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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 善妖

高勇义一席话,怂恿的茶棚群侠,四处喧哗而起,个个激愤如知己,各种恶毒言语,可谓层出不穷。

可是话虽如此,不见得有人,敢迈步杀上前,先前这青衣妖怪,那霸气横生强势,众人都知厉害,哪有人愿当这出头鸟,乖乖的只是起哄,没人鲁莽上的前来!

高勇义毕竟年轻,刚才的那股冲劲,就可知他的骄横,这时热血冲涌,差点没暴跳起来,这刻无人动手,均是雷声大,雨点小,如何使得!

他虽热血冲脑,还有些理智,想起马远孝的话语,这下倒也醒了几分,知道妖怪厉害,想招呼大家齐心动手,急忙之下,平日里言语无忌显露出来,扯着嗓子就喊道:“大家都是爷们,怎的,都龟缩了不成?大伙随我一起上啊!”

霎时,茶棚里人群声音全无,小寒摸了摸头,有点哭笑不得,他这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幸好如此,不然他非得将吃的,全喷出来不可,他坐着关注群侠,不禁感觉这高勇义,着实恼人!

棚里的侠客,都是跑江湖的,多少有些傲骨,高勇义口不择言,犯了众怒,角落有声道:“我看这龟缩功,谁也比不得你.有本事你上前,先砍妖怪三刀再说,现在说出这等话来,你就没半点羞耻!啧啧…好不要脸。”

于是茶棚,各种谩骂声四起,嘈杂犹如早市菜摊,话语针对高勇义:“你娘的,说谁呢?看你人模狗样的,端的不为人,算的什么东西?”

“@#¥%&…”

人群传来的话将高勇义,说的全无对仗,谔谔的噎的没有话说,终是感受到被讥笑的滋味,强忍不得,他勃然大怒,霍霍舞动剑光,气急败坏道:“哪个乌龟王八蛋,有种的出来,老子杀了你!”

哪知有人完全无惧,不以为意,仍旧接口道:“怎么古剑流的弟子对付妖怪,显得畏首畏尾,这会对付人了,倒是胆气十足?真是怪了!”

高勇义气的瑟瑟发抖,那人一结话,他看到坐在里面的那人,豁然跳将起来,吼道:“你娘的,不要走,看我不杀了你。”

那人倒是不急,言辞依旧犀利道:“瞧瞧,大家看看,这王八要咬人了,这伸缩之道,王八乌龟神功,古剑流之人,还真练得是出神入化,让在下十分钦佩!”

高勇义气急的举剑,正要杀过去时,顿时被这句话,噎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他脸涨的肝紫色,额头青筋凸显,气得手指那人,手臂肌肉暴起,“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能憋出半句,惹的满棚鄙夷,不屑,嘲笑,比之先前被小寒说走的那人,委实更加丢人透顶!

高勇义眼睛都有些血红,委屈的他差点没落下泪来,他颤着手把兵刃收起,拱手道:“还请阁下,赐下名号,他日我必定拜会!”

小寒摇头,高勇义本可一走了之,怎的还嫌丢脸没丢够,硬要找回场子做甚?面子真是害人不浅,世人皆是如此,身为修炼者,也是不能免俗啊!

而坐在人群里的那人,冷冷笑着,不无调侃道:“问我名号,你还没那资格,等你改了这缩头缩脑,喜欢咬人的习惯,我再说不迟!”

高勇义哪受的这般激,简直是气急攻心,差点没要吐出血来,“啊!”的他一声大叫,当下刚要发难,哪知茶棚里的侠客们,闻声都是纷纷喝叱,拔刀相向,茶棚里兵器鸣声大作,一群人刀剑齐出,其势汹汹,杀气腾腾。

高勇义早气得头晕眼花,心血都发堵翻涌,脑袋都有些发晕,不查众人眼神不对,以为都是针对他来的,不禁表情呆愣片刻,脸上逐渐淤红,猛然跳着狂叫舞动着剑,跌跌撞撞的跑出茶棚,消失在远处!

你道怎么回事?原来何年心里过意不去,高勇义因他而惹事,故而也不愿他有事,犯了这些人的怒气,这可不是好事情,想为他解难,哪晓得刚站起,吓的满棚群豪惊慌失色,情绪激动,兵器齐出,高勇义更被吓的落荒而逃,搞的何年也有几分愕然,苦笑不已!

小寒莞尔不以,禁不住呵呵,童笑不断,倒似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马远孝看群豪如临大敌,紧张戒备,但都硬撑着没人退走,深怕丢了脸面,他微显得失望,心道:“这江湖,修炼者,能力日渐式微,大不如往年呐。”想到这,叹息着摇摇头!

何年看着刀剑霍霍,没有再落座,表情有些缅怀,望着满棚,惊恐满面的侠客,他神色悲戚,转头轻叹口气,恢复悠然的样子,带着春风笑意,移步出了座。

“哗啦”“嘭咚”,这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茶棚里噼里啪啦,惊慌失措的人,碰倒桌上的茶杯,撞歪桌椅,不一而足,兵器锋芒都直指何年!

何年神态自若,挂着微不可查的笑意,不知觉间,影响周围的人,他走到小寒身前,恭敬道:“小公子,何年有事相求,可否跟我出去一趟?”

小寒感受何年身上的柔和气息,没有半点凶戾之气,‘乾坤八卦镜’,安稳的躺在他的怀里,他微怔之后没有犹豫,点头道:“好。”

马远孝也不阻止,小寒已经示意,知道不碍事,加上这何年,似乎极为忌惮小寒,他稍有安心,但仍是有些不放心,调集大部分功力,暗自蓄着真气,注视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只要稍有异象,他便绝不留手,杀自当头。

茶棚里群侠,自觉的让开了道来,有些人还没有从畏惧里面,将心灵收回来,都为小寒捏了把汗,心里暗自催着马远孝动手,直到何年问小寒之言语,有人反应过来,急道:“你不能去!”

“马前辈,你快阻止啊!”看来这天下,还是有好人的。

小寒跟着何年出去,群侠都觉这小孩儿眉清目秀,甚为漂亮,惹人喜欢,竟都有几分担心,看到马远孝没有阻止,他们虽有抱怨,将惴惴藏在心里!

小寒随着何年出得茶棚,在马远孝目能见之地,停下脚步,不失谨慎道:“不知先生,找我来有何事?”

何年没想到小寒竟这样称呼他,愣作半响,他回神微笑,距离小寒三尺留步,喜色颜开道:“小寒,不知‘见道老人’可好啊?”

“轰…”小寒脑海响起,那万道雷电,聚集劈下的巨响,震惊天地,他表情一愕,面露悲切,眼睛微失神,泪水溢眶,他不停的擦拭泪水,哽咽道:“老师…老师,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什么?”何年如遭雷击,身躯一震,面色戚戚,伤神道:“他老人家去了!怎么会?…怎么会的…?”他激动的不停喃喃。

小寒心里悲苦,正要说来,眼前陡然人影晃动,何年已经抓住他的肩膀,满是悲恸,质问个不停,小寒被抓的生疼,向何年看去,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由的一怔。

茶棚里顿时惊呼阵阵,以为何年突起发难,马远孝也是微惊,那悄然举起的手,还是被压制下来,倒是茶棚里,议论不断,侠客们都是举剑,担忧相望。

小寒肩头吃痛,陡然心情倒清醒了些,心道:“妖怪…何年怎会知道老师?他为何这么伤心?”妖类为人伤心,这在整天想着降妖除魔的人来说,那是多么的匪夷所思。

小寒心思稍放问道:“先生,何以识得老师?为何这般伤心?”

何年发觉自己失态,忙退后三尺,然泪光盈盈惨态,书生之样,儒弱不经风气,这样哭起来悲凉,小寒也是深为感动,何年擦拭眼泪,兀自解释道:“在下当然识得,‘见道老人’是道家高人,江湖正道第一人,不仅道法高深,武力深厚,而且博爱众生,对我等妖魔鬼怪,从不以异类视之,不妄伤我等妖物。

若是他老人家,如江湖愚昧人般,杀戮屠宰我等妖族,我等焉有活路?非但如此,见道老人为维护我族,呕心沥血,大恩大德,何以能忘?”

小寒闻言,新奇之余,卷起小衣袖,擦着眼角,心下琢磨道:“老师竟做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从未讲过?难怪老师时常教导我,生灵万物,皆视为人,不可歧视,不可羞辱,不可轻易杀害!”

世俗,修炼之人,称妖族艰险狡诈,阴毒邪恶,事实也不尽然的,小寒本就对这舆论,嗤之以鼻,何年此刻举动,已经证明他心中信念,‘妖魔鬼怪’有善,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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