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
白卿宁瞳孔圆睁,听着门外铃儿痛苦的闷哼,内心正在疯狂挣扎。
“三妹这是坚持什么?只要打开门叫皇兄搜查一番,也省的你这奴才受这些皮肉之苦了不是?”
门外白霆弋的声音还是持续诱哄,铃儿的闷哼也渐渐小了下去。
“住手,我开……”
“老三?你这是在做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白赢捷的声音,白卿宁张开的口又瞬间合上。
渗出一身冷汗的身体紧靠门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太子殿下,我正奉命捉拿刺客,这死丫头瞎了眼拦路,正是教训一番她。”
白霆弋见白赢捷来了,狠厉的眸色收敛了一些。
身后负责“教训”铃儿的人,手下的动作也不由自主轻了一点。
“教训?”素来温和的白赢捷猛地提高了声音,即使是穿着毫无攻击性的中衣,那气势也是极为强悍。“铃儿是宁儿手下的人,你当着宁儿的面教训她的人?依本宫看,哪里是奉命搜查,分明是故意找茬?难不成堂堂公主还会包庇一个刺客?你不去抓紧调集人马去搜寻,在这里充什么老大?”
这话可以说是说的极为难听了,可偏偏是站在有理的一方,白霆弋本就忌惮白赢捷,紧接着听到动静的容绝也远远望了过来。
白霆弋一瞬间的脸色难看至极,“既是太子殿下作保,我自然是要看太子的面子的。我们走!”
铃儿脱离那几个侍从的挟制,下一秒身体就软到了地上。
发丝凌乱,脸颊高高肿起。
男人的手劲很是可怖,又是练家子。
要是再晚来几分,恐怕铃儿便不是这般状态了!
“铃儿!”
白卿宁猛地拉开门,把倒在地上已经有些昏迷的铃儿抱起,脸上满是紧张与懊悔。
“皇兄,多谢了……”
“无事,这是怎么回事?白霆弋怎么会来?”
白赢捷打见到白霆弋便一直眉头紧锁,捉拿刺客这种拙劣的借口,他怎么可能会信。
“麻烦皇兄派人去趟药铺,铃儿的伤势有些重。”
白卿宁却没空回答白赢捷的问题,神色紧张,望着铃儿高耸的脸颊,碰都不敢碰。
“唉。”白赢捷没强求白卿宁,吩咐手下人去采办些药材,便暂时离开了。
远处观望的容绝一直没有上前,只是深色的眸子在白卿宁的房门前停留了许久,才渐渐收回。
这边白卿宁将铃儿安置在床上,关好门窗,而后迅速奔向了衣柜。
将里面的苏涣带了出来!
因为事先已经检查过苏涣的伤势,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因为体力不支,暂时昏倒了。
这时候她点燃了烛火,再去看苏涣的伤势,才发现哪里是手受伤了,那血迹分明染红了大半个肩膀!
“不要动!你的伤势太严重了,我先为你止血!”
白卿宁现在无比后怕,还是没叫白赢捷他们进来,不然这满屋子的血腥味怕是遮不住!
因为有铃儿这个掩护在,她的屋子灯火通明也没有人会怀疑。
她便问小二取了一大盆热水,让自己清洗伤口。
这一洗便是一个时辰多了,日头渐升,白卿宁正望着那一盆盆血水沉思,想着该怎么处理。
赵汕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
“多谢公主了,只是主上这边,还需公主帮忙掩护一二。”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白卿宁眯了眯眼,望向另一处软塌上已经暂时昏睡过去的人,面色苍白却一夜都未喊痛。
赵汕只是单跪着,低头不语。
白卿宁也没打算能从赵汕打听到什么。
“我只能保证他在我这里不被发现,至于别处,就不归我管了。”
赵汕了解:“这边够了,赵汕替主上谢过公主。”
呵,说不准人还不要你谢呢。
白卿宁腹诽了一句。白卿宁借口铃儿受伤,请求白赢捷将行程延缓了半日。
众人只见铃儿一直待在白卿宁的屋内不曾出来,倒是一碗又一碗的药汤往里送了好几次。
无不感慨五公主真是关心下人。
本来一切隐瞒的很好,结果快到晌午时,萧云汐忽然敲响了白卿宁的门。
美其名曰说是替铃儿瞧瞧伤势。
白卿宁哪能放她进来,三言两语便把人打发了。
而也不知赵汕用了什么办法,半日的时间,“苏涣”不曾从屋内踏出一步,也没惹得众人怀疑。
屋内。
本该重伤在床的铃儿正在一处小心待着,离白卿宁与苏涣足足隔了好几米。
而白卿宁则坐在圆桌前翻着屋里本就有的话本,也没能勾起她一点兴趣,哈欠连连。
苏涣经过一番救治,不再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用没伤的左手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水,打破了屋里诡异的宁静:“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受伤?”
白卿宁勉强掀开了眼睛:“哦?为什么?”
“……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
苏涣道。
白卿宁一点都没避讳苏涣,直直翻了个白眼。
既然都不打算说,还问什么问?
“我对你国师大人的事情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您还是别等时机成熟了和我说吧,我怕惹火上身。”
连苏涣这等人物都能受这么大的伤差一点就要在鬼门关走一遭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干嘛?
躺平给人家当菜板吗?
苏涣却是像未看到听见白卿宁的话,又继续道:“昨夜三皇子所来不是偶然,你要小心。”
白卿宁翻书的动作一顿,知道他是在说昨晚突然出现那条毒蛇的事情。
至死面上还是一贯平静。
“太子和淮安侯再加上一个你,他能拿我怎么办?”
“你要是不配合的话,皇帝来了也救不了你。”
苏涣直截了当道。
意思很明显,这一路上,你要听我的。
“……我累了,睡觉去了!”
白卿宁咬了咬牙,心道若不是看在苏涣是个伤患,绝对给他一个好果子吃!
本以为按照苏涣的伤势,他会想办法让白赢捷再把形成延期一日。
没想到第二日,白卿宁见苏涣身披玄袍,神态自然地矮身进了自己的马车,泰然坐在一边阖目养神,手里的零嘴也忘了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