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衷心的说,“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请好好活下去!”
李玄策继续催促着,“娘子,我肚子饿了!”
花香最后看了一眼做在墙角的少年,往他手里塞了点碎银子后只得匆匆离开。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花香忽然懊悔道:“我忘了问清楚虞夫人,那个向县令推荐我的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京城太傅之子明月夜!”这句话,是李玄策说出的。
花香惊诧的看向一脸平静的李玄策,“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县令府打听到的。”顿了一会儿,李玄策又道:“只是…你认识这个人吗?”
花香没有往深了想,便将上次在药铺卖人参恰好遇见明月夜的事情说了,但是关于玉佩她没说,反正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
只是李玄策的脸色却逐渐冷却,“这件事,你为何现在才说?”
花香也没想到这个人会让李玄策生气,还有,他这是责怪自己的语气吗?
只要一想到他丢下自己一个人出府,心里就觉得别扭,花香的语气也不好,“一个买人参的男人而已,没什么值得可说的!”
当日初遇明月夜,就知道他并非普通人物,没想到那个自大狂居然是太傅之子!这妥妥的官二代,还是最顶尖的那种。
看来以后再遇见就得绕道走,不过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遇见,就算遇见, 估计人家也不会记得一个卖药女。
这么久以来,这是花香第一次在李玄策面前使小性子,他在原地愣了一会,最后憋出两个字,“回家!”
花香赌气扭头,“你说回家就回家?好不容易来一次县里,我当然要好好逛逛!”
“你!”李玄策气结,但是又无可奈何。
因为花香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话音落便朝着拥挤的大街走去。
李玄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上。
花香兴致高昂,在凤阳县逛了大半日,李玄策不声不响的抱着堆积如山的东西默默跟在身后大半日。
只见他怀里抱着布匹、胭脂水粉,胳膊上还挂着猪肉、腊肠,配合着他一丝不苟的冰山了,画面意外的和谐。
花香捂嘴笑,心里的气也消下去大半。
林言为他们安排的马车一直在路口等着,看见李玄策抱着一座小山, 赶紧上去帮忙。
同样的马车,相较于来时相拥而眠的甜蜜的气氛,回去时就显得冰冷很多。
两人对坐,没有任何交流,李玄策保持着冰山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香的气虽然消下去大半,但是也没全消,不想主动找他说话,又觉得无聊,索性靠在一旁假寐,其实偷偷跑到空间去酿酒。
前世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就会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反正空间里这么多吃不完的葡萄,干脆酿点葡萄酒。
等宝宝出生,酒也酿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拿出来喝再好不过了。
酿完酒,她又去葡萄园摘了一大串葡萄抱着出了空间,像是一只馋嘴的小狐狸一路不停吃着葡萄,直到马车抵达花家老宅。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内漆黑一片。
花香觉得奇怪,一般这个时辰,爷爷都在前厅喝茶。
可前厅没有燃灯,漆黑寂静的环境,让花香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小小的恐惧感。
联想到上次麦田里的出现过的神秘小偷,花香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她出声叫了两声爷爷。
然而空荡荡的院子,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她头一次觉得他们三人住在这么大的院子有点冷清了。
李玄策屏住呼吸,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但未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异样,“兴许是爷爷太累睡着了,我们一起去爷爷房间看看!”
听李玄策这么说,花香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李玄策拦着花香的肩膀,刚走没两步,猛然听厨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警惕的扭头面向厨房的位置。
花香也跟着转头,厨房里仍然黑漆漆一片,“会不会是厨房门没关好,进了野猫?”
李玄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花香护在身后,一步步朝着厨房的位置逼近,看李玄策紧张的样子,厨房里并不是夜猫!
厨房里的人似乎还未察觉危险逼近,锅碗碰撞的声音还在持续。
同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小声一点,声音太大会被发现的?”
另一个声音压低声音回道:“我找不到打火石,怎么生火做饭!”
孩子的声音?打算在她家生火做饭?
还是兄妹俩团伙作案?
看来厨房来的不是野猫,而是两只小馋猫。
李玄策一脚踹开房门,借着月色,花香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吓得抱成一团缩在灶台前。
大概是谁家的孩子给饿的,兵荒马乱的年头,无父无母的孩子沦为小偷并不稀奇。
花香心里没有责怪,反而有点心疼,自从自己怀孕后,尤其看不得孩子受苦的画面。
花香怕吓着他们,语气尽量放的轻柔,“你们是谁!”
小女孩吓得直往哥哥身后躲,“哥哥我怕!”
花香走进来,小女孩吓的大喊,“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偷!”
然而花香只是越过他们,来到灶台边摸到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黑暗的房间被点亮,烛光立刻照亮黑暗中的两人。
花香一眼认出其中那个高瘦的男孩,她喊出一个名字,“虎子?”
“你是虎子吗?”见对方没有回答,花香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虎子这才哑着嗓子回了一句,“香香姐,我想吃绿豆糕了!”
自从上次在村口给了虎子几块糕点,至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虎子看上去更瘦了一些,花香心里一阵心疼,“有!想吃多少姐给你做多少!”
细看他身上还带着伤,不用问,肯定是他那个畜生刘老四打的,“你爹又打你了?”
虎子眼底有着一抹化不开的伤痛,他沉默着点点头。
花香拿了一个毛巾,将他脸上的灰尘一点点擦掉,露出红肿不堪的脸颊。
当目光触及他脖子上的血红勒痕时,眼底愤而窜起一股怒火。
这伤痕的程度要是再深个分毫,这孩子恐怕就……
花香不客气的怒骂,“这个畜生!居然忍心对你下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