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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谢晴初穿他的白衬衫更欲了,小丫头光着脚踩在椅子上,龚思哲给她盛好粥,脖子上的挠痕清晰可见,“你脖子怎么了?”

龚思哲连看也没看,调戏道:“某人昨晚挠的。”

这话说完谢晴初不由自主脸红,昨晚的事涌上心头,她记得自己没使多大劲啊,只好低头喝粥,两人手机同时响起,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一种,来案子了。

果然,电话里林进和风杙吵吵着大嗓门,男子职业技术学院死了三个学生。

龚思哲带着谢晴初赶往现场,车里谢晴初在看林进发在群里的照片,三个男生,血肉模糊,横七竖八的躺在大衣柜里,场面简直太血腥。

滨海市男子职业技术学院是全省唯一一所纯男生的学校,每年学校往社会输送多种多样人才,2007年,毕业生职业发展状况及人才培养质量调查位居全省同类院校第三。

“家长总以为把孩子送进全是同性的学校就能防止谈恋爱了,殊不知这样更危险,”林进坏笑的看了眼风杙接着说:“容易搞基。”风杙在内心问候他八百遍了,搞你妹,就你这样的小受脸才最容易搞基。

谢晴初和龚思哲赶来的时候,警戒带外围了一圈学生,该说不说,这群学生胆子挺大,不怕晚上撞到鬼,宿舍死人还有心思围观。

“学校不查寝?老师不点名?平白无故三个学生旷课一个礼拜老师都不知道?”龚思哲没什么语气的问。

林进默默伸出四个指头,其实是四个,有一个失踪了。

谢晴初观察了宿舍,环境还算可以,看得出有经常打扫的习惯,四个人一间,上铺睡觉,下铺学习,一个职业学校的宿舍能有这样的待遇可以说是非常好了,随手摸了一把桌子,有轻微的浮灰,衣柜里除了血渍还有凌乱不堪的衣服,袜子。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都在宿舍门口,谁也不敢进来,风杙拿起其中桌上的电脑说:“电脑我们需要带回去做检查。”

门口谁也没做声,教导主任是个年近40的女人,休完产假回来没多久就摊上这事,死了三个,丢了一个,校长都要疯了,失踪的那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让你接受起来很难,但你选择了警察这条路,有些事就不得不去面对。”

叶继春和她肩并肩的走着,这时候才发觉,小丫头已经长这么高了,再也不是那个动不动抱着他腰撒娇的小女孩了,突然没来由的鼻头一酸,脚下的步伐也慢了许多,谢晴初顶着落日余晖走在前面,如果想清楚了决定去做,坐上前面的警车再见面就难了……

谢晴初始终没回头,叶继春跟在她后面,几米的间距,两个人一前一后,泪流满面的一路向西走。

此时的叶继春多希望她能停下脚步,卧底之路不好走,多少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被U2折磨致死,尸体扔在警局门口,挂在大桥之上,公然跟警察叫板,比比皆是,一想到那个画面叶继春快要不能呼吸,养了她二十多年,宠了她二十多年,这次真的要撒手了。

眼看她目标明确的走向警车,斜阳把她的身影拉的老长,一副瘦弱的身子仿佛一阵轻风过后就会散架,叶继春半蹲在地上,双手靠在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在后面喊:“活着,初初,活着。”

李之遥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她一遍遍回想叶继春最后跟她说的话,“活着,初初,活着。”

活着,现在这样算活着吗?

大家都爱说人生苦短,时不我待,又总会找出来日方长的理由,哪有来日啊!我特别害怕后悔,后悔发生“有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这样的事情。

咚咚咚,周凤的声音响起,“狮爷找你。”

李之遥努力起身,周凤穿着白色镂空蕾丝连衣裙双手交叠在胸前,墨绿色文胸清晰可见,摇曳风姿的走在前面,李之遥对天发誓,她真想一枪崩了这个玩意,比金雀都恶心。

南极狮叼着雪茄靠在椅背上,四龙,白猫,金雀都在,四龙和白猫之间还留出一个人的位置,这是留给贼鸥的,哪怕他现在不在,这是规矩。

“之遥,”南极狮透过烟雾看着她,“缅甸的那批货,你挑个人一起去。”

她想的也没想选了周凤,“我靠,我不去,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半路给我杀了。”

四龙见状怕再引起争吵主动提出他可以随行,白猫这个呆瓜就知道看,这个时候他可不想插话,李之遥单挑眉,“我还不至于对自己人动手。”

周凤呸一声,谁他妈跟你是自己人,也不知道这俩人上辈子是不是撅了对方的坟,一见面就吵,互相看不顺眼,南极狮颇有不满,四龙懂得看眼色,马上制止周凤继续吵的势头。

“缅甸那批货,你和白猫去,速去速回。”

白猫两行宽泪,得,自己啥也没说也中枪,好想念贼鸥,这孙子啥时候回来?

远在天边的冯帅打个喷嚏,叶星灵赶忙从包里掏出面巾纸,冯帅从容接过,“不好意思,我有鼻炎。”

“我也有,所以出门都随身备着纸。”

朝暮餐厅人不多,黑白装修很单一,叶星灵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外面车水马龙这样吃饭比较有逼格,谢晴初每次都吐槽她,又不是韩剧女主角吃个饭戏那么多。

“谢谢你的衣服,也谢谢你上次救了我,还有我同事。”

冯帅抿一口柠檬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总这么谢谢岂不显得我小气了。”

如果是个丑逼这么说话一定会被叶星灵鄙视到地沟里,可他是冯帅啊,人如其名,大帅哥!

两个人相谈甚欢,像是多年没见的朋友一样,冯帅彬彬有礼,接梗有度,跟以往接触过的男人都不一样,叶星灵拍了一张玻璃倒影又定位了餐厅发了朋友圈,真是开心的一天呐!

哪怕是倒影也看得出是个男人,林进评论,叶姐这是有情况了?风杙放大又缩小几个来回,确定是个男人,能入叶姐的法眼,一定不是一般人。呵,能是一般人吗!

谢晴初也看见了,她不需要放大照片也知道这个男人是冯帅,叶星灵是个颜控,冯帅真是长到她审美上去了。

谢晴初:我可告诉你,冯帅不是善茬,少和他接触。

叶星灵:看看,职业病了不是。坏笑

谢晴初:你好歹是警二代能不能有点警觉心。流汗

叶星灵:他有钱有颜,能图谋我啥?我就说不让你当警察,和老叶一样疑神疑鬼的 [翻白眼]

一见帅哥就迷了眼,这才是叶星灵,龚思哲看她躺在腿上皱着眉头,亲了她额头一下,谢晴初把手机放在肚子上,想了好久蹦出一句:

“你为什么当警察?”

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句,龚思哲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看着电视陷入沉思。

“我有一个关系特别铁的哥们,”想了想又加一句,“以前。”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那天晚上填志愿,他和我躺在操场上。

“怎么会想成为一名警察呢?”

他的脸隐在黑暗中,半晌笑了笑:“总得有人去做。”

我无言,摸了摸口袋,拿出一颗奶糖递给他:“一定要平安。”

他爽朗地笑了,接过那颗糖,对我说好。一次执行任务,他受了伤,上面给他调了休,他回来的那三个月都借住在我家。

我洗完澡看到躺在沙发上裸着上半身的他,打趣道:“怎么不回自己家?”他吃着巧克力的手一顿,随即笑道:“太孤单了。”

我盯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半开玩笑问道:“以后没人要你,我俩凑合过吧。他咬碎了巧克力,眨巴了一下眼睛:“行啊,你别食言啊。”

后来啊,他于一次任务中牺牲。

没有给他立碑,怕毒贩找来报复家属。其实他也没有家属了,他的父母在十三年前执行任务时壮烈牺牲。

那年,他十三岁。

我看着手机上最后那条短信揪心的疼:我可能要食言了,抱歉啊!

混蛋,那一刻我宁愿你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

我还是记得他成为警察那天来找我喝酒,说他总算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少年意气风发:“愿将此生奉献于国家。”

现在那般朝气的少年,也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了。

龚思哲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语气轻松的好像是在讲别人的事,谢晴初还是借着灯光看到他眼里亮晶晶的。

轻抚他的脸颊安慰道:“没事,现在你有我了。”

龚思哲把她抱起圈在怀里,“你要做我的太阳吗?”

谢晴初轻摇头,搂着他,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不说话,我连自己都照不亮……

宫正伺候完三具尸体累的直不起腰,小溪也累的捶打自己的脊梁骨,死因很简单,均被大锤抡死,啧啧,凶手挺有劲儿。

三个死者分别叫崔岩,徐德义,朱希,失踪的那个叫唐宋,大好年华的男孩啊,可惜了……三个男孩的父母在警局抱头痛哭,更有哭到昏厥,民警真是安慰都安慰不过来,小溪看着都揪心,他们才十几岁啊,人生一半都没到,凶手太不是东西了。

风杙带回来的是崔岩的电脑,男孩子的电脑里总有些这个年纪不能看但是非常想看的短片,风杙没有特别惊讶,露骨照片也都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有个特殊加密文件,小屁孩是找到什么高质量的片子了?还加密?

几下就解决了密码,风杙点开,一张男性女装吐舌头,面色潮红的照片覆盖整个屏幕,把风杙吓一哆嗦,下意识的后仰,幸亏自己是警察,不然还以为是在浏览黄色网站。

三十多张都是同一个男孩,穿的大多是女仆装,皮裙,渔网袜,猫耳朵,脖子上有带项圈,有带铃铛,男孩眼神朦胧,张着嘴,风杙杙有点犯恶心,这不是唐宋吗?

崔岩和徐德义家庭条件优越,两家人又是朋友,虽跟富二代比不上,但家族产业也足以让二人往后的日子不愁吃喝,所以来这个所谓的职业技术学校也不过是混饭吃而已。朱希家庭条件一般,家里人也只希望他毕了业有份工作能养活自己就好。唐宋是偏远山区走出来的苦孩子,上面还有三个姐姐,大姐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才换来了他的学费,据老师反应,唐宋勤勤恳恳,老实巴交,他就想着赶紧毕业可以挣钱贴补家里。

老师学生眼里的唐宋,内向,要强,绝不是照片里这幅样子,其实,这些照片在网上不算什么,但放在唐宋身上就很难让人接受,他男带女相,小骨架,长得还白,如果留长发不输给女生,这个宿舍不会自产自销吧!

还有一段视频,刚点开辣耳朵的声音扩散开,风杙一口水喷到电脑上,着急忙慌的想静音,过往小刑警们无不看向他,朱曼菲露个头问:“风哥,你,你看啥呢?”

风杙摁了暂停,擦擦屏幕的水,“崔岩电脑里的视频。”

“哦……我以为你在看……”

你他妈把老子当变态了,青天白日不查案我是闲的看那种东西,风杙默默翻个白眼,不过崔岩拍这种视频要干嘛?威胁吗?唐宋这么甘心任他摆布,能想到的只有钱的魅力。

插上耳机,唐宋像是被人下了药,不停的扭动身子,拍摄者放肆的笑声格外刺耳,隐约听见锁扣砸地声,然后就没了,风杙松口气,幸亏没了,不然后面估计就是禁片了,现在的孩子挺会玩啊,玩这么野。

现在全力寻找唐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网上突然冒出一篇帖子,发帖人自称有线索,还说的有鼻子有眼,风杙第一时间追踪到本人,当丛敏壮坐在审讯室喝茶的时候,龚思哲锐利的目光都要把他穿透了,他不停的眨眼来掩饰紧张,林进敲敲桌子,“说吧,你有啥线索?”

丛敏壮也是男子职业技术学院的,比唐宋大一届,面对林进的询问,眼睛不停的转,转的龚思哲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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