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亮澄莹皎洁。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玄孤世家前院。
孤慕雪正在房内熟睡,就被炽火一记手刀彻底劈晕过去。
得手后,炽火迅速撤离,但在路过后院时,恰被孤游撞见。
奇怪的是,他竟像是老眼昏花,对此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侄女被他掳走。
“这老头,着实傻得可以!”炽火肆意嘲笑,几下便闪没了影。
孤游望着头顶的明月,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孤慕雪,你自己造的孽,就好好受着吧!”
然而待他纾解情绪回房后,却如石块一般僵在了原地。
不止放在修灵台正中央的斧鞘消失不见,就连他收藏多年的灵石也是一颗不剩!
“噗!”孤游身形一晃,直接气得倒在了地上,鲜血四溅,嘴里还喃喃道:“来人.......抓贼!”
得手后,炽火却没急着赶回落冥古宅,转而带着昏迷不醒的孤慕雪来到了荒郊的一处墓地。
前几月被她狠心杀害的苯驰正是安葬于此。
一阵阴风吹过,孤慕雪冻得瑟瑟发抖,她明明好好躺在自己的软塌上,怎会无端生出一股透彻骨髓的凉意?
她睁眼一看,瞳孔猛颤,吓得瑟缩成一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会出现在此地!”
“当然是恶事做太多,遭到报应了!”孤止卿在她背后冷笑。
孤慕雪回首,在阴冷月光下,孤止卿披头散发、面色惨白,一席白衣随风飘荡,彷若索命的恶鬼。
“你……你不是死了吗?为何还要缠着我不放!”孤慕雪哆嗦着嘴唇,看向她的目光仍旧夹着一丝阴狠。
孤止卿疑惑皱眉。
她何时死了?明明还活得好好的!
不过是在这孤慕雪来之前安稳睡了一觉,就成了她眼中的女鬼?
孤止卿觉得可笑,但转念一想,干脆将计就计,暗暗启动了衣袖中的复声珠,喝道:“孤慕雪!你杀了我、还有我的孩子,我自然要找你索命!”
“我……我没有!你少血口喷人!”孤慕雪紧紧咬着牙,矢口否认。
孤止卿却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出纤长的手腕扼住了她的脖颈:“孤慕雪!死到临头了,还不愿承认你所犯下的恶行吗!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孤慕雪被她掐得喘不过气,双腿死命蹬地,试图挣脱桎梏,却不起丝毫作用,只能开口求饶道:“姐姐,我……错了!”
听见这句悔过的话,孤止卿心口一颤,竟在无意中放开了她:“闭嘴!那日你背着我走过那条石子路时,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便已彻底了断了!”
“你就算现在悔过也是为时已晚!”孤止卿偏过头,眼底划过一抹凄凉。
毕竟她那无辜逝去的孩子却是再也无法复生……
没了束缚,孤慕雪在转瞬间变了脸色,站起身来嘲讽道:“哼、孤止卿!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谁要你不知好歹跟我抢太子妃之位!那我便要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呵、就算你后来怀了寒彻天的亲骨肉又怎样!他还不是信了我的一面之词,狠心将你们母子抛弃!”
“而且到此刻,他还恨不得你去死呢!哈哈!”孤慕雪阴毒大笑,面容扭曲得越发厉害。
又接着道:“不过你也是真的蠢!你以为那日我会不做任何准备就独自上门找你?我早就在那幽若剑里藏了毒,那可是天下第一剧毒-琉璃引!你既然死了就该好好做鬼,去寻你那苦命的孩儿,不该来找我!”
她的目光紧盯着孤止卿,脸上的狞笑越发浓郁。
听完这番话,孤止卿方才尚有片刻动摇的心境瞬间稳固如山,厉声道:“原来是你下了毒!”
难怪她今早会有那般奇怪的感觉!
不过这毒非但没毒死她,还助她的修为提升了一个阶位,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说罢,孤止卿自掌心凝出幽若剑,直抵孤慕雪心房,又质问道:“前有断魂散,今有琉璃引,这些都是失传已久的毒药,你到底从何而来!”
不得不说,为了杀她,这孤慕雪当真是煞费苦心!
对于她的质问,孤慕雪却不予理会,面色依旧癫狂:“哈哈!你一个孤魂野鬼也配来质问我!”
“看起来你好像不怕死?那么他呢!”孤止卿剑锋一转,直接滑向了她那略显平坦的小腹。
孤慕雪立即害怕得双手死死捂住腹部,撑着地面连连后退:“不!你不可能知晓此事!你若杀我孩儿,我就算做鬼也要与你决一死战!”
“哦?只可惜你没这个机会!”孤止卿轻蔑一笑,朝着身旁吩咐道:“陆虎、厉枫!将这个贱人给我死死摁住!现在我就要剖开她的肚子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鬼怪!”
他们二人已在旁等候多时,早已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恨,得了令,即刻走上前去,将孤慕雪那细嫩的双手双脚死死摁于地上,就等着孤止卿将她大卸八块。
“不!不要!”孤慕雪声嘶力竭。
看着此景,孤止卿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这种来自心底深处的疼痛亦令她的神智越发的清醒:“孤慕雪!同样身为人母的你是否也曾想过会有今日!”
当年在灵源密林的那一幕幕频频闪现在她脑海之中,孤止卿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激烈涌动的恨意,举起手中的利刃,朝着孤慕雪的肚子狠狠刺了下去。
眼看那把泛着幽幽寒芒的利剑就要刺穿她的肚皮,孤慕雪终是熬不下去,尖声嘶吼道:“是万象阁!那些毒药都是从他们那里得来的!”
“万象阁?”孤止卿凝眉,手中的利剑也骤然停住。
这个地方,她还是头一次听闻。
莫非她所遭受的一切,在背地里还有更大的推手?
因这陡然生出的疑虑,孤止卿渐渐敛住了心神,本欲继续追问,但那孤慕雪却因惊吓过度变得不省人事。
如此,她只得作罢,将幽若剑收回了掌心:“陆虎,厉枫,这个贱人就交给你们了!”
听见这话,陆虎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恨意,拽着孤慕雪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将她拖到了苯驰墓前,重重一摔:“毒妇!那日,你一个不悦就出手杀了我的好兄弟,今日,我便要你在这向他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