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番话,孤止卿眉间春水不再,柳眉微颤,轻唤出声:“夫君,你……”
所以上次他被魔气入体,也是因为她……
“娘子,现在你可知晓我对你的心意?”千陌笙脸上非但没有半点忧色,反而坏笑着直勾勾地盯着她。
孤止卿的一张小脸方才还是满脸担忧,眼下却挂了两团红晕,粉粉嫩嫩,好似刚摘下地的蜜桃。
此刻,站在二人中间的陆虎、厉枫感觉自己就像是两个大太阳,异常晃眼。
孤止卿察觉到他们脸上的不适,连忙开口道:“夫君,还是先想法子破解此局吧!”
“这欲心幻境,不过一个初级幻境,娘子使出斩天神斧便可直接将其斩破!”
“好!”应完声,孤止卿便自掌间凝出了斩天神斧。
不过这神斧却不似素日里的生锈菜刀那般平平无奇,经过千陌笙的抛磨已然变得光彩熠熠,在那斧鞘的衬托下更显得耀眼夺目!
“夫君,这斧鞘好似有点碍眼?”孤止卿无奈地嘟囔了一句。
闻言,千陌笙却是勾唇浅笑,神色亦带了几分骄傲:“无妨,娘子,这样和你更配!”
这神斧可算是没白磨!
孤止卿没再多言,迅速凝聚意念,控制那柄神斧猛地斩破了赌坊幻境,带着一群百姓回归到了现实。
定睛一看,原本嘈杂、热闹的赌坊竟只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客栈,里面蛛网遍布、恶臭弥漫,简直令人作呕。
那些日日在此消遣的赌客瞥见此景,更是头也不回地飞快逃了出去。
陈旧厢房内。
千陌笙才一睁眼就被炽火扑了个满怀:“呜呜呜,主人,你们终于醒了!”
主人太没良心了,害得他一顿好等!
身为神兽的他,想睡也睡不着,也只能一直干等!
见炽火无事,千陌笙才终于安了心,温柔地摸着他的头,脸上满是笑意:“好啦,我们没事了,乖!”
陆虎瞧见自家师尊这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倒是有些忍俊不禁。
安抚好炽火,千陌笙又凝出神识感知,此处已无半分魔气:“呵、跑得倒挺快!”
若再让他逮到,决不轻饶!
眼见事情平息,他们也欲离去,却在路过大堂时,发现了此前领着他们上楼的寒峒夜。
炽火远远瞧见他便生了一肚子火气,要不是这个渣渣带他们上楼,他又怎会白白受此煎熬!
现在、非要揍死他不可!
炽火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要朝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痛下杀手,但刚迈出几步就被身后的千陌笙出声叫住了:“炽火,等等!”
“主人,你难道要就此放过这个渣渣!”炽火顿住脚步,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不!本尊要亲自来!”千陌笙眸色骤然聚拢,死死盯着寒峒夜。
此前,他们跟着他上了二楼,就入了幻境,这人绝对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炽火一听,开心地手舞足蹈:“主人威武!”
为了避免滥杀无辜,孤止卿还是抢在千陌笙下手前问了一嘴:“夫君,此人身上可有魔气?”
千陌笙摇头:“没有”
“那便留他一命,此人既无魔气又无半分修为,应也造不成多大威胁,不如带上他做个使唤小弟?”孤止卿略略沉吟,眼中精光闪闪。
此人虽造不成威胁,但其行径确实可疑,此次赌坊幻境之谜尚未解开,留着他说不定还有些用处。
“好,就依娘子所言!”千陌笙点头,笑意浓浓。
直接杀了他,未免无趣了些!
若是带在身边日日折磨,倒还有些意思!
随后,陆虎便依照吩咐扛上寒峒夜,带着一行人回了陆府。
月色清幽,他们自晌午出发到眼下归来,也才不过半天光景。
春月哭得肝肠寸断,眼下已然气竭、沉沉睡去。
陆虎守在门外,满腹心事。
孤止卿见状,踏着步子朝他走了过来,问道:“可是在担心春月?”
陆虎回神,脸上满是忧愁:“仙姑,春月她尚且年幼,就没了生养她的父母,这以后的日子又该如何是好?”
他一个草莽大汉,哪里知道该如何安置于她!
“我们此去皇城还有要事,暂且不便带上她,你在这镇上可有值得托付的人?若有,可先行将她安置下来,等我们完成大事,再接她同住!”孤止卿脸上淡淡转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犹如春风拂面般和煦怡人。
陆虎瞬间转忧为喜:“多谢仙姑收留!”他道完谢又顿了顿,似有几分顾虑“可这乌云镇才被魔气肆虐,又怎能安稳容身?”
孤止卿早已考虑到这一点,提前便向千陌笙问到了阻止魔气再次入侵的法子,满怀信心道:“这一点你无须挂心,明日夫君助我在此布下驱魔阵便可护这一镇的百姓周全!”
有了布阵的灵石与斧鞘,确实解决了不少麻烦!
“没想到仙姑如此大仁大义,陆虎在此先替这一镇的百姓谢过了!”陆虎对此可谓是感激涕零,更是毫不犹豫地跪下了地。
炽火出门正好瞧见,气得两肺炸裂,不由分说便将他一路拖进了房:“小虎子,你这软腿病必须得好好治一治了!”
“师尊,弟子没病!”陆虎竭力挣扎,望向孤止卿的目光满是求救。
炽火却是充耳不闻,仍旧自顾自地说道:“小虎子放心,有病不可怕,为师出马,绝对药到病除!”
“呜呜呜,不要啊!”
孤止卿一路憋笑回到了自己房内,只有陆虎的嚎叫声还在院内回荡。
次日,陆虎将春月托付给了从前的邻居刘大叔一家,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银钱。
那两口子结发十多年还不曾育有儿女,见到春月,脸上是说不出的欢喜。
春月比起昨日来,出乎意料的安静不少,不哭不闹,只是喃喃地嘱咐他要快些回来。
出镇之前,孤止卿在千陌笙的助力下,成功布下了驱魔阵,给整个乌云镇笼罩了一层保护罩。
如此,他们一行人便又踏上马车出发了。
不过坐在前头的车夫却换了副新面孔。
寒峒夜身上穿着的锦缎蓝袍此刻已然瞧不出原样,不仅皱皱巴巴,还溅了不少脏污,他手上的那柄折扇亦是千疮百孔,与他配在一起,更显凄凉。
但他却是一副悠闲自若的模样,那张紫青参半的面皮上竟还带着丝丝笑意,一边驱车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破碎折扇,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