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宵殿外小华子搓了搓微凉的手,一场雨过后天气越发转凉了,内务府见人下菜碟,银炭根本轮不到他们,到他们手里只有烟碳,熏得能把人呛死,想到这他唉声叹气道:”今年冬天可又难熬了“。
”可不是嘛“。小梁子埋怨道,自从被分到寒宵殿,他们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想到了什么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神色,故能玄虚道::”不过你听说了吗?”
“怎么?你赌银子赌输了”。
”你胡说什么?那帮孙子到现在还没赢过我一回呢"。又觉得这话说不出心里痒痒的,对小华子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小章子和他对食昨夜找了个地方厮混,你猜怎么着?“
”别插科打诨,快说“。
”他们厮混在那地是废弃了十二年的流光殿外面,听他说两人正打得火热就听见殿里传来了猫叫还有女子凄惨的叫声”。
“胡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皇宫闹鬼,今日这番话要是传出去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哎呀,我也是听着说说嘛”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
“那小瞎子回来胸脯怎么鼓鼓的,莫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轻哼一声,不屑道:”他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有也是捡别人不要的,行了行了,赶紧去吃饭,你怎么话那么多“。
”我这不是······“
······
他们没看见一扇窗子悄悄地关了起来,两个太监刚分来没多久的,还比较老实,至于之前的,恐怕早都喂了鱼了。
通过外面的对话大概能猜到一点来龙去脉,他今日在路边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兴许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的听力和嗅觉格外敏锐,原本打算直接绕过,就在这时听见了一声猫叫,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草丛里奄奄一息的小家伙生命不停的流逝让他手足无措,宫里娘娘为了排遣寂寞多数都养猫,为此专门有人给猫医治,秦戈想办法收买了一个医师,医师看到阿芷血淋淋的模样吓了一跳。
待医师处理完伤口,开了带几包敷化的草药,说幸好去的及时,不然可就无力回天了,就这样兜兜转转一大圈,到了中午才回来,弯腰将猫放置在床榻上,说是床榻,不过是两块硬木板合在一起,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他怕硌着猫特意垫了两层衣服,走到桌前拿起冷硬的馒头面不改色的咬了下去。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零零散散的洒在床上,星河在天际沉沉流淌
阿芷这一觉睡到晚上才醒,身下垫了两层衣服,她没死,环顾周围看见熟悉的场景,心想这不是小可怜的地方吗?
是他救了我吗?
哎呀,脚麻了,她想换个姿势趴着,谁知刚一动就疼的要命,不得已她前腿不动,后退直直地往后蹬。
啊,终于舒服了一点,可累死猫了,无聊之下她闭住眼睛,屏气凝神查看自己的身体。
“喵~“
这一察看可不得了,被她砸碎在幻境中的珠子怎会在她体内,还和她的妖丹在一处,正源源不断的为她吸取周遭的灵气,枯竭的灵力也在它的作用下被慢慢滋养起来。
阿芷怎么也不能把它逼出体外,慌乱过后她冷静了下来,首先她从没见过这玩意,看来还得找猫中老先辈请教一番,既然取不出去,现在对自己也没什么伤害,只能先留着,暂且叫它聚灵珠吧。
“来”。低沉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阿芷虽然动不了,但是她有耳朵呀。
要是有人进来就会发现床上裹着纱布的小猫瞪大了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窗边,一对竖的尖尖的耳朵不时抖动,可爱至极,谁见了都想上去摸一摸。
阿芷仔细听了一下,其中一个人她确定是小可怜,另一个就不知道了,他们好像是在打斗,她心底一急,不会吧不会吧,他又被人欺负了吗?恰好窗棂下地一张木桌离床榻不远,阿芷忍着疼痛,撑起来,后腿曲起发力嗖的一下一跃而起。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一跃反倒没有跳上去,反而让她额头磕在桌角上,直直地落在地上,发出一串惨叫。
“喵呜呜呜~~~“
”喵喵“。这一叫反倒是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灰云遮住淡淡地遮住月光,黑袍下男子清越地声音像是玉珠坠落在玉盘:"猫?你何时养了猫?“
秦戈右手附在左臂上,脸上挂了彩,他也听见了猫叫,心急如焚,恨不得转过身奔向室内,匆匆敷衍回话道:”流浪猫罢了,师傅不必担心“。
男子也没有多问,从袖中取出来一小瓷瓶,递给秦戈:“成败皆在这一举”。
秦戈伸手接过,紧咬牙关,抿紧嘴唇,淡然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在男人要走的那一刻,秦戈突然出声了:“姨父”。
"慎言“。
许是察觉自己言语太过激烈又放缓语气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放心,有我在她身边,不会让她出事的”。说完转身离开,没有过多停留。
秦戈得到答复,手紧紧握着瓷瓶,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往殿中跑去,期间差点被放倒的内侍绊住,懊恼的把他们踢到一边,酒杯咕噜噜滚到一侧,他们明早自会慢慢醒来。
”喵喵喵,喵喵喵“。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阿芷觉得自己把猫脸都丢尽了。
门被推开,少年脸色苍白,气质清冷,看起来有些狼狈,轻声呼唤道:“咪咪?”
“喵喵”。我在这。
阿芷委屈的表情怎么也藏不住,即便秦戈看不见也能猜到她定是乱跑乱跳才摔倒地上,手上避开她的伤口,抱起来摸了摸头表示安慰。
将阿芷重新放置床榻上,嘱咐她的时候声音暮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身上还有伤,不宜乱动,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感觉到猫咪蹭了蹭他垂落在身侧的手,秦戈知道她听进去了,又肃穆道:“在宫里,不要再随意的使用法术,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明显感觉手边的动作僵了僵,秦戈嘴角扬起一抹笑,转瞬即逝,阿芷没心情去观察,只知道自己的老底被一个小少年揭了,整只猫陷入了天崩地裂之中。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