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宁气极,当即回驿站就与张成商议,连续几日去附近的村子里,收集了很多的证人证言。
打算将收集来的证据交于白赢捷与苏涣。
只是还没等到白卿宁带着证据去找苏涣他们,苏涣先一步来寻她了。
即使是较之北方干燥清冷的天气,天水县也是有一点初秋的味道。
尤其是夜深时,外头还是带着些冷气。
白卿宁整理完了证言,刚要去关窗打算入睡,忽然一只白如玉的手拦住了木窗。
那双十分抢眼的手白卿宁认得。
眼睁睁瞧着苏涣长袍翻飞,动作十分流利自窗而入,直接扣住了白卿宁纤细的手腕。
“……”
“有事需你帮忙,先与我走一趟。”
白卿宁还没来得及痛斥苏涣这深夜翻人窗的非礼行径,先是被手腕上粗糙的温度惊到,接着就是一声惊呼。
苏涣竟然环抱了她足尖轻点,猛地拔高了视野,眼前的一切都快速在向后掠去。
苏涣竟然抱着她,飞起来了!
这就是轻功吗?!
这不比游乐场的跳楼机什么的刺激吗?
只是白卿宁的惊喜还没再发酵,失重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又往苏涣的怀里缩了一些。
腰被苏涣的手稳固地扣着,鼻间尽是惑人的檀木香。
玄袍与淡紫的长裙在夜色之中的树梢之上翻飞,白卿宁也是个审美正常的人。
忍不住被此番此景搞得面红耳烫。
耳边甚至还能听见苏涣平稳的心跳……
白卿宁只觉得周身的温度十分烫人,好像要把自己燃烧。
好在轻功施展之下,速度极快,不消片刻便到了苏涣所说之处。
白卿宁足跟落地,摸了摸被风吹的脸颊,轻轻松了一口气。
还好脸没有很烫。
这才打量起周围,发现是一个极为偏僻的庄子。
周围还隐隐传来鸦雀的叫声,有些骇人。
“来这里做什么?”
苏涣没有发现白卿宁的异样,道:“手下有些人受了伤,需要你帮忙看一下。”
“有些人?”白卿宁当即眉头一拧,睨了苏涣一眼,也不指望他能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快步跟着人走到了一处破旧的农家里。
还没进屋,白卿宁就被里面冲鼻的血腥味呛得脚步一顿。
那一顿只是片刻,白卿宁便冲了进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上面上痛苦的赵汕,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比赵汕的伤势严重很多,血已经染红了地上散落的干草。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你这么将我带来,我什么药物都没带,这怎么治!”
“这里有,你只需瞧瞧他们的伤势。”
苏涣幽冷的声音十分冷静,白卿宁却在里面听到了别的味道。
当即也不说别的了,眼下除了她,确实不能找张成他们来看。
她知道硬着头皮前去,先给其他两个瞧上去伤势比较重的人查看了一番。
而后发现上面刀剑伤,皮肉翻卷着,不过还好没有伤及筋骨。
白卿宁暂时给他们上了止血的药,又给人包扎好了伤口。
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她在水井处清洗了一下自己带血的手,这才看向一直在她身后默不作声的苏涣。
“赵汕还好,其他几个人伤势比较严重,我暂时为他们止了血,虽没有伤及筋骨,但也要休息一番时日。”
苏涣点头表示了解,微锁的眉头松了开来:“多谢。”
第二日苏涣再来带白卿宁去时,赵汕他们已经被带到了县城中一处僻静的别院里。
赵汕受伤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瞒过铃儿。
其实白卿宁也没打算瞒着她。
所以这次铃儿是跟着白卿宁一起来的。
“赵汕!”看到躺在床边面色苍白还努力朝自己笑的男人,铃儿隐忍了一晚的眼泪当即绷不住了。
“你、你怎么,怎么伤的这么重……”
铃儿的泪落在赵汕抬起的手背上,扑簌扑簌地,看起来尤为可怜。
他只说出去做个任务,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白卿宁刚把药品摆放在桌上,一转身便看到了这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眉目一挑,故作生气:“铃儿,我叫你来是谈情说爱来的吗?”
“公、公主!铃儿不是……”
铃儿一阵慌张,猛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急忙想要解释。
而赵汕却扣住了铃儿的手,看向白卿宁:“公主息怒,属下与铃儿两情相悦,在我出任务之前便偷偷许了终身。她只是担心我,才会失态。”
周遭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铃儿怕白卿宁恼她不经过同意便私定了终身。
毕竟被放出宫的宫女与侍卫私通可是重罪……
铃儿的脸色逐渐惨白了起来。
要是白卿宁不同意她和赵汕在一起的话……
“噗——”
白卿宁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公主?”
铃儿忽然疑惑。
“你们两情相悦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在一起了。赵汕,背着我拐带我的宫女,是何居心啊?”
“是赵汕鲁莽了,公主恕罪。”
赵汕无形松了口气,见白卿宁不怪罪,才缓缓放开铃儿的手。
而等铃儿反应过来白卿宁实在故意逗弄她时,又气又恼。
但又不敢对白卿宁发作,只好与赵汕闹起了别扭。
确认他伤势无碍,便去帮白卿宁打下手了。
“奇怪……”
铃儿刚倒了血水换了一盆新水进来,就见白卿宁俯身在那昏迷之人上半身打量着,语带疑惑。
听见铃儿进来,更是眼睛都不移开招呼人过来:“你过来瞧瞧,这人身上的衣装服饰,是不是不是我们南晋之服?”
铃儿放下铜盆,往床榻上看去,果然见昏迷那人敞开的衣袍与南晋人惯穿的服饰有很大差别。
再看脸却是典型的南晋之人的长相,也微微有些奇怪。
“此人好生奇怪,这服饰也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也许匆匆在书本上略过,铃儿并不能想起。
“不过也无大碍吧,此处逼近南方,与我们京城所穿有所出入也是正常。”
白卿宁却若有所思,并不赞同铃儿的话。
“你们在说什么?”
苏涣忽然出现。
“哦国师大人,没什么,我与公主正说……”
“没什么,国师来做什么?是怕我不仔细给你手下人治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