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秀婆讲的一个故事。这时陈华六年级升初中了,那时候流行杀马特,或者说是非主流发型,陈华也留了一个长长的刘海发型,遮住了眼睛。自以为颇有些陈浩南的意味。为此没少挨长辈们的骂,但他依然坚持自我。
随着渐渐长大,陈华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便越发好奇。好奇中夹杂着害怕,害怕中充斥着好奇。让人忍不住想去窥探寻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满足内心的渴望。
所以经常往秀婆家跑,完全不顾家里人的劝说。
秀婆是看到他这个二流子造型唯一不说他的长辈,因为秀婆平时没事也闲在屋里头。陈华便隔三差五去她屋头里听她讲故事。老太太刚开始对他还很一般,但陈华隔三差五有时间就来,久而久之熟络了,陈华便从秀婆身上听到了很多故事。
今天秀婆说的故事是关于头发的。
九十年代初有很多收发匠,各地各村的跑。专收头发。有女人的男人的。老人的。最值钱还是长发。越长越值钱。那时候农村的人们穷啊。巴不得能把头发卖出去呢。平时剪掉也是浪费。而且收发匠给的钱也不便宜,一头好的秀发能卖几块钱甚至十几块呢。
那时候的十几块钱可以买好几斤肉了。刚开始收发匠是来者不拒除了特别短的。
一是根据长度,而是根据发质。品质越好价钱自然越高。
不详的事就随之发生。收发匠收了十来个人的头发。有男有女。怪事就发生在那两姐妹身上。收发匠走后的半个月后,那两个女孩子突然有天醒来觉得头皮很痒,开始是用手去抓,可是越抓越痒,像是很多跳蚤上面的那种感觉,那两个女孩没办法,就去洗头。可是怎么洗都没用。还是痒,痒到忍不住得想去抓,最后把头皮都抓破了,手指甲上都是血。去找陈华大伯看了。也看不出个头头道道来。两个人痒的痛苦万分就把头整个泡在水里,这样感觉好一些。没那么痒了。可是泡完没多久头就开始痛了起来,头痛欲裂的那种。她们便用手去敲打自己的头部,越敲越狠越敲越重,还想撞墙。好在家人和邻居拉住,两个女孩子被折腾的是生不如死,家人们见这情形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找了秀婆来看。
秀婆一看便不对劲,前因后果问过之后赶紧交待家人把两姐妹生辰八字取来。就地取材连忙扎了两个小草人。然后又用两张符纸将姐妹生辰八字写于纸上,套于草人身上,小草人就变成小纸人,取姐妹俩中指血两滴,滴与纸人身上。又取姐妹秀发各一缕,绑在纸人腰间,嘴里默念咒语。
半响后,两姐妹终于安定下来。秀婆又告诫说以后要将纸人找个地方放起,每日烧香,好生供奉。
此后村民们很少再卖头发,除非是没饭吃的人家才会卖头发。
秀婆又告诉陈华,其实那两姐妹真是好孩子啊。她们卖头发的钱都交给了家里补贴生计。如果不是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哪个年轻女孩子会舍得剪掉一头留了几年的长发。哪个年轻女孩不爱美啊,都是生活所迫。
听到这里,陈华心中赶到一阵唏嘘。
陈华又好奇的问秀婆:“她们两姐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秀婆白了他一眼道:“我上哪知道去,我又不是神仙。”
陈华没再追问,他知道秀婆的脾气。
秀婆不想说怎么问也是无果。还会令秀婆反感。
陈华成大后看了些有关头发的资料
古代有:“发为根也,肾之华在发、血之荣以发”之在古人眼里发须与人体精魄有莫大的联系。
还有像中原以北的游牧民族,也坚信头发与灵魂的关系。所以必须终身蓄发,不得轻易破坏,更不能剃头。我们最熟悉的便是女真族。他们所信奉的萨满教认为,发辫生于人体的顶部,与天穹最为接近,是人的灵魂所在。所以在战场上死亡的八旗将士,如果骨骸不能带回家乡,那么就必须将发辫带回,带回后系上姓名,招魂葬之,反映了原始天穹观。
茅山也有一些以他人头发为媒介的一些术法,可以达到间接伤害他人的目的。
所以农村又有几句土话叫: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轻予人
生辰八字,不轻给人。
夜间走路,听人叫唤,莫要回头。
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讲究。
不过话说回来,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去卖头发。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把你的头发拿去做些什么,这是老一辈留下来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