饱一顿的,看到如此美事,忍不住食指大动!

老胡呵呵一笑,也不唤醒莫问,和沈涵霜一起吃起来,因为他知道,莫问现在修为,就算是不吃饭也不会饿,加上他现在心情很糟糕,所以老胡也不忍心再叫醒他!

旁边的小服务生闻着诱人的饭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低头看了眼时间,又愁眉苦脸的继续打扫酒吧,心中幽怨的想到:以后再也不做餐馆的工作,别人坐着你站着,别人吃饭你看着,更蛋疼是那位老爷爷,你说你们吃饭就吃饭,可是大早上,跑酒吧来吃饭算哪门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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