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宁下意识闭眼,不明白宴得濡会忽然有了杀意。
这几日的悔意涌上心头,最后迷蒙间好像还看到了苏涣的身影。
苏涣?
白卿宁自嘲一笑,竟然在濒死之际脑子里想的是苏涣吗?
“国师大人?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不过您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了!”
宴得濡连连倒退几步,没有内力的他被苏涣好不收敛的一撞冲击的心神激荡。
吐了一口血出来,但眉宇间却未见惧色,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涣,小心暗处!”
白卿宁想到先前自己在书房中的招,宴得濡肯定是带了人来的。
“晚了!”
宴得濡大喊一声,外头很快响起了人声。
宴得濡嘴角的笑容扩大,等着鲜血来临。
带来一身风尘的苏涣却突然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柄软剑,寒光一甩,锋利的刀刃直接架在了宴得濡肥硕的脖子上!
“叫外边的人滚。”
苏涣的声音听起与平时无异,宴得濡却脸色煞白,那嚣张的笑再也不见。
急忙按苏涣说的去做:“快快快退下!你们这些狗奴才谁都不要进来!”
门外的脚步声应声停下。
“国、国师大人,他、他们都走了,您您您把剑放下不成吗?”
宴得濡鬓角的冷汗飞快滴下,双腿也是多哆哆嗦嗦,本以为苏涣会置他于死地。
谁知苏涣却收回了软剑。
顺势将身后愣怔的白卿宁带到了自己身后。
“宴大人,淑贵妃何时说要对皇室的人动手了?”
“这……”
宴得濡愣了片刻,似是还没适应自己劫后余生。
转而又听起苏涣的话,脸上难掩惊讶。
因为淑贵妃给他的命令确实没有包括这一些!甚至还说尽量不要惊动太子等人。
被白卿宁发现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寺庙迷宫里的财务离奇失踪,让所有计划都变得紊乱,多番搜索之下发现了那块女子的布条。
再加上财务丢窃那晚白卿宁等人恰巧就在寺庙!
这才骄宴得濡忍不住起了杀心。
如今被苏涣一说,后怕也涌了上来。
只是苏涣为何会知道他与淑贵妃之间的事?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国师大人,难道您和淑贵妃娘娘……”
“宴大人,不该你问的便不该问。寺庙迷宫一事,我自知不是你的错。”
“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宴得濡便确定了苏涣怕是淑贵妃身边的人了!急忙道:“原来大人您……下官也是一时糊涂才会绑了公主,谁叫她坏了我等的大事……”
宴得濡有些心虚地解释道,这几日见苏涣对白卿宁的维护,心知做了件蠢事。
小心翼翼道。
“此事再说,宴大人,我先带人走了,无事吧?”
“没事没事,国师大人您慢走!”
寺庙之事都有国师作保,宴得濡便把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毕恭毕敬把人送了出去。
“公主!”
白卿宁被苏涣抱回院子,第一眼便瞧见了神色憔悴的铃儿双眼放光朝自己奔了过来。
瞧见白卿宁腕子上的伤痕,积攒许久的眼泪哗哗流。
“铃儿,辛苦你了……”
白卿宁冲她努力扬起一个笑容。
“不是答应我不会单独行动么?为什么要冲动?”
苏涣将人轻柔地放在榻上,接过铃儿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白卿宁腕子上的污渍。
那双素来无情冰凉的双眸中,竟然露出一丝柔软。
“嘶……”
白卿宁轻呼了声。
苏涣的动作瞬间又轻了一个度。
白卿宁却不领情,淡淡将手腕抽回:“没有冲动,国师不必担心。”
“……别闹。”
苏涣难得耐心的很,坐在榻边,试图再去查看白卿宁的伤势,又被人不着痕迹躲过。
“多谢国师相救,我有些累了,让铃儿伺候吧。”
“铃儿。”
白卿宁见苏涣还是未动,喊了声。
“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再来看你。”
苏涣终是起身,离开了白卿宁的屋子。
从头至尾眉头都紧紧锁在一起。
“公主,您为什么不叫国师陪您呢?”
铃儿替白卿宁的手腕上药,忍不住问道。
白卿宁未回话,眼神放空任由铃儿动作,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太子白赢捷一行人回府的消息传了回来。
白卿宁与铃儿才知道昨晚苏涣是自己一人回来的。
“公主,昨晚国师竟然是……”
“帮我倒杯茶吧。”白卿宁打断了铃儿的话,经过一夜的休息,她手腕的伤本就没那么严重,精神好了很多。
半靠在院子中的秋千上。
铃儿欲言又止,不知白卿宁与苏涣之间发生了什么。
只能沉默去倒茶。
张成是第三个知道白卿宁回来的,从城郊回来便奔来了这边。
看到白卿宁安好无恙,总算是松了口气,道:“公主无事便好,也不枉我花了大银子去打点关系……”
“多谢了。”
白卿宁早就听了铃儿的叙述,知道张成在其中也出了很多力。
“公主言重,若不是国师能及时回来,恐怕……”
“小五?你有事吗?!”
张成话吞了回去,默默退到一边。
向来沉稳的白赢捷神色匆匆赶来,看到白卿宁略显苍白的神色,眼中难掩一痛。
抬起白卿宁的腕子看了许久,痛惜之色溢于言表。
“都怪我,要走之前该留些人保护你的,也不会叫你平白受这些皮肉之苦……”
“兄长不必如此,是我莽撞了。”
白卿宁低声安慰道。
“唉……”
白赢捷叹息了一声,忽然就道:“你就别与国师置气了,他虽然面上不说,但紧张你是真的。昨日我们收到张太医的消息,国师可是连夜累死了几匹混血宝马才赶了回来。倒是叫我这做兄长的自惭形秽了……”
“什么?”
白卿宁拨弄杯中茶叶的手顿了一下,没想到苏涣会如此做。
白赢捷又只当白卿宁是与苏涣置气呢。
又开玩笑道:“可不是嘛,可惜了我那好几匹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