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策略微颔首。
花香道:“有人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丫鬟,劳夫君去帮我教训教训那无理之人。”
李玄策一身玄色衣衫本就看的人心压迫,他冷冷抽出腰间的软鞭,周围的气压又跟着低了几。
他随手一挥,那软鞭便抽打的空气啪啪作响。
刘老四慌了,畏惧的看着李玄策,问花香道:“你到底买不买?”
花香冷眸睨着他,“十两!”
刘老四不愿意,“这是个丫头,况且这丫头样貌还不错,我养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随便卖到哪个楼子里也不止这个数。”
花香仍然淡淡的语气,“可我这里是正经人家,买丫环最多只出十两。”
与人谈判,比的就是一个气势,谁先急谁就输了,这一块花香拿捏的死死的。
刘老四有些怒了,但是畏惧李玄策的鞭子占时压下没有发作,“你这不是诚心涮着我玩吗,我不卖了!”
刘老四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他扛起刘甜转身就走。
却冷不防被李玄策给堵了个严实,他几乎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就被截住了,“我家娘子说了,这个丫鬟她要买!”
这下刘老四彻底怒了,他吼道:“不卖,老子不卖,我的丫头我做主!”
李玄策明知故问的激怒他,“真的不卖?”
刘老四本就一身戾气,对着一棵歪脖子树都能发上一通脾气,能忍这么久已是他的极限。
浑身气血上涌,再也顾不得怕与不怕,直接上去扒拉李玄策!
“老子懒得跟你们这对疯子夫妻废话!”心想不就是个瞎子吗?我躲开绕着你走,看你能奈我何!
结果他的手还没有挨到李玄策,整个人就砰的一声飞出去了!
肩膀上扛的人,此刻也落在李玄策的手上。
刘甜在空中打了个转,本来以为自己会摔跤,却没想到稳稳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刚毅英俊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
这是她除了自己的爹和哥哥以外,第一次离一个异性这么近。
十一岁的她还不懂的什么是情爱,但却不可抑止的红了脸。
不过她的红脸,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刘老四在地上翻滚起来,不自量力的想要跟李玄策一较高低。
下场可想而知,只能落得个挨打的份。
李玄策挥舞着鞭子,优雅从容,鞭无虚发!
每一下都精准无误的抽在刘老四的身上!
无论他怎么闪躲,那鞭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死死黏在刘老四身上。
刘老四感觉避无可避,身上不断的传来疼痛,让他既绝望又恐惧,只能抱着脑袋大喊,“好了!我卖、我卖!十两就十两!”
冷眼看着这一切的花香却忽然变了脸色,“这里是花家的地盘,岂容你这混账在此指手画脚跟我谈买卖?”
刘老四被鞭子打的失了锐气,就像一只失了獠牙和利爪的落水狗,他不敢再过多奢求,只想快点拿钱走人,妥协道:“行,你说多少就多少!”
“一两!”花香冷着脸,原本她是一两银子都不想出的。
可转念一想,没有卖身契就没有制衡刘甜的筹码。
这个丫头本性刁滑,不会因为自己发了善心买下她,免去她沦为娼妓的命运而感激涕零。
刘甜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她身上有着刘老四的劣根。
所以也不是一瞬间可以改变的!
往后日子长着,还指不定闹出什么蛾子。
不捏住这个筹码,日后想约束她只会难上加难。
眨眼间,十两变成一两,还赠送一顿鞭刑?刘老四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那有什么办法,错就错在他识人不清,明明是个狠辣的角色,偏偏外表看起来却像个弱不禁风的小白兔,这才导致自己大意轻敌大意!
屋子里安静下来,没人再说话,刘老四乖乖签了身契,又拿了一两银子后,再也不敢多逗留一刻夹着尾巴遁了!
角落里,刘甜双手指尖淌血,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肉体的痛苦或许有迹可循药石可医,心里的痛无形无相,让人绝望着沉默!
她木然的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拿着身契和银子匆匆出门,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这一刻,她真真实实,彻彻底底,再也没有家了。
花香看了她一眼,心底默默叹口气,罢了,权当是替未出世的宝宝行善积德罢。
抬手从怀里掏出瓷瓶递给虎子,脸上无甚表情,“从今以后,你们兄妹二人就是我花家的奴仆,花家没有许多规矩,但有一条,我不喜欢下人惹事善妒,只要做好你们分内之事,我花香不会亏待你们一分一毫,如若不然……”
不然什么她也没有说完。
这话是说给刘甜听的,看她表情,显然目的已经达到。
虎子双手接过药瓶,应了一声,“我知道!”便立刻去给刘甜包扎伤口。
花香也没有再逗留,看了一场好戏,她实在乏累的很,此刻只想回屋躺着休息片刻。
“你真的打算把她留在身边吗?”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刘甜。
“即便我现在不出手救她,虎子早晚会想办法去救她,与其让他去,还不如我现在把她留在身边,在眼皮子底下亲自看着管着,还靠谱些。”
李玄策还是不放心,“可我不放心,让她靠你太近!”毕竟上次的事情,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花香也知道李玄策的担心,她自己也比任何人都要关心宝宝的安全。
“放心,我不会把她留在院子里,这些天,就让她跟着王婶子一起去巡逻吧。”
谁知花香这边话音刚落就见王婶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气喘吁吁喊道:“花香妹子不好了!那个陈贵带着人来,二话不说就掀翻了咱们的施粥的摊位!”
自从上次打了陈贵,她就知道这人迟早是要来寻仇。
看来这下无法休息了,“不着急,把咱们的巡逻队伍先叫回来。”
王婶子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要真这么简单,我哪敢来麻烦你呀!”
“他带了多少人?”
“没有多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带来的是凤阳县的衙役,指名道姓的要见你,你是有身子的人,还是暂时躲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