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要是真的成了王妃,她肚子里不是小世子就是小县主。
要是在齐府出了差错,全家跟着掉脑袋也不算冤枉!
众人回头,就见苏锦儿被丫鬟簇拥着,冷着脸正穿过月亮门来到院内。
刚一站定,便对着女儿破口大骂,“花香姑娘现在有身孕,能跟你这孽障比,还不快给你表嫂赔个不是!”
齐红袖满肚子委屈,朝着苏锦儿跑过去撒娇,“娘,我没错,本来就是她不对……”
‘啪’的一声,齐红袖挨了从小到大的第一耳光。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从前对自己百依百顺,如今却十分陌生的母亲。
打完后,苏锦儿也愣了一瞬,看着女儿红肿的脸颊,心里也是一阵心疼。
往日齐红袖再怎么胡闹,苏锦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当着李玄策的面,她怎好护短,况且,她千不该万不该不知后果地推了怀着身孕的花香。
苏锦儿狠了狠心,怒斥,“畜生,还不快跪下,万一冲撞了花香姑娘的身子,看你爹不扒了你的皮!快给花香姑娘道歉!”
齐红袖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出来,她的记忆里,即便自己把老爹的官服剪破了一个洞,她娘都没跟自己红过脸。
今天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当即生出怨愤,倔强道:“我没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苏锦儿被女儿气得不轻,又劝道:“花心姑娘是你表嫂,而且今日救了你祖母,对我们齐家有恩,你居然对她动手,你若是不道歉,自己去祠堂跪着领家法吧!”
花香也没真的生气,齐红袖虽然推了自己,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自己从开始就不理会齐红袖,也不会进一步的激怒她。
“锦姨,我没事儿,红袖她也不是故意的……”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茶艺大师。
她说的是真心话,齐红袖那点力气,还真没办法伤着自己。
齐修染也开始给姐姐求情,“娘,姐姐虽然做得不对,但是您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呀……”
苏锦儿当然也不想打,但是李玄策是什么人!他不仅仅是自己亲姐姐的儿子,也是瑞王,他护着的女人,别说是齐红袖就连她这个做长辈的都没资格动她一根手指头。
苏锦儿被糊涂儿子气得浑身发抖,他对儿子寄望颇高,没想到他也没有看出自己的良苦用心,“你们、你们……”
“锦姨。”李玄策终于开口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李玄策。
“好在我的王妃没什么大碍,我相信表妹也不是故意的。”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但是苏锦儿却觉得渗得慌,“策儿,休要为你表妹开脱,她错了就是错了,我和老爷定然不会轻纵了她!”
李玄策没再说话,他心里微微恼怒,他的确念着与齐红袖昔日的兄妹情份。
但是她想要用这份情分伤害自己花香,她的确是放肆了,“既然是你们的家事,你们便看着办吧!”
苏锦儿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句话的玄外音,既然齐红袖不愿意道歉,那他也不稀罕道歉,还是罚她去祠堂家法伺候吧!
李玄策只是让齐红袖领顿家法而没有深究下去,苏锦儿松了一口气。
立刻吩咐身后的丫鬟,“来人,花香姑娘和王爷舟车劳顿,又听了这会儿子琴,定是累极了的,快将送人回菡萏院休息!
花香当然也听出来了,虽然她没有受伤,但是齐红袖这个善妒还冲动的性子,的确需要磨上一磨。
正如李玄策说得那样,这是齐家的事情。
此事后,齐红袖在祠堂跪了三天,听说还挨了一顿板子。
结果就是,这三天,花香安安静静踏踏实实地在菡萏院休养身体。
……
小江来时全身罩着幂篱,从不多说一句话,他跟着李玄策一起来的,自然被安排了最好的厢房。
常枫就住在他隔壁。
住进去的第二天,他就病了,常枫看着缩在床上脸颊通红的人,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
心想这人怎么老爱生病,初次见面脏兮兮的还病得半死不活,如今好不容易消停两天,这会儿又病了。
他去找花香,去了两次,丫鬟都说花香乏得厉害在睡觉。
没办法,常枫只好让管家去外面找了大夫回来,老大夫头发胡子花白,走路慢得像乌龟。
摸着山羊胡子把脉,诊断结果就是风寒入体引起的高热。
开了一服药后,又龟速出了府。
常枫本想自己出去抓,但想起自己走了没人照顾小江,只好将药方又给了管家,麻烦管家去抓药。
等待的时间,常枫守在床边,看着小江缩着身子紧紧抱着自己,脸红得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含糊不清的喊着,“爹、娘、孩儿不孝……”满脸的痛苦之色,刺得常枫心头一颤。
小江长得很像王爷,只是王爷的长相阳刚英挺,而小江的五官更加柔媚秀气,比王爷看起来温柔许多。
他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露在锦缎外的足踝上,纤细不盈一握,那皮肤看起来更是白得透明。
常枫喉头滚动,那雪白仿佛灼伤了他的眼,快速扯过被子将他的脚盖了起来。
此时,丫鬟送来了煎好的药,“常公子,您的药煎好了!”
常枫前去开门。
丫鬟端着药碗径直走向床边。
“慢着!”
忽如其来的呵斥声,吓得丫鬟手里的药差点洒了出来。
“怎、怎么了?”丫鬟惊恐地问。
常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调整语气道:“他、他不喜欢陌生人接触,我来吧!”
丫鬟很识趣,没有多问,将药碗递给他后,就退出了房间。
常枫端着药碗站在床边,看着不醒人事的小江,一时间无从下手。
就连李玄策,他也不曾亲自喂过汤药,王爷的身体一向很好,鲜少生病,即便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轮不到自己这个护卫来喂药。
他拍了拍小江发烫的脸颊,“小江,药好了,起来喝药了!”
小江已经迷糊了,他茫然地应了一声,但是因为虚弱无力,这声音从鼻子里哼出,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小猫在撒娇。
常枫哪里听过这种勾人声音,只听的他呆愣当场,大脑内更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